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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保定白勝

  宋寧看著面前橫檔著的一柄偃月刀。

  她相信了馬三通的話。

  保定王白勝是真的把關二爺的偃月刀偷來了。

  “岳父大人!”宋寧后退一步,沖著白勝行禮,“小婿給您請安。”

  白勝個子和宋寧差不多,但勝在健壯挺拔,國字臉濃眉大眼,嘴唇豐厚,單往這里一站,周身上下都散發著軍人的氣息。

  不愧從軍三十年。

  “誰是你岳父,你他娘的要不要臉!”白勝刀一推,宋寧脖子一讓,他愣了一下,沒想到宋寧能讓開他的刀,更沒有嚇到屁滾尿流的求饒,“你小子,還有武功?”

  他說著,大刀一揮,呼哧一下,劈下來。

  宋寧靈巧避開。

  刀落地,砰的一聲,厚厚的青石板,硬生生裂開了。

  “岳父岳父,咱們有話好好說,您打死我了,郡主也找不到啊。”

  “再說,眼下只有我能找到郡主,要不這樣,您先息怒我們一起找人,找到了以后你再和我算賬,行嗎”

  白勝啐了一口,道:“信了你的邪氣!”

  砰一下,又是一刀。

  宋寧沖著馬三通吼道:“把那鐵棍給我。”

  馬三通吭哧吭哧把兵器架上的鐵棍拖來,宋寧指著白勝:“我拿兵器。”

  她握住了鐵棍,頓時僵了臉,問馬三通:“這是鐵杵吧?”

  “反正是鐵唄。”馬三通道。

  宋寧確定自己舞不動,這一根少不得十五斤。

  她扛著還差不多。

  “您稍等。”宋寧對不耐煩的白勝道,“您可是就聞名天下的常勝王,您要是乘人之危,就會讓人看不起。”

  她丟掉鐵棍,去圍墻邊的兵器架上,抽了一圈,憤憤不平地取了一把長刀。

  短的輕,可吃虧,長的重她舞不動。

  “龜兒子,看招!”白勝舞刀過來,刀鋒呼呼在頭頂,宋寧只覺得頭皮都像被割了似的疼起來,他不敢迎接,后退一步,側面相擊,巧勁而上,震的偃月刀抖了三抖。

  “居然真有武功。”白勝驚喜的很,換了個方向又劈過來,宋寧一躍而起,躥到后方,照著白勝的屁股,踹了一腳。

  白勝踉蹌了一步,刀撐住了地面,一回頭,刀又刷了過來。

  宋寧發現,這種刀優點是刀刀致命,缺點是太重了不夠靈活。

  宋寧趁著他刀懸空一剎那,趁地一滾躍起,她的刀抵在了白勝的喉間。

  白勝驚愕地看著她。

  就見他沖著自己齜牙,呵呵一笑:“岳父大人,累不累啊,我給您下碗面啊。”

  “你會武功?”白勝眼里的驚愕變成了狂喜,“為什么老子沒聽說過?”

  去年白嬌嬌要嫁宋世安的時候,他打聽過的,就一個名聲不好的文弱書生。他這輩子最煩文弱書生了,沒什么鳥用,還成天喜歡指手畫腳。

  大周沒他們武將拼死捍衛,有他們文人什么事?

  被抓以后,就他們經不得打,嚇唬幾句就叛國了。

  后來傳言宋世安投了蕭撻重元,他還請奏了出征,親自去把那個畜生抓回來。

  大行皇帝沒批,他也病了幾個月,這事兒就擱置了。下半年準備讓兩個人和離的時候,大行皇帝駕崩了。

  不曾想,宋世安回來了。

  狗東西回來就回來吧,還不知道得罪了誰,把她閨女綁架了。

  要不是報復宋世安,誰敢綁他白勝的閨女。

  “剛學的,就是一點花拳繡腿小聰明。”宋寧得給白勝留面子,“以后還請您指點一二,給小婿挑選一樣趁手的兵器。”

  白勝看著她,又抓了她的量,瞇了瞇眼睛道:“沒想到細皮嫩肉的,還有兩下子。”

  “行吧,等找回嬌嬌,我們再找機會切磋。”

  宋寧忙拱手應是:“您請里面坐。”

  “嗯。”白勝邊走邊道,“說你今天親自去調查,你和老子說說什么個情況。”

  “這個狗東西,要是敢傷了嬌嬌,我弄死他。”

  兩人進門坐下,馮元長長松了口氣,擦了一頭的汗,和馬三通道:“得虧大人回來了,方才可真是嚇的膽都要破掉了。”

  從軍三十年殺敵無數的氣勢,可不是尋常人能吃得住的。

  “還是大人厲害啊。”

  馬三通與有榮焉:“那是肯定的,她的本事多著呢。”

  “說實話,就六天前我們都不相信小宋大人有這些本事,可現在我們是徹徹底底的服了。”馮元的。

  馬三通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地道:“可惜啊,你沒福氣跟著她哦。”

  他剛轉身,忽然看見門口進來個人,他和馮元都是一驚,跟著行禮。

  “沒打嗎?”趙熠面露詫異,以他對白勝的了解,必定是進來一頓砍。

  馮元回道:“回王爺的話,打了,不過歇了。”

  “咦?”趙熠停下來問馮元,“沒卸只胳膊斷條腿?”

