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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8章 有本事就飛過去

  陳康杰上了車之后,翻開手機,才知道剛才打電話來的人是何輝登。

  由于記憶力超好,陳康杰的電話中是沒有在電話薄里面存名字的,只從電話號碼上,他就能知道打電話來的是誰。而劉德意沒有這樣的強大功能,因此就不知道打電話來的是誰。

  陳康杰按了一下,將電話撥打回去,還沒有響第二聲,電話就接通了。看來何輝登知道陳康杰會打電話給他,話機就拿在手上等著的。

  “杰少!”

  “何總,你在哪里呢?”陳康杰開口就問。

  “我......我就在......宜岑她叔叔家里。”何輝登顯得有些猶豫。

  主要是何輝登的女朋友姚宜岑就是姚哲的侄女,而他電話說的又是有關姚哲的事情,再加上他現在就在姚哲家中,就擔心陳康杰會有不好的聯想。

  “哦,怪不得你能那么快知道消息。姚書記的情緒怎么樣?”陳康杰本身就知道他們之間的親戚關系,所以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合理之處,何輝登的擔憂有點多余。

  何輝登接電話的時候,姚宜岑和姚哲都在旁邊,聽到陳康杰如此問,姚哲急忙給他擺手示意。意思是讓他不能把自己的真實情緒給抖出來。

  在陳康杰打這個電話之前,姚哲的情緒其實是很低落和煩躁的。盡管流言蜚語已經蔓延了好長一段時間,可是幾個月了,始終沒有什么動靜,這讓他就有些松懈下來了,他認為自己不會動了,何省長他們頂住了壓力。

  就在他認為已經風平浪靜,自己在這個位置上再干兩年,可以有資歷再升一級的時候,省委傳出確切消息,他被免職了。雖然說還有一句“另有任用”,然而誰都明白,等待他的不會是什么好任命,之前傳言不是說他要去品興州擔任書記嘛。第一階段的傳言都實現了,那么第二階段可能也八.九不離十了。

  一想到自己要去偏僻落后的品興州任職,盡管是一把手,姚哲還是憤憤不平。品興州的經濟要搞起來,那根本就不是短期內可以的,基礎太欠缺了。自己去了品興州,基本上就是等著退居二線的命運。這樣的局面,讓姚哲怎么會提得起精神來?自己等于是被貶斥了呀。

  因此,就在剛才,他還對何輝登和姚宜岑說一些喪氣話。這并不是說姚哲這個人輕浮,而是有些話他在外面不能說,考慮到姚宜岑和何輝登不是什么外人,就沒有什么顧慮,有些話,吐出來,自己才會覺得痛快,一味的憋在心里,那會更痛苦。

  現在陳康杰打電話過來,并且問到了他的情緒,姚哲又不想自己像個打了敗仗的軍官一樣。那個窩囊樣會讓人看不起,別看陳康杰的年紀比他們都小,卻能發揮出比他們都大的影響力。要是陳康杰都看不起他了,覺得他承受不了挫折和壓力,那他也真就只能去品興州等著養老了。

  姚哲在筑城為官,打交道最多的不是何保國,也不是司徒闊,他打交道最多的是陳康杰。這是由他的主要工作職責是打理好高新科技城決定的,而能夠決定和影響高新科技城發展進步的,不是他姚哲,而是歐陽震華和陳康杰。歐陽震華一年只來幾次,大多數直接的交道還是和陳康杰之間發生。

  就因為這種頻繁的互動,姚哲對陳康杰的能力有了空前的真切認識,于是也就更加期待陳康杰在他的仕途道路上發揮作用。陳康杰別看不是體制內的人,但是姚哲明白,陳康杰對何保國,對司徒闊,對陳啟剛,對梁敏寬等等這些人的影響力比他要來得大。而那些人,對他未來的道路是有很大作用的。

  官場上的人,在沒做到一定層級的時候,總覺得無所謂,甚至有人視權利如糞土。可一旦上去了,享受到權利所帶來的一切好處之后,那就根本不想下來。別說下來,就是原地踏步,也是不能接受的。只想往上走,尋求更高的層級和權利。

  所以有人問一些官員,你最大的嗜好是什么?有人說是種花,有人說是書法,還有說是下棋或者看書。其實啊,他們共同的最大嗜好就是權利。就如同商人的最大嗜好就是掙錢一樣,其他的,都只是次要的。

  看到姚哲的搖手,何輝登立刻會意,“很好的,沒有什么明顯的波動,剛才還嚷著要和我出去騎自行車放松一下呢。”

  “哦,姚書記果然是豁達之人啊,他在旁邊嗎?在的話,把電話交給他,我和他聊幾句。”陳康杰平靜的說道。

  姚哲從沙發上站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才接過何輝登手里的電話。

  “小杰啊,剛才小何是背著我給你打的電話,知道后,我把他給批評了。你正在準備比賽的關鍵時期,沒有必要拿一些煩心事去打攪你。這孩子,還是有點毛躁啊,不好意思啊,給你添堵了。”姚哲果然老道,一開始就將自己撇開,就像自己被免職真的一點沒有受到影響似得。

