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杰一句話沒有說,走上前去和每個人都握了握手,然后來一個男人的擁抱。
握手,代表他們是下屬,擁抱,表示他們是兄弟,這是一種男人的情感表達方式。
宴會大廳的正中央,擺好了一張大圓桌,見禮完畢之后,一行人簇擁著陳康杰到那張大圓桌周圍坐了下來。
圓桌上,擺滿了一大桌山珍海味,這算是一個慶祝他們痊愈出院的宴會,不過,喜慶的氛圍還是差了很多,畢竟這個團隊出現了缺口,已經不是那么圓滿了。
陳康杰沒有坐上首的位置,那里的三個座位是空著的,相當于是留給逝去了的三個弟兄,他們即便已經去了天堂,這里的每個人也沒有忘記他們。
每個人的面前都擺放著一杯酒,陳康杰端起自己的酒杯站了起來。
“今天,我的心情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在座的你們都恢復過來了,一個個還是那么強強壯壯的,難過的是,有幾個兄弟再也不能和我們坐在一起我知道,他們與你們都有血濃于水的兄弟情義,其實,和我也是一樣的,我十分感謝他們為我所做的一切,我會銘記他們的付出和犧牲,我們不是政府,我沒有辦法給予他們任何勛章或者其他榮譽,不過,我能給予他們的家人全額的保障以及我對他們的敬意和深切緬懷。”說完,陳康杰轉過身去,躬身朝著那三個空位置,輕輕將那一杯酒酹在地上。
其他人也默默的站起來,和陳康杰一樣,將自己酒杯里面的酒朝著那個方向傾灑在地上,就如同是邀請那三個離開了的兄弟豪飲一杯。
陳康杰壓了壓手,讓其他人都坐下。
“他們雖然離我們而去,然而在我的辦公室里面,留著他們的掛像,每當看到他們,我就會覺得他們還是和我在一起。”陳康杰繼續深情的說道,“我知道,你們雖然現在表面上看起來一片安詳,但是你們的內心依舊是蠢蠢欲動的,尤其是薩米多夫和約翰吉米。”
“杰少,是的,到現在我還是很難接受這個現實,雖然說,我們很多年前就已經有過隨時失去生命的心理準備,但是,當真的發生了,而失去的人不是我,我我還是很心痛,我很難面對他們的家人,我們互相在一起十幾年了,已經變得比親人還親”說著說著,薩米多夫哽咽起來。
“杰少,我也是的,我們不是怕死的人,我們也不是對死亡有畏懼感的人,麥克拉斯和喬布里是我帶出來的兄弟,他們和我一起參與過很多行動,沒有死在敵人猛烈的炮火之下,卻被幾個無恥小人給暗算了,我怎么都咽不下去這口氣,我不能讓他們就這樣白死,這個仇,怎么都忘不了。”約翰吉米也跟著站了起來,帶著一股怒火虎虎生威的說道。
“你們放心,我答應過你們,一定會給他們將這個仇找回來,就一定會想辦法做到,這需要時間,我給你們保證,我一定可以做到。”陳康杰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要以為那只是你們的事情,既然敵人是寵著我來的,那么,主要就是我的事情。”
“杰少,我們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那個傷心的結果,大家不愿意,你也不愿意,所以,不要給自己過多的壓力,我相信,這里并沒有人會責怪你。”熊子強站起來掃了薩米多夫和約翰吉米一樣后對陳康杰說道。
“是的,我們沒有責怪你,那根本不是你的錯。”薩米多夫立馬就附和道。
“這點我同意,我們是你的保鏢,保護你的安全是我們的責任,我只是代表我們三個表達我們的內心想法。”約翰吉米伸出雙手指了指旁邊的皮拉德和克里斯,“對你,我們是很相信的,今后,我們還會繼續追隨著你。”
陳康杰滿意的點了點頭,“都坐下,大家坐下吧,你們才痊愈。”
等他們安坐之后,陳康杰向歐陽震華伸出一只手,歐陽震華知道陳康杰的意思,從身上掏出三張小紙片放在陳康杰的手心里。
“未來的事情,我們未來再處理,既然大家相信我,還愿意不懼艱險的跟著我,那我就不說其他的了,這里是四張支票,每一張有一千萬美元”說著,陳康杰將兩張分給薩米多夫,兩張分給約翰吉米,“約翰,麥克拉斯和喬布里的安家費,麻煩你幫我帶給他們的家人,薩米多夫,巴斯耶夫身上還有傷,沒能來,也請你幫我帶給他。”
