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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4章 要保住基本盤

  “保國同志,就事論事,不能人生攻擊。”劉紅軍畢竟是干過省委書記的人,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就將岳副書記被攻擊的窘境給揭過去。

  “劉書記,我可沒有人生攻擊,給岳副書記解釋一個客觀事實而已。”何保國輕松將手中的鋼筆放下來,繼續說道:“我們在做的大部分人都清楚,下面的主官,那是除了外交和國防不管以外,基本上所有事情都要負責,從老百姓的吃喝拉撒到發展戰略基本面的工業,農業,交通,水力,環保等等,不一而足,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姚哲同志發展經濟是一把好手,而他又沒有主政一地的經驗,經驗上也有些欠缺,將他調到節畢去,恰好可以互相彌補,利用自己發展經濟的能力,進一步推動節畢市的繁榮發展,進一步改善當地老百姓的就業和生活水平,同時呢,對他把握全局的能力也是一種鍛煉和提高,在放開手腳發展經濟的同志,也能接觸和學習到其他方方面面的工作,與之對應的是,瞿韓斌同志有著豐富的全局掌握能力,然而未來的經濟要靠科技推動,高科技產業會成為時代的引領者,在我們省,高新科技城是高科技產業的最大集聚區,他到了這里,一方面可以繼續發揮他的特長,另一方面,又可以加強他對高科技產業的熟悉和領導,這對于培養一個干部的全面能力是很有好處的嘛,中央提出,要大力培養和提拔復合型的人才,我們這不算提拔,當也算培養了嘛。”

  何保國的解釋在情在理,也符合下面的實際,當然,這也只是一家之言,任何道理都是相對的,難以談得上絕對,就看別人怎么攻擊而已。

  “何省長說得很好,也比較符合客觀的需要,不過,有些道理,我有點點不敢茍同。”現在跳出來的是省委副書記兼宣傳部長,“我們都承認姚哲同志能力不錯,尤其是經濟建設的能力,那么這樣的同志哪里最需要呢,當然是像品興州這樣的落后地區更加需要嘛,我們總不能講所有的人才都放在一個地方,那對于我省平衡發展是不太有利的,大家看看我們省,中部,西部和北部都有了很大的發展,可偏偏南部和東部還原地踏步,變化不大啊,同志們,我們是社會主義國家,講求是共同富裕,公平發展,這富得越福窮的越窮,要不得的啊,剛才何省長說,中央要求大力培養和提拔復合型的人才,我覺得讓一些有能力的同志到落后的地方鍛煉一下,也是復合型人才的一種培養嘛。”

  “婁書記,我可從來沒有說品興州不需要強有力的領導干部去帶動,省計委的馬龍同志就不錯,一直在經濟戰線上工作,對經濟工作十分熟悉,我覺得他去就很不錯,至于你說共同富裕,公平發展,這當然是我們大家都追求的,是我黨的追求目標,但是在現階段是不太現實的,過去的歷史已經對此做了說明,要不然老首長也不會講要允許一部分地區一部分人先富起來,然后再來帶動其他地區發展富裕,你剛才談到了幾個地區,達到富裕的程度了嗎,遠遠沒有嘛。”何保國的口才和機敏也不是蓋的,婁副書記在說話的時候他就想到了應對之辭,并且更加犀利。

  那個省計委的馬龍,就是婁副書記的最得力大將,何保國故意將他扯進來,就是要將婁副書記的軍,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要派懂經濟的人去嘛,那就把馬龍派下去吧,你要舍得馬龍去,那正好可以將省計委的這個好位置讓出來。

  何保國他們并不是真的不待見品興州或者要放棄品興州的發展大局,站在一個省領導的角度,只要不是那種動機不純或者尸位素餐的人,都不可能會有這種想法,作為一個省部級干部,其眼光和胸襟還不至于如此狹窄。

  只不過在當前,最重要的是要保住基本盤,如果連基本盤都丟了,那就會實力大損,沒有實力的情況下,想推行自己的施政是多么艱難,目前,品興州不是斗爭的關鍵陣地,高新科技城才是。

