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杰回到筑城的時候,學校已經正式上課了,這個學期是大三的下學期,不需要辦理報名手續,也不需要交學費,只要報個到就行,所以對陳康杰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更何況,他前兩天就給校長關萌宇打過電話。
走在熟悉的、充滿生機活力的校園里,陳康杰又想到了這次假期的遭遇,真的是感慨萬千,布路沙布羅大學城的規模,說實話,就只和面前的這所大學比起來,就有顯而易見的差距,在法扎巴德,一個省的府,別說大學了,就算是一所像樣的中學都被毀壞殆盡,相比之下,這里的和平環境是多么幸福,每個年輕人的臉上,時刻都洋溢著青春的充滿激情的笑容。
陳康杰從來不像其他同學,離校的時候大包小包,回校也是大包小包,他還是為了做樣子,所以簡單的背了一個旅行包,要不然的話,他空著兩手也不會有問題,他的生活不會有任何不良影響。
“我靠,我們還以為你消失不來了呢,你真行,別人都上兩天課了,你才姍姍來遲。”陳康杰剛走到宿舍的過道里,就遇到了戈子浩開門出來。
累了兩天,陳康杰的興致可不太高,感情復雜的在戈子浩的肩膀上無聲拍了兩下,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戈子浩身子閃到一邊,給陳康杰騰出路來,對陳康杰深沉的表現,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平常陳康杰可不會這樣的,可是現在居然對自己的調侃置若罔聞。
到了寢室中自己的床上坐下來,陳康杰現房間里面除了戈子浩,陳文杰和陳俊平居然都不在。
“怎么只有你在宿舍,他們呢。”陳康杰問道。
“呵呵,新學期開學,隔了那么一個多月,他們當然要去找老朋友敘敘舊啊。”戈子浩坐在陳康杰的對面陳俊平的床上,意味深長的笑著說道。
“你是說陳俊平去找段憶卿去了。”陳康杰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戈子浩的意有所指。
“呵呵,那小子除了去找段憶卿,還能去找誰啊。”戈子浩竊笑道。
“那陳文杰呢,他又去找誰。”陳康杰接著問道。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他好像看中了文化傳播學院的一個大二女生,你想知道,要不他回來你問問他。”
“我才沒那么八卦,對了,你剛才好像要出去,你又打算去找誰。”陳康杰眼睛瞥向戈子浩。
戈子浩這小子現在身上穿得筆筆挺挺的,一件米色的休閑西裝套在外面,配上錚亮的皮鞋和梳理得一絲不茍的頭,挺像一個商務人士,這家伙如此精心打扮,手里也沒有拿課本,絕對不會是去上自習,要是沒有點故事,恐怕是不太可能。
“呵呵,我能去哪里,我就是去話劇社開個會而已,新學期了,我們話劇社要安排一下新學期的活動。”戈子浩笑盈盈的說道。
話劇社開會,從這句話,陳康杰馬上想到了一個人,葉薇,一兩個月不見了,也不知道她變了樣沒有,這個假期是幫助媽媽做事呢,還是自己參加一些社會實踐,對了,他父親后來有回去找他們嗎,要是一家團聚的話,那一個家庭才算得上美滿,哎,都沒有問一問這個,不對,是不好問,他都不知道自己就是當年的那個小杰哥,怎么能唐突去問呢,自己問了,豈不是有賣弄和邀功之嫌。
算了,看到他現在能進入到大學里面學習,這對一個人來說,也算是一種幸福和成功,從之前的簡單接觸來看,葉薇并沒有顯得很內向,從這點性格上推斷,家里的情況應該不會很糟糕,否則的話,一個女孩子的心理和性格都是極可能會變得孤僻和自卑的。
說起來,陳康杰與葉薇的交集并不是那么的多,除了十多年前相處過兩天,就是在大學里遇到過幾次,而且這幾次,兩個人都沒有好好的面對面談過話,可是陳康杰會不由自主想到她,也許除了過往的那段年少經歷之外,也與葉薇現在身上所生的變化有關,一個懵懵懂懂,天真爛漫的小女孩,轉眼之間卻變成了一個美麗大方,清純可人的大姑娘。
“陳文,你應該沒事吧,要是沒事的話,干脆和我去吧,我告訴你,我們話劇社又進了幾個美女。”為了引誘陳康杰一起去,戈子浩說話的時候涎水都差點流出來了。
