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偉良,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嫌我老了?是黃臉婆了?啊?你這么晚才回來,我沒說你就算了,你還給我臉色看,真當我好欺負啊?”闕偉良的老婆薛繁花一看闕偉良的態度,就覺得自己受到輕視了,立馬就不干,將一股子潑辣勁就發泄出來。
薛繁花對于闕偉良近一年來的細微變化也不是沒有察覺,只不過在闕偉良的殷勤討好下,他裝作不Zhīdào罷了。她也Zhīdào,女人變壞才有錢,男人有錢就變壞的道理。因此就算覺得闕偉良在外面或許會有什么不軌行為,她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一方面是看在兒子的面上,另一方面她的自知之明也告訴自己,將關系鬧僵了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闕偉良現在有權有勢,只要愿意,什么樣的女人找不到?她薛繁花就不同了,四十幾歲的她不管再怎么往臉上涂脂抹粉,也掩蓋不了年華易逝的痕跡。歲月如飛刀,刀刀催人老啊!”隨夢“小說章節 但是現在闕偉良的失落神色讓薛繁花誤會自己被輕蔑了,積壓在心中的懷疑和不甘終于爆發出來。
面對老婆近乎咆哮的質問,闕偉良猶如沒聽見一樣,安然的躺在沙發上,繼續閉著雙眼。
闕偉良不Kěnéng沒有聽見老婆的咆哮,只是闕偉良現在沒有與老婆爭吵的興趣。在闕偉良的心中,有更加煩心的大事等著思考。而且,忙碌到大半夜,并沒有得到多少他期待的承諾,好幾個人對他都是話說得冠冕堂皇,但是一句實質性的內容都沒有,這讓闕偉良深受打擊。哎,真是墻倒眾人推,現在還指望別人幫自己,真是有點強人所難,人家不看自己的笑話就Bùcuò了。
“闕偉良,你給我起來,我要你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告訴你,別以為很容易就能打發我……”闕偉良的無動于衷更是讓薛繁花受不了,氣急敗壞之下,撲上去扯住闕偉良的手臂就將他往上拽。
女人啊,發起火來的時候,真的是沒有道理可將。平時薛繁花也不是這樣子的,由此看得出來她心中的危機感還是蠻重,要不然也不會在闕偉良細微的刺激之下,猶如猛虎下山一般爆發出來。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從薛繁花的臉頰上傳來。
當怒氣洶洶的闕偉良把手臂放下來,薛繁花的臉上頓時顯現出一個清晰的紅色五指印。
闕偉良現在本來就夠心煩,薛繁花不但不理解,還專門找這個時候發火,這不是在闕偉良的心頭火上澆油是什么?暴怒之下,闕偉良拿出了在家中極少展現出來的男子漢氣概,一把掙開被薛繁花捉住的手臂,一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臉上的疼痛讓薛繁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被這一下給打糊涂了。
結婚以來,他們兩口子和其他家庭一樣,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爭執和吵鬧,但是這種動手的行為還真的第一次。年輕時候的薛繁花也算是個美人胚子,追求者眾多,最后還是老實的闕偉良抱得美人歸。兩人有爭吵但是一直都沒有激化到動手的程度,一方面是他們夫妻雙方還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會安穩的維持那么多年,另一方面是闕偉良要顧及自己的身份,他擔心吵得不可收拾會影響到自己的風評,從而阻礙自己的事業發展。
但是現在惱羞成怒之下的闕偉良哪里還顧及得了那么多,自己的前途都以及岌岌可危了,這個臭娘們還這么無理取鬧,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薛繁花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臉龐,一副不甘的雙眸似乎要噴出火苗來,不過她沒有流淚,反而是倔強的咬著嘴唇。
“你TMD有完沒完?啊?老子清靜一下都不行嗎?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打完之后,闕偉良并沒有因此就氣消,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沉著臉一陣罵道。
“你個沒良心的,打了我還惡人先告狀,枉我跟著你過了那么些年,有了小三就囂張了,就移情別戀了,今天……今天老娘我和你拼了……”薛繁花終于從沉寂中醒過來,隨著她嘴上的大吵大罵,身體迅捷的朝著闕偉良張牙舞爪的撲過來。
噼里啪啦一陣喧囂在闕偉良家的客廳響起,要是不Zhīdào的人,還以為兩口子在客廳玩激情,只是這個激情玩得有點大,比年輕人都瘋狂。兩口子扭抱在一起,翻來滾去,只要被他們兩人碰到的物體,統統都叮嚀哐啷往地下倒。
