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第1668章 走投無路

  不知道是神學士的部隊不會想到陳康杰他們會跑到邊遠的大山里面,還是他們以為那幾個安插的哨所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反正連續幾天,陳康杰他們在哈魯尼崗哨都過得很平靜,沒有遭受到任何的打擾。

  雖然這里條件簡陋,生活設施和城市里面根本沒法比,醫療方面也只有一些應對不時之需的簡單藥品和器械,不過在避免了勞累奔波和精心的照料下,王偉和阿廖沙還是緩慢的得到了恢復,當然,這基礎還是得益于他們兩個的身體素質都很好,如果換成是身體素質較差的普通人,能不能堅持到這里都是一個未知數,尤其是受傷更加嚴重得多的阿廖沙。

  王偉已經基本上可以自己行走了,只要度不快,幅度不大,沒有多大的問題,而阿廖沙還是只能躺起,根據預判,他要獨自下地,可能還得需要十幾天的時間才行,主要是傷口的炎癥沒有那么快消下去。

  這幾天賈里爾也比較老實,不僅僅是老實,甚至可以說還有些消沉,那家伙自從那天晚上捅死了一個人之后,就一直顯得沉默寡言,不多言不多語,除了陳康杰他們叫幫忙,否則他不會離開那屋子。

  這天,山里下了一場大雪,山路都被封住了,山里的人出不去,山外的人也進不來,依賈里爾所說,這樣的天氣環境,山里的人除了在屋子里取暖的話,什么活動都做不了,平常無論白天還是晚上,能活動的陳康杰他們幾個人都要安排站崗的,以免無意中被人給抹掉了還不知道,但是今天他們真的就沒安排崗哨,近一尺深的雪,的確不利于活動。

  圍著暖融融的爐火,一群人坐在四周,裹得嚴嚴實實的取暖,閑得無聊,就只有聊天打了,畢竟任何娛樂設施都沒有。

  “賈里爾,這幾天你都話很少,殺個人就把你刺激成這樣了嗎,如果這樣,你怎么在這個國家生存下去。”在聊了幾句閑話之后,陳康杰看到賈里爾低著頭,手里拿著一根小木棍不斷的在地上扒拉,于是就朝他問道。

  “我沒有殺過人,何況拉巴尼是我認識的……一想到我滿手的鮮血以及他怨恨的眼神,我就……”賈里爾有點說不下去。

  “就怎么樣,就愧疚,恐懼,還是覺得就全身不自在。”陳康杰一連串問道。

  “你小子也真是的,想那么多干嘛,別忘了,他不死,現在埋在泥土下的人就是你了。”還不等賈里爾回答,董明書就看不過去的搶著說道。

  “這我知道,所以當時我毫不猶豫的下手了,只不過,我還是很難過我心理上的這一關。”賈里爾低落的說道。

  “你父親的離去,那個心理包袱你背了多久,記得你說是一年。”陳康杰諄諄說道。

  “是的,一年,或者是一年多吧,反正我很長時間都沒有復蘇過來。”賈里爾點點頭,接著又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

  “難道你父親的仇恨不足以抵消你的這點小小罪惡感嗎,你要知道,他們都算是殺死你父親的幫兇啊。”陳康杰說道。

  “他們怎么算是殺死我父親的幫兇呢。”賈里爾抬起頭來,“我夫妻是其他人殺死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我的父親。”

  “真搞不懂,你那么笨,他們怎么還會讓你當個小頭目,難道神學士里面的下級軍官都這么愚笨嗎。”陳康杰不屑的嗔道,“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怎么就轉不過彎來。”

  “什么道理,我不太明白,他們真的和我父親的死沒有什么關系嘛。”賈里爾倔強道。

  陳康杰搖了搖頭,這家伙還真是一個死腦筋,看來不給他解釋清楚,他真的永遠轉不過這個彎,接觸一段時間,陳康杰對賈里爾的看法漸漸豐滿起來,這家伙可以說膽子有點小,武力值也不高,不過這家伙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有文化,受到神學士的熏陶和感染也不是那么深,這在當前阿富汗尼斯坦的年輕人中,真的不多見,更難得的是,他還能懂漢語,如果能夠好好鍛煉和栽培一下,他能揮的功效,應該遠比一個翻譯要大,正因為如此,陳康杰才會覺得有必要給他一些開導。