  高新科技城對全省的發展具有很好的引領和帶動作用,如果高新科技城丟了,節畢市也丟了,那么就算將品興州拽在手里,對于全省的發展大局也無關痛癢,有點于事無補的味道。

  一個省部級領導干部雖然不在乎一時一地的得與失,可是從全身的角度出發,又不得不在乎,尤其是一些關鍵地方,只有將這些地方抓在手里,自己施政理念才能很好的貫徹下去。

  這些年來,品興州和桐鄉地區等下面的地區并不是真的沒有得到發展,只不過他們的發展程度和筑城還有六水盤這些地市比起來,有一定的距離而已。

  近些年,在中北部和中西部幾個地市的帶動下,尤其是交通設施得到極大改善的情況下,南部和東部幾個地區的各個方面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改觀,最起碼有一點,他們的出行方便了,年輕人不用千里迢迢到外省打工了,在省內就能得到就業機會,工資還不比到沿海少,在這些城市的輻射之下,他們也引進了一些配套的產業,尤其是旅游業方面,獲得了長足進步,不僅僅省內提供了大量的游客,在交通便利的情況下,不少來黔州旅游的外地游客也會轉過去瞧瞧看看。

  以前何保國他們就一直很想在南部和東部地區推行一些新的激勵政策,調整一下發展方式,可是由于各方面的影響,總是得不到徹底的實行。

  陳康杰不讓姚哲去品興州,也是從大局出發的,一方面姚哲這樣的人放到那邊去有點不合適,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如果不把幾個關鍵的地市和經濟點抓在手中,全省的發展局面會變得更加糟糕。

  太祖曾經說,槍桿子里出政權,現在,下面那些關鍵的地市就是槍桿子,誰抓住了,誰就能掌握大局,連大局都掌握不了,某個地方拿在手里又有何用,局部也是要服從全局的嘛。

  陳康杰曾經設想,等省內局面穩定之后,就會讓夢婷集團加大力氣在南部和東部進行密集投資,爭取打造出一條五百億甚至一千億的旅游線路出來,同時利民銀行加大對當地農業產業園區的扶持力度,爭取走一條現代高效農業和現代旅游業相結合的路子,再加上一些現代服務業和配套工業,完全可以讓那幾個州市登上一個大的臺階。

  現在這樣的設想當然只能擱置起來,夢婷集團被打壓,省內權利的不穩,都嚴重阻礙了他的想法的實施。

  從自私的角度來看,陳康杰這其實也是將一份大功勞留給何保國,哪天省內政局穩定了,何保國成為主官了,那陳康杰就會將這個大的扶持方案搬出來,到時候何保國將他的人安排過去,那勝利果實就能實實在在的落在自己的籃子里,借此機會,再高升一步就變得順理成章。

  試想,要是何保國能將幾個落后的貧困地區和少數民族地區搞起來,玩一個大變樣,那么中央想不高看一眼也難。

  一切都要等將劉紅軍擠下臺后再說了,他可不想白花花的錢打了水漂。

  “司徒省長,你的這個提議,征詢過瞿韓斌同志的意思了嗎,他作為一民老資格的市委書記,對他的工作進行調整,是不是也要考慮一下他的感受和情緒。”黨群副書記崔博洋老成持重的問道。

  崔博洋年紀在這群人中最大,頭發稀松,個子很瘦,眼角的魚尾紋已經十分清晰。

  “崔書記,實際上到省城來鍛煉鍛煉,就是瞿韓斌同志主動提出來的,前幾天他到我那里來匯報今年節畢市的水利工作,在談話中,他給我提了這個意思,所以我覺得,我們在調整下面同志的工作時,也要多少考慮一下他們的意愿,這才顯得我們關心同志嘛,下面的同志,只有放在了合適的位置上,才能更好的發揮他們的潛能,要是拉郎配,弄不好會適得其反。”司徒闊將自己的煙推到崔博洋的面前,面帶善意的說道。

  司徒闊這就是在拉攏崔博洋了,對其他人,他采取的是攻勢,對崔博洋,采取是兩手施為。

  今天這次會議的重點其實就放在崔博洋的身上,崔博洋偏向哪邊,哪邊就能勝出,一個星期以前的博弈,已經將全力的基本盤劃出來了,六比五,如果崔博洋倒戈,那就是五比六。

  司徒闊的意思很隱晦,但是他相信崔博洋能明白,你只要幫我,我的煙你不但可以抽,你下面的人,也會得到相應的照顧,可要是你再民頑不靈,那么就不好意思,你下面的人我們就只有玩拉郎配,將其放到不合適的地方去,到時候就真的會適得其反了。

  崔博洋沉吟著打量了司徒闊一眼,也就是三秒鐘的功夫,崔博洋就從司徒闊推過來的煙盒里面抽出一支煙來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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