“啊,哦……”陳康杰的思緒被戈子浩一句話就給打斷了,“我……算了,還是不去了,你去好好把握吧,坐了好多個小時的車,有點累,我休息一下。”
陳康杰覺得自己去了也沒有什么作用,他又不是人家話劇社的正式成員,何必要去插一杠子,本來陳康杰有點沖動,想去看一看葉薇,隨意這個念頭就被他自己給打消了,去了又能怎么樣,看到了又能怎么樣,什么都不能做,那又何必呢。
“那你要不去,我就去了,不打攪你休息。”戈子浩沒有硬勸,站起來和陳康杰打了個招呼,就昂挺胸的拉開門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戈子浩一出去,陳康杰將自己床上的被褥重新鋪開,倒靠在上面,雙手枕住頭,休息一下,也想點事情。
嘎吱一聲,陳康杰才躺下,宿舍門又被打開了,陳康杰微微抬起腦袋一看,是去而復返的戈子浩。
“怎么會來了,你記錯開會的時間,還是忘記了開會的地點。”
“說得我像白癡似的。”戈子浩沒有完全進到宿舍里來,只是在門口將腦袋和上半身探進來,“我走到樓下,是想起一個事,專程回來告訴你的。”
“什么事。”陳康杰表示好奇。
“昨天和今天都有一個女生打電話到宿舍來找你,她說她是黔州大學的,是你的親戚,聲音聽起來很粗狂,呵呵,沒想到會有這么粗狂的女生找你,還是黔州大學那邊的,你真行啊。”
戈子浩的揶揄讓陳康杰很想扔枕頭去砸他,可是陳康杰才開始做出動作,他就像耗子一樣神的閃身消失不見了,只留下房門和門框“砰”的一聲嗡嗡響。
黔州大學的,女生,聲音還有些粗狂,毫無疑問,這個人除了是庹佩兮,找不出別人來了,也正是怪,她明明有自己的手機,怎么不打手機而打宿舍的座機呢。
其實不是庹佩兮不打他的手機,而是在過年的時候,她打了無數個都沒打通,所以就氣鼓鼓的不打了,他還以為陳康杰換號碼了不告訴她,實際上陳康杰是那段時間壓根就沒有信號接電話,開學回到學校之后,庹佩兮其實也不想找陳康杰,誤會造成的悶氣還沒有完全消散,只不過她想到電視上看到的報道內容,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畢竟那件事她可是親身參與其中的,不聞不問不符合她的男孩子性格,所以,他干脆就打陳康杰宿舍的電話,可是打了幾個,還是沒有找到陳康杰。
回到國內之后,陳康杰和庹佩兮,和鄧敏都做了電話溝通,甚至和林玲還在鵬城簡單見了一面,林玲是奮不顧身的前往鵬城見陳康杰,唯獨就沒有與庹佩兮有過聯系。
陳康杰沒有找庹佩兮,是因為他們的關系就是那么簡單,而和其他三個,就完全不同了,情侶嘛,怎么說都是要好好維系一下的。
這兩天庹佩兮很郁悶,脾氣也變得暴躁,誰惹到了都是一頓吼,像是更年期大大提前了似的,弄得他的那些朋友這兩天都不敢惹她。
現在庹佩兮就拿著一本書坐在學校大禮堂旁邊的草坪上,從遠處看去,她是在看書,然而坐了半個小時,她愣是沒有看進去一個字,反而是在面前留下了一小片草屑。
“你這混蛋,你這混蛋,換電話也不告訴我,我讓你不告訴我……我讓你不告訴我……”配合著低聲的自言自語,捏在手中的幾根草葉子被她扯了又扯,直到被扯斷成幾十截,手指和食指基本上捏不住了,范雪熙才放過這些無辜的可憐小草,將他們的“殘肢斷臂”拋灑在腳邊,然后又自然而然的伸向另外幾顆冒出新芽的嫩綠小草。
“佩兮同學,一個人在看書啊。”就在這時,一個男生走到庹佩兮的身旁。
庹佩兮抬起頭,愣著一雙丹鳳眼向這個男生橫過去,“有事沒事,沒事的話就閃一邊去。”
庹佩兮生硬的不留情面的話讓這個男生有些下不來臺,尷尬和難堪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該怎么接。
“我說你是木頭還是怎么滴,聽不懂人話。”見這個班上的男生呆在面前就是不挪動,庹佩兮的話立馬就變得更加難聽。
“你……你怎么能……”
“我,我什么我,我怎么不能,哪里涼快到哪里呆著去,別在我面前礙眼,可別讓我不耐煩,否則我削你。”陳康杰厭惡的揮了揮手,充滿男子霸氣的說道。
這個男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扭曲,他真的很想給庹佩兮兩個耳光或者大罵兩句,然而理智告訴他,不能,班上的同學都知道這個姑娘會功夫,他要是敢動嘴或者動手,估計會死得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