過了一會,隨著“轟”的一聲響,薛繁花被闕偉良一腳蹬在肚子上,身體連連后退,直到撞在了大門上縮到地上坐著了,整個人才停了下來。
“你TMD是瘋了還是怎么的?要瘋到外面去瘋?要死到外面去死,別在老子的面前礙眼。要不是你們,老子能輪到這個地步嗎?是不是要全家一起死才開心啊?狗日的……”闕偉良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大手一揮,也不顧及臉上那幾道帶血的抓痕,沖著薛繁花就惡狠狠的罵道。
薛繁花什么時候吃過這樣的虧啊?勃然大怒之下,披頭散發的爬起來就要向闕偉良沖過去報仇,可是跑到一半,赤腳踩在地上的雙腿停住了,整個人有點回不過味來的愣怔。
“什……什么……什么地步?什么一起死啊?”薛繁花從闕偉良的話里聽出了蹊蹺,瞪著眼,傻傻的問道。
不管再怎么氣憤,無論再怎么爭吵和大鬧,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妻以夫貴,兩口子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逃不了你。薛繁花覺得丈夫的話語和神態有異,頓時在驚訝中理智的冷靜下來了。別人不Zhīdào她丈夫干了什么,她薛繁花可是Zhīdào的。相對于共同的幸福和命運來說,其他的這一刻對薛繁花來說都是小事。
“哼……”闕偉良不滿的冷哼一聲,將腳上松動的皮鞋隨意一蹬,大馬金刀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薛繁花踏著碎步輕巧的來到闕偉良的身旁,抹了一把凌亂的頭發,貼靠著闕偉良坐了下來,“老闕,你可別嚇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告訴我。”
闕偉良沒有回答薛繁花的Wèntí,而是從兜里掏出一支煙來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口濃煙。闕偉良的雙眼看著空氣中飄飄散散的煙霧,黯淡了下來,以往的Zìxìn和傲然,這一刻在他的眼中都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甘和無奈中的惶恐。
“老闕,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你說啊,別悶著,你這樣搞得我好害怕……”薛繁花搖了搖闕偉良的肩膀,一臉期待和畏懼的看著他。
“你害怕?你害怕什么?你剛才不是氣勢洶洶的嗎?”闕偉良瞪了老婆一眼,很是不耐的說道。
“這個……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嘛。你可別隨便嚇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和兒子可還指望著你呢……”薛繁花一時語塞,剛要發作,可是一想到大事未定,又軟了下來,以討Hǎode口吻說道。
闕偉良頹然靠在舒服的沙發后背上,朝著空中又吐了一口煙霧,這才幽然說道:“我要倒了。”
“我要倒了”這四個字闕偉良幾乎是從嗓子眼里面憋出來的,一絲絲力氣和溫度都沒有,就仿佛是在自己對自己發出的一聲無息感嘆。
“什么?你要倒了?”薛繁花大驚失色,所有對闕偉良的不滿都像他吐出來的煙霧一樣隨風飄逝,剩下的只是震驚和懼怕。
闕偉良對自己的預言實現得很快,沒有讓他等太久。次日上午,陳康杰他們游山玩水的時候,京城市委里面,文少強書記卻很忙,連續召見了好幾位市領導,在曾高國的再三懇求之下,又接見了他,談了二十多分鐘。在上午下班之前,毛少平又來匯報工作,一直與文書記聊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下午兩點半,市委召開了一次臨時常委會議,在這次會議上,闕偉良由于工作不力,被免去了區長職務,不過并沒有對他進行新職務任命。這次會議上,除了闕偉良被免職之外,木風被任命為潮陽區的區長,他的政法委書記職務隨同被免去,不過由他兼任的公安局局長卻沒有提及。這使得木風成為極個別行政一把手兼任公安局局長的特例。
這個特例,使得木風雖然沒有了政法委書記的職務,但是由于他兼任了公安局局長,從而讓新的政法委書記一段時間內會成為擺設,沒有辦法行使職權。曾高國雖然沒有受到任何的處分,但是對木風的這個任命,也算是對他的一個敲打和警告。
由此,闕偉良和蔡明志兩人的政治生命雙雙落幕。不過從細微之處可以看出,對他們兩人的懲罰并沒有結束,關鍵要看紀檢部門的進一步調查會不會取得進展。要是他們都是干凈的,那么還能獲得一個冷板凳,如果屁股上有屎,那么得到的只能是鐵窗生涯。
要說最無辜的,那還是那個小虎。由于他的奮勇爭先,最后被當成了首都機場騷亂的制造者遭到逮捕。不過他也是好運的,想找陳康杰的晦氣,不但沒找成,卻給自己弄到了一個“投案自首”的獎勵。正是因為這個投案自首,使得他只需要在鐵窗里面呆兩年即可。
這就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