  姚哲的語氣雖然盡可能做到平和,沒有激動和感嘆。然而聽力敏銳的陳康杰,還是從他的起伏呼吸中,捕捉到了真實的信息。

  陳康杰搖頭笑了笑,“姚叔叔,你這就見外了不是,你的免職,看似是你的事情,可也不完全是啊。你能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這是難能可貴的,我都有點佩服啊。”

  聽到陳康杰稱呼自己“姚叔叔”,姚哲就心中一喜,這說明陳康杰真的沒把他當外人。

  但是對于陳康杰的高度評價,他還是有點老臉泛紅。

  “我是黨員嘛,我們這些黨員就是革命一塊磚,哪里需要哪里搬。服從組織決定,沒有什么好說的。現在無官一身輕了,正好可以放松放松,休息休息。”即便臉紅,姚哲還是只能裝下去。

  姚哲總不能給陳康杰坦誠,其實我很悲,一點都不喜,你要是有辦法的話,就盡量幫我運作一下,你出馬,比我出馬好使多了。姚哲這樣說了,那陳康杰還能瞧得起他才怪。

  幸好領導干部都有一個優點,臉皮比較厚,整天說空話套話,講大話,甚至有時候睜著眼睛說瞎話,臉皮不厚的人,干不了這個職業。

  “姚叔叔,恐怕你很難放松和休息啊。”

  嗯?姚哲一愣神,這是什么意思?我都無職無權了,還有什么事情可做?難道......這么快就給我鋪好別的路了?想到這里,姚哲有點心中發癢。想問,可又不能問。

  “呵呵。”對陳康杰的話,姚哲只能報以干笑,“能繼續為黨和人民發揮點光和熱,我還是會義不容辭的。”

  “姚叔叔,這樣,你現在有時間嗎?”陳康杰就算知道姚哲說的不是肺腑之言,可也不能當真。

  “小杰,怎么了?你有事”姚哲迷惑的問道。

  “我現在能有什么事啊?呵呵,只是想,你要是有空的話,咱們兩個去蹭一頓飯吃。”

  “蹭一頓飯吃?到哪里去蹭?”姚哲更加疑惑不定。

  作為正廳級領導干部,姚哲從來不缺應酬,他只要愿意,飯局,酒局甚至牌局什么的,可以天天有,自己還用不著花一分錢,這蹭飯,還真從未有過。

  反過來對于陳康杰也是一樣的啊,他富得流油,頓頓山珍海味,也吃不窮他,還用的著去蹭飯吃嗎?

  “呵呵,去何副省長家里,怎么,無官一身輕的你,現在會沒有時間?”陳康杰調侃道。

  “哦,有,有,有。”一聽說是到何保國家里蹭飯,姚哲就頓時一喜,忙不迭點頭,“就像你說的,我現在五官一身,別的沒有,就是時間多啊!”

  想都不用想,姚哲也知道陳康杰帶他到何保國家里去吃飯,那一定是有事情要談,而現在這個時間點,那最有可能的就是談他的去向問題。因此,別說姚哲本身就有時間,即便沒有時間,他也會奮不顧身,將其他事情推掉。現在什么事情重要?當然是自己的前程最重要啊。

  “那好,我來接你吧,我快到你家外面了。”

  接上姚哲,陳康杰他們就徑直朝著省委家屬院駛去。姚哲和陳康杰坐在后座上,不過他們并沒有談重點,而是東拉西扯的聊一些家常。

  姚哲很想探一探陳康杰的口風,可是陳康杰不主動提,他也只能憋著。反正現在不談一會兒也要談的,自己要是顯得太沉不住氣了,會給人難當大任的印象。

  然而,姚哲和陳康杰,還沒有與何保國見上面,就先與劉紅軍打了照面。

  在快要到省委家屬院門口的時候,后面傳來了急促的汽車喇叭聲響,示意他們讓開,以便好超車。

  省委家屬院門口的這條路,車輛并不多,相應的,路也不是很寬,但是兩邊的綠化搞得很不錯。正常情況下,兩輛車并排通行沒有問題,可是今天道路的一邊進行修復施工,只能半幅通行。如果遇到錯車或者超車的情況,就必須有一輛車要盡可能貼近路基才行。

  陳康杰他們的車正常行駛,要是不讓,后面的車就怎么都過不去。

  聽到車后喇叭響,駕車的熊子強就想讓開。可是陳康杰一句話就讓他改變了選擇。

  “不讓,他有本事就飛過去。”

  原來陳康杰從后視鏡里面,已經看到了后面的那輛奧迪掛的是省委一號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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