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女人的聲音。
武曇壓根就沒怕。
她止住腳步。
旁邊一條隱蔽的小路上,之前她們進蕭樾院子時候遇到的那女子就走了出來。
她手上還端著之前的那個托盤,居然是一直等在這里的。
武曇斜眼打量一遍她手上的東西。
那女子見她態度散漫囂張,頓時就心生不滿。
杏子和安巧都如臨大敵,緊張的往武曇身邊湊了湊。
武曇也不主動和那女人搭茬。
她既不找茬,也不發問,那女子一時找不到針對她的直接理由,就有點煩躁起來,最后飛快的定了定神,語氣明顯的警告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總之這晟王府的后院不是你可以隨便出入的,好自為之!”
她已然是出言不遜。
武曇還是一副散漫的模樣,不屈服、不反駁,甚至視線都懶得往她臉上移,只是饒有興致的盯著她托盤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打量。
那女子自然看出了她神情之間的不屑,可對方不吱聲,她也確實不敢隨便找茬發難,又等得一時,便就冷著臉轉身走了。
杏子看她走遠了,才不悅的小聲嘀咕:“晟王府的人好沒規矩,怎么這么無禮?”
武曇這才抬起眸子,歪著脖子想了想,臉上也沒見出半點的不高興來,反而輕松愉悅的轉身又往回走。
“哎!小姐!”杏子和安巧嚇了一跳。
她們可都怕那位晟王殿下怕得要死,唯恐她家小姐再找出什么事來,可武曇折回去,卻沒進那院子,只扒在門邊沖里面的雷鳴招招手:“喂!那個……我不記得路了,你送我一下唄!”
杏子和安巧互相對望一眼,狠狠的松了口氣。
“小姐……”杏子伸手扯她袖子,您不記得路,我記得啊。
武曇卻是側目,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里面雷鳴心有余悸的回頭看了眼身后緊閉的書房大門,想想還是送瘟神要緊,就咬咬牙快步走了出來。
“這邊走,我送二小姐出去!”他閃身出了院子,走在前面。
武曇轉身跟著他,卻只走了兩三步,避開了門口就又頓住了腳步,一挑眉道:“你叫雷鳴是吧?”
“是!”雷鳴止步回頭,因為吃過虧,所以見她又不走了,就有點不安。
“我們過來的時候剛好從這院子里出去的那姑娘,她是誰啊?”武曇問道。
蕭樾還沒娶正妃,這所有人都知道,可是那姑娘看脾氣不像是王府的下人,但是看打扮又不像是晟王的侍妾。
“她是我們府里的大夫。”雷鳴心生疑慮,但還是如實回答,見武曇對他的回答似乎不滿意,就又多解釋了一句,“從北境軍中一起跟回來的,照顧王爺的傷勢。”
“是大夫?女大夫?”武曇想著她端在手里的瓶瓶罐罐,倒是終于理順了思路。
橫豎只是件無關緊要的事,雷鳴見她感興趣,就干脆繼續解釋:“軍中有個隨軍四十多年的老軍醫姓風,七姑娘是個孤兒,說是十幾年前她的家人全都死于戰禍,風大夫進城幫忙救治受傷百姓的時候把她帶回去的,那天剛好是個初七,就給她取名叫風七了。”
軍營里混著長大的?怪不得性子野沒規矩了……
“她是你們王爺的人?”武曇沉吟。
“啊?”雷鳴被她問得還沒轉過彎來,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卻是面皮一僵,目光直直的盯著她身后不言語了。
武曇還當是自己沒說清楚,就干脆問得更直白些:“我是問,她是你們王爺的侍妾嗎?”
可能是因為他的擅離職守,蕭樾從那院子里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面色不善,這時候臉色就更嚇人了,雷鳴簡直覺得今天活該是他的忌日,哪里還敢再回武曇的話,趕緊低頭一拱手:“王爺……”
武曇:“……”
“屬下告退。”雷鳴覺得他不想死,應該還可以掙扎著自救一下,于是一低頭就直接溜了。
“哎……”話還沒說完呢!
武曇下意識的想叫他,一扭頭看見蕭樾的衣角,沒敢。
她直接就低著頭,不去看他的臉了。
蕭樾負手而立,站在她面前。
陽光從后面打在他身上,他的影子凌空罩下,站在陰影里,武曇覺得身上有點冷。
她正猶豫著這次要不要自覺一點主動滾了……
頭頂蕭樾突然硬邦邦的丟下來兩個字:“不是!”
“啊?”武曇有點發懵,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他。
雖然她是完全沒往前面她問雷鳴的那個問題上想,可是四目交接時候,蕭樾還是覺得有幾分不自在,他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稍稍移開目光,方才不冷不熱的反問:“你問這些做什么?”
“哦!”武曇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就是隨便問問!”
再偷偷拿眼角的余光仔細觀察他——
蕭樾這時候雖然還是一貫的那張高高在上的冷臉,但是態度好了很多,連這種問題都愿意回答她,武曇就覺得可以交流了。
她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亮,就又繼續問道:“所以,殿下您一路帶著那姑娘進京,是準備將來收房的嗎?”
旁邊兩個丫頭腿一軟,又直接趴地上了,伏在地上還不忘一人一邊去扯武曇的裙角——
我的祖宗誒,咱今天還能不能留條命從這王府里出去了?
“什么?”蕭樾也是被她問得直發愣,不明所以的微微皺眉。
這丫頭是在干涉他府里內務?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看在殿下您剛剛沒怪罪我魯莽,人還算不錯的份上,臣女逾矩,給您個建議?”武曇莞爾,看他還有耐性聽下去,就直接把話說完:“那位七姑娘,要么早點將她嫁了,要么就直接遣走吧。女人拈酸吃醋起來,是很可怕的,尤其是她這種有一技之長的,一個不高興,弄點毒藥或者隨便扎幾針得給王爺您惹多少麻煩添多少堵啊?”
蕭樾當然沒看出來她有半點拈酸吃醋的意思,困惑之余,眉頭越皺越緊。
“我就是給王爺送個禮的工夫她就敢在您府上公然堵我?王爺,娶妻取賢啊!”反正只要他不開口趕人,武曇就厚顏無恥的繼續告黑狀:“當然了,以色侍人的美妾就無所謂了,不過吧,我看那姑娘的長相也就一般吧,殿下也不是非她不可是吧?”
她這口若懸河,說得頭頭是道。
不就是爭強好勝的給風七穿個小鞋么?也值得她繞這么大一圈子?蕭樾聽到最后,就被她氣笑了:“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武曇被他笑得渾身發寒,突然就從他戲謔的眼神里領會到了某種不好的暗示,她循著蕭樾的視線一轉頭,突然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王府的管家正親自引路,帶著小太子蕭昀往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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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妹子:皇叔的爛桃花,掐掉掐掉!讓丫的繼續打光棍!
皇叔說:你的也來了,要不順手也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