  馮元應是:“沒。”

  “還真是遺憾呢。”趙熠負手進門,白勝看見他,立刻就起身道,“云臺你總算來了,快幫哥哥出出主意。”

  “你腦子比哥哥好用。”

  白勝迫不及待,親自給趙熠拖個椅子過來,讓他坐。

  宋寧臉色古怪,難怪趙熠說白嬌嬌是他的侄女。

  白勝為什么和趙熠稱兄道弟?

  如此,她豈不是差輩分了?

  “你侄女婿,你認識吧?”白勝給趙熠介紹,“沒想到,這小子還有兩下子,居然能躲得過我的刀。”

  宋寧垂首站著。

  趙熠就用余光掃著她,道:“能得保定王的夸獎,可見不會差。”

  “宋世安出去一趟回來,不但會斷案、驗尸、武藝也是了得。”趙熠附身過來,盯著她的眼睛,“嗯?侄女婿?”

  宋寧齜牙一笑,八顆牙亮晶晶,仰頭看著他:“王爺好。”

  “脖子洗干凈沒有?”趙熠抬手,搓了搓她的脖子,“砍了頭,本王也好看看,你是人還是鬼。”

  宋寧的雞皮疙瘩刷一下立起來。

  趙熠等著她反擊。

  卻見她忽然也搓了搓脖子,道:“我六天沒洗澡了,王爺搓出泥垢沒有?”

  “作死是不是。”趙熠的手都抖了抖,明知道她說的話惡心他,可他還是在意,一把薅她,在她手臂上使勁擦著,“你吃什么長大的,如此惡心?”

  宋寧如實回道:“地溝油。”

  趙熠愣:“嗯?”

  白勝在一邊看著,一頭的霧水,瞇著眼睛問道:“老子怎么瞧著,你們兩個人這么別扭呢?”

  “云臺,我記得你沒有斷袖之癖啊。”

  他在軍中,常年不見女人,這種事太常見了。

  他也練就了一雙不識女人卻懂男人的慧眼。

  “說了是侄女婿。”趙熠將宋寧推開,宋寧也跟著點頭。

  不斷袖、就是斷了她也不會找趙熠……天下美男子那么多……

  趙熠又拿帕子擦手,道,“茶!”

  宋寧不想給他倒茶。

  趙熠也不讓她倒。闌風端著茶壺茶盅,另一位面生的隨從端著泡著茶水的面盆。

  趙熠當著她的面,在她辦公的桌案上,仔仔細細用胰子洗了三遍手。

  隨后舒服了,坐下來喝茶。

  宋寧:“……”

  但好歹惡心了他一回。

  以后她要隨身揣點臟東西帶著,惹她不高興了,她就掏一點出來。

  宋寧趁著他過來的時候,她又搓了搓脖子。

  趙熠磨牙。

  小孩子的行為。

  “別生氣別生氣。”白勝親自給他倒茶,眸光是既寵溺又恭敬,“我前些日子我得了個川菜的廚子,做的菜一流。”

  趙熠氣順了些,道:“您坐。”

  “別和小孩子一般計較。”白勝給他順著氣,又瞪宋寧一眼,“還不快給你王叔賠禮道歉。”

  宋寧:“皇叔?”

  趙熠:“……”

  兩人的視線一起投向白勝。

  “沒錯啊,你喊我哥哥,他是我女婿,不得喊你王叔?”

  趙熠悠悠看向宋寧,道:“但他不敬我。”

  “還不快喊王叔,賠禮道歉。”

  宋寧眉頭直抖,抱拳弓腰行禮,喊道:“王叔、別氣了。”

  趙熠看著她,居然沒覺得舒坦。

  “不要套近乎,說案子。”

  宋寧應是了一聲,坐下來。

  “也對,讓子慕給你說說她查到的線索。”白勝道,“子慕很信心,我也有。”

  趙熠看著兩個一臉信心的人,沒眼看。

  “說吧,都查到什么線索了?”

  宋寧把她下午查到的細節都和他說了一遍,總結道:“……現在就等雷松,看他有沒有進展和收獲。”

  “對方應該在盯著你們,如我所料不錯,明日一早,必有第二封書信送到。”趙熠道。

  他頓了頓看著宋寧:“你方才強調,他們的馬背上帶著繩索,又不喜佩戴兵器,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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