  “那你告訴我,你父親是誰下令殺的。”陳康杰肅容徑直問道。

  “奧牛爾,他是神學士的最高領導人和精神領袖。”賈里爾本能的答道。

  “那你再告訴我,為什么他一下令,你父親就得殞命。”陳康杰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因為他是最高領導人啊,權利最大,我們都得聽他的,他是所有神學士武裝的統帥,神學士政權也以他為。”賈里爾繼續答道。

  “是誰給他的權利,是誰擁護他做最高統帥,都是誰在始終聽他的。”陳康杰接連問道。

  “神學士是他創立的,神學士戰士……”說到這里,賈里爾打住了,他似乎略有所悟。

  “怎么不接著說下去。”陳康杰不客氣的說道,“你難道不明白,就因為有這么一大批被蠱惑后聽命于他的神學士士兵,他才能號施令嗎,如果他是一般人,如果沒有這數萬神學士戰士,你父親可能還在好端端的做他的外交官,何至于會身異處,從這個角度來說,你覺得他們是不是幫兇,沒有他們的效忠,就不會奧牛爾的權威和權利,他沒有權威和權利,你父親根本就不會死,你也不會淪為殺人的地步,這樣的因果邏輯關系,你想不明白嗎,還是你根本就不想去想明白。”

  隨著陳康杰的分析,賈里爾臉上的表情陰晴變幻,他正在做一種心理上的掙扎和較勁。

  “Long,謝謝你,我懂了,他們根本就是該死,我不能再繼續自責和愧疚。”半響之后,賈里爾唰的站了起來。

  “坐下,坐下,不用那么激動,你這么突然,看,搞得柴灰到處飛。”陳康杰扇了扇手,一把拉住賈里爾的衣服將他扯坐下。

  “我相信,在你們這個古老的國家,和你父親有相似遭遇的應該不會只有個別人。”等賈里爾坐下去了,陳康杰這才又說道。

  “是的,很多,很多,只要不是贊成極端保守的人,幾乎都受到了排斥和嚴厲懲罰。”賈里爾捏著拳頭說道。

  “就是了,你要是覺得對不起你殺死的那位拉巴尼,可以多想一想那些有相似遭遇的人,因為他們的革命,你們的國家不是變得更加強大,而是更加的虛弱,你知道外界是怎么看到你們的嗎。”

  “不知道。”賈里爾搖頭。

  “你們就是一群本該丟在歷史塵埃中的人,或許靠宗教的蠱惑和號召,可以在短期內蒙蔽一群人,聚集一群人,但是,這本身就是與世界大勢脫節的,神學士上臺以來,你覺得,你們的生活是更好了還是更差了。”陳康杰繼續循循善誘。

  “當然是更差了,比起五六年前,差了好大一截,以前我們國家雖然也不算富裕,但是大多數人還是有吃穿的,市場也比較繁榮,有錢就能買到很多自己需要的物品,不少人都能進到學習里面學習一些知識,而現在,當權的人除了武器之外的所有現代化都是排斥的,市場凋敝,文化娛樂全部取消,學校里面的很多學生都變成士兵了,現在一些學校雖然還保留著一部分學生,可那里面一個女人都沒有,而且老師講授的也幾乎全部是宗教知識。”賈里爾想著想著的說道。

  “對了,這樣的政權,是很難長時間獲得人心的,人活在世界上,最先追求的是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好,如果有人讓他們的生活更好,那就會得到支持,反之,時間一長,支持度就會無形中降低,因為所有的事情,再重要都不會有自己的肚子重要,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你的未來嗎,難道我們走了之后,你就去自。”

  “不不不,我不能去自,我去自的話,不是被斬就是被絞死,我不能去,我還不想死。”賈里爾果然膽小,馬上想到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安危。

  “那你未來有什么打算呢,你的戰友們都死了,就你活著,你還能回去嗎。”陳康杰追問道。

  陳康杰的追問讓賈里爾有些傻眼,他還真沒有仔細的想過這個問題,是啊,自己率領的人都不見了,自己要送貨的崗哨士兵全部死了,就自己活著,起先他還想過用別的借口搪塞過去,現在經過陳康杰如此提醒,他頓時明白,自己是真的永遠回不去了,活著說在這個國家,已經沒有辦法在生存。

  “Long,我求你,求你了,你就好人做到底,讓我跟著你們走吧。”這是目前賈里爾所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讓你跟著,呵呵,就你這膽子,就你著畏畏縮縮的身手,讓你跟著你能干什么。”薩米多夫取笑道。

  “誰說我膽子小,我現在已經殺過人了,你們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賈里爾為了得到一條活路,梗著脖子,充好漢說道,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