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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六章 哦豁,這可真是斷子絕孫啊

  在幾乎沒有大動干戈的情況下,朝堂勢力完成了一次更迭。

  有人起有人落,也有人得以穩在原位。

  如榮威伯府,在這一次的風雨飄搖中就站穩了腳跟,沒有遭到損害。范侍郎也借著此次機會爬上了尚書之位。

  而處在末流的陳、秦兩家,則迅速跌落,最后連末流的位置都保不住,跌出了京城權貴世家圈子之外。

  至于始終處在眾人視線焦點的長信侯蘇伯言,雖然明面上沒有升遷,但是誰都知道逆賊亂黨能成功伏誅,乃是長信侯跟皇上聯手策劃的結果。

  光是這一點就說明長信侯跟皇上之間所謂水火不容的關系,根本就是故意放出來迷惑他人眼睛的。

  皇上跟長信侯哪里水火不容?分明對長信侯信任的很,否則朝堂上那多老臣子,當中不乏忠皇黨,皇上為什么不挑選這些人反而挑了蘇伯言合作?

  估計在以后很多年的時間里,只要長信侯不出大錯,他都會是皇上手邊得用的人。

  雖然……得不得皇上用,人長信侯或許壓根不在乎就是了。

  “你說皇帝怎么想的?明明看你處處不順眼,處處提防,外面那些流言他聽著卻不辟謠,這不是利用你的名頭震懾朝堂嗎?”

  云鳶歌特別不忿。

  狗皇帝陰險不要臉,還膈應人。

  外傳他跟蘇伯言私底下的關系極好,光憑這個,往日在朝堂上不給他面子的朝臣就不敢再隨便大肆陳詞。

  真是把她家公公利用的盡盡的。

  “這么氣憤作甚?不是早就知道皇上什么德性?”蘇伯言在批改宗卷,這些事務在總督衙門忙不完,散值后他會把卷宗帶回侯府來,如此既能不誤辦工,又能陪伴小嬌妻,一舉兩得。

  “知道是一回事,氣憤是一回事嘛。”云鳶歌噘著嘴,蹭到公公身邊,往他肩頭撞啊撞,故意讓他寫不成字,“公公,你給皇帝找點事情做唄,讓他也把眼光放長遠一點,別整天盯著咱干膈應人的事。”

  被纏得沒辦法,蘇伯言把手頭事務放下,反手把女子擁入懷,好脾氣問道,“那公主給點建議,有什么事情是能轉移皇上注意力的?”

  “給他多找幾個名醫治一治,等他有了子嗣他就沒精力膈應咱了。”

  “古大夫就是夏侯亦尋來的名醫,他說皇上沒得治,便是真沒得治。”

  云鳶歌愣了下,哦豁,這可真是斷子絕孫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壞事做多了招的報應。

  “皇上知道自己身患絕癥,有沒有異常反應?”

  “有,時時想贏我一回,大概以為他只要能翻一回身,就能生出個兒子來。”

  “這個笑話不好笑。”

  蘇伯言莞爾,“沒有其他辦法,把孟小寶送他身邊去吧。”

  “他能接受?”

  “南詔皇室總不能后繼無人。”

  話雖如此,但是云鳶歌覺得以皇帝的性子,要讓他接受將來把自己手里的江山交給別人的兒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交給兄弟的兒子,總好過江山落到異姓人手里,孰輕孰重他自己懂。”

  御書房。

  昭帝坐在龍案后頭,跟站在案前的小娃兒大眼瞪小眼,滿臉不可置信。

  “你剛說什么?”

  “侯爺哥哥說以后小寶每天都要進宮,跟在皇上身邊學習一個時辰。”

  “……學什么?”

  “學《論語》、《孟子》、《帝范》、《帝訓》、《春秋實錄》……”

  孟小寶扳著手指,每念出一本書籍名,昭帝的臉就抽動一次,雙手狠攥成拳,在鋪開的宣紙上留下十道劃痕。

  蘇伯言,狗賊,欺人太甚——!

  昭帝對蘇伯言的恨意又高漲了十分。

  然也從這日起,一大一小開始了共同學習的歷程。

  因為孟小寶嘴里念出來的那些書名,有大半昭帝自己都沒看過。

  他是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以前有母后撐腰,有母族勢力撐腰,父皇對他也寵愛有加,他生來就是太子,之后打壓其他皇室子弟登上皇位更是順理成章,他就沒受過什么挫折。

  那些他認為沒必要看的書,他也沒看過……

  看著皇帝像是跟什么人較勁一般,竟然拿著本《弟子規》,跟個七歲小娃兒面對面研讀,那場面……張公公心頭五味雜陳。

  一言難盡哪。

  轉眼,又是一年春至。

  城外十里桃林桃花盛開,前來踏青賞景的游人絡繹不絕。

  在桃林入口處,兩輛華貴馬車并排停靠,車上的人以前以后下車。

  沿著入口走進桃林,入目便是漫天的粉,空氣中浮動著桃花特有的幽香,漫步期間讓人心曠神怡。

  視線不經意掃過某株桃樹,云鳶歌掩唇輕笑,“公公,記不記得那顆桃樹?上一次我們來賞桃花,就是在那株樹下遇上一幫千金公子的。”

  蘇伯言視線往那處略略一掃,勾唇,“記得,那是第一次跟公主同游。”

  怎么會不記得。

  彼時遇上的那些公子及千金,他其實印象不深,因為對那些人并不關注,記得最深的,唯有身邊女子狐假虎威的可愛模樣。

  如今故地重游,再回想曾經,依舊覺著有趣。

  “你們倆說什么悄悄話呢?我們要往上走,去山頂看看,你們去不去?”不遠處傳來云鳶容的嚷聲。

  云鳶歌抬頭看看山頂,又不著痕跡揉了下后腰,“我們就在下面四處走走,你們自己上去吧。”

  云鳶容轉頭特別快,拉著夏侯亦就走,“我就說我最煩跟云十三這貨同行,都成親了,還裝給誰看?”

  云鳶容是真氣啊。

  不就當初一時興起說了句“一把好腰”嗎?

  轉頭次次見面都在她面前揉腰算怎么回事?

  她嫁了真男人她還沒變現呢,丫一嫁了太監的好像天天消受不了的模樣——啊呸!

  后頭,瞧著云鳶容氣鼓鼓的背影,云鳶歌尚一頭霧水,“云十二咋回事?我說什么了又得罪她了?”

  蘇伯言笑,“得罪她的不是公主,是她夫君。”

  “什么意思?”

  “可能是她夫君不行。”

  話音落,破空而來一粒小石子,直擊蘇伯言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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