南詔跟北夷第二次陣前談判,是第五日。
彼時剛剛解決了吉爾察,北夷王完全沒受到影響,彪悍之風一如以往。
只是面對蘇伯言的時候,再沒有了第一次輕視之心,比以往更為謹慎。
而這次,蘇伯言跟他談的是兩軍優劣。
“北夷是游牧民族,不重農業只興畜牧,到了年末寒冬,是北夷最難熬的日子。”
“尤其現在距離上次兩朝大戰,才剛剛過了一年多,北夷上次戰敗后的損傷尚未能休養回來,這次北夷王率兵大舉進犯,光是糧草,就難以為繼吧?三十萬眾的糧草,可不是小數目。”
“蘇某猜測,王上打的是沖破邊境防線,在邊境搶奪糧草的主意。只是,怕是沒有那么容易。我這次領命前來談判,隨行運來了糧草,足夠我軍三個月之用。”
俊美男子說話的時候,眼神幽深,嘴角噙笑。
看在北夷王眼里,怎么看怎么面目可憎。
他當初怎么會認為眼前這位是個百無一用的繡花書生?
“也就是說,真打起來,我軍至少能撐三個月以上,北夷呢?只怕再有一月,就彈盡糧絕。”
被彈盡糧絕四個字刺激,北夷王拍案而起,“蘇大人不愧是宦臣,平日慣了溜須拍馬,嘴皮子就是厲害,紙上談兵無人能及!本王馬背上打天下,素以拳頭說話!既然話不投機,那就不需要多說了,開戰!”
只剩一個月糧草又如何?
他北夷三十萬大軍,在糧草用光之前沖破邊境防線,時間綽綽有余!
之后,南詔就是他們源源不絕的糧草庫!
第二次談崩了。
消息傳回南詔,眾將領們一片沉肅,眉頭緊鎖。
邊城及邊境也緊急防備,正式進入開戰前奏。
“我就知道北夷賊心不死,帶了三十萬大軍出來,怎么可能靠嘴皮子說說就能讓他們退兵!”
“打就打!老子跟北夷打了十數年,還怕了他們不成!”
“蘇大人,你已經盡力了,是北夷小人行徑太過可恥!你放心,大戰過后我們會上奏皇上,聲明開戰跟你無關!”
幾天接觸下來,邊城將士對蘇伯言這個宦臣大為改觀,言語間已經把他當做自己人。
面對眾人粗氣粗氣的安危維護,蘇伯言只笑笑,拍拍眾將肩頭,“南詔一定能贏。”
第八日。
南詔緊張備戰了三天,沒等來北夷進軍,卻突然聽到北夷大軍回朝的消息。
眾將,“???”
全城歡呼的時候,唯有將領們滿頭霧水,不明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北夷那邊消息鎖的太嚴實,加上對方撤兵迅速,當中因由查無可查。
于是眾將不約而同,第一時間想到了蘇大人蘇伯言。
“蘇大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邊城太守代表發問。
事情太過出人意料之外,直到現在,站在蘇大人面前,一眾人還覺得踩在棉花上,處處都是不真實感。
而他們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相信蘇大人許知道當中原因。
“我說了,南詔一定能贏。”蘇伯言笑笑,這才跟眾人解惑,“昨夜凌晨,北夷軍營內訌,前太子率眾偷襲王帳,殺了北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