“這點錢,買不來他們的生命,生命是無價的,我只希望這點點心意,可以讓他們的家人減少一些痛苦和后顧之憂,我在這里告訴大家,無論是受傷的巴斯耶夫還是已經離去的洛夫斯基,麥克拉斯和喬布里,我只要還沒有倒下,他們就能和你們一樣每年領取到薪水。”
陳康杰對待自己人,一向十分大方,毫不吝嗇,正是因為他的豪邁,所以他對身邊的人有著無與倫比的凝聚力,這種凝聚力,并不是說大家擁護他是沖著他的錢,而是他以這樣的姿態表現出他的尊重和敬意,他沒有將身邊的保鏢簡單的當成下人看待,而是包含了許多男人的兄弟情。
每一個人,無論地位的高低,最想得到的,最珍惜得到的,就是別人的尊重,士為知己者死,這句話中的知己者,其實就是尊重自己的人,而并不完全是懂自己的人。
一千萬美元,無論是在哪里生活,都足夠一家人一輩子,每一個保鏢,過的其實都是刀口上添血的日子,這些人,又往往是充滿血性的漢子,他們可以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卻十分放不下家人,陳康杰將他們的后顧無憂完全化解,他們只會更加死心塌地的愿意為陳康杰賣命,何況,陳康杰并不是買斷他們的生命。
第二天,熊子強,龐輝,東明書,王偉和譚軍隨同陳康杰回內地,向東方歸隊去找鄭駿。
薩米多夫和約翰吉米他們都被陳康杰放了打假,給他們時間多陪陪家人,順便幫助料理戰友的后事,陳康杰由于身份的原因,不可能親自出面。
此次除了死去的三個人和受傷的巴斯耶夫獲得一千萬美元的高額獎勵之外,其他人也得到了一定的補償,就連鄭駿帶去的人,也一個都沒有落下。
按理說,陳康杰來了香港,應該去看一看何婉蓉,只不過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再加上時間又緊,就沒有去看她。
陳康杰也沒有去看陳龍,但是還是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兄弟,傷勢怎么樣了。”
一聽是陳康杰打來的電話,住在家里休養的陳龍從沙發上唰的就站了起來,可能是動作幅度太大,扯到了腿上的肌肉,“哎喲。”
“不是吧,都那么久了,傷勢一點進展都沒有嗎。”
“不是的,不是,我是太興奮了,我的傷早就好了,就等著你召喚一聲,我是隨時可以開工的,long,你打電話給我,不是要繼續拍攝了吧。”陳龍記掛著的是那一部還沒有合作完的電影。
“可是我聽你慘叫連連啊,大哥,工作是干不完的,身體才是頭等大事啊,你的鼻子不歪了嗎,我聽你說話,呼吸都有些不順暢啊。”
“已經矯正了啊,只是還沒有拆線而已,不過你放心,有需要,隨時可以拆的。”陳龍大無畏的說道。
“你別那么急切,還是等你完全ok了,我們再繼續吧,我可不想你哪里再碰著,再說我暫時也沒有那個時間,估計得等到暑假去了,你別心急,好飯不怕晚。”陳康杰安慰道。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耽誤你了。”陳龍歉然說道。
“哈哈,咱們之間說這話,那不就見外了嘛,誰也不愿意看到啊,好了,咱們就別婆婆媽媽的了,等你完完全全好了,我們再開工。”
“long,到時候還是去布路沙布羅拍攝嗎。”電話中,陳龍語氣謹慎的弱弱問了一句。
“嗯。”陳康杰怔了一下,他這么問是什么意思,一瞬間,陳康杰就明白過來了,“你都知道了。”
“我是聽工作人員說的,long,你看是不是可以將后半段的拍攝地換一個城市,大不了劇本稍作一下改動就可以了嘛。”
“你擔心布路沙布羅還會有危險,你是不是有點怕了。”陳康杰問道。
“我不擔心,我擔心什么啊,我也不怕,我就是怕有人還會針對你。”陳龍局促的便捷道。
“那就不用擔心了,也許,我期待他們再來一次呢。”陳康杰眼神凌冽的說道。
陳龍對陳康杰的了解還是不深,許多深層次的信息,他并不知道,所以,對陳康杰的這話,他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期待他們再來一次。”
“他們不會的了,雖是跳梁小丑,當也不是傻瓜,放心吧,相同的手法不會重復第二次的,你還是快點痊愈吧,等著你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