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校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何至于那么緊張嗎對待這種犯罪嫌疑人,不給點厲害,他們不會老實。”坐在沙發上,看著在自己面前神情不安,走來走去的關萌宇,羅校克多少有些瞧不起。
還副部級校長呢,遇到這么點小事就緊張成這樣,真是丟人。何至于嗎 羅校克與關萌宇老早就認識,當時關萌宇還是省委副秘書長,由于他與當時的省委書記譚長國走得近,所有下面的廳級干部見到他怎么都要給三分面子。
那時候,羅校克可沒少與關萌宇往來,請客做東都做了很多次。
現在關萌宇成了工商大學的校長,級別是上了副部,可是在羅校克他們那里,反而重要性下降了,權利也縮小了。
現在羅校克好歹是全省上萬公安人員的一哥,位高權重。因此有了這樣的心里,對關萌宇就不像以前那種尊敬和看重了。
這縣官不如現管嘛,你再是副部級,但是你也管不到老子的帽子啊,既然無求于你,那搖桿就自然要硬起來。
關萌宇本身就是浸淫官場二十幾年的老手,如何會聽不出羅校克的言外之音。
如果不是考慮到陳康杰的身份,如果不是考慮到要給司徒闊和何保國一個交代,關萌宇真想設計讓羅校克這家伙吃一吃苦頭。
你現在覺得無所謂,等你知道他的身份,你恐怕哭都找不到地方哭了。
關萌宇回頭一想,既然對陳康杰動刑是羅校克下的命令,那估計用不著設計了,這事過后,陳康杰不找他麻煩,何保國都不會讓他好過。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去白白做那壞人呢。
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大麻煩處理好了再說。
“老羅啊,你和我站的角度不同,我是工商大學的校長,看著自己的學生受到那種殘酷的對待,我心里不好受啊。你想快點破案,這我能理解,可是你怎么能夠那么做呢難道你會不知道那是違法違紀的嗎”關萌宇停下腳步,臉色陰沉沉的說道。
“哎,老關,你這話我就有點不愛聽了,什么叫違法違紀啊我們那是正常辦案。再說了,我們現在這么做是為什么還不是給你們學校擦屁股。哦,你們學校的學生群毆,死了留學生,傷了老師,我們賣力給破案,你卻反過來指責我們,沒這么干的吧”羅校克一張臉也板了起來。
切,你以為你還是在省委的時候嗎你以為你還是那個省委書記面前的紅人嗎一個校長而已,竟然在我面前義正言辭批評我了,你要有本事,你干個省委常委,那時候你就有這資格呢。
“破案是一回事,但是動刑又是另一回事。再說了,陳文根本就沒有錯,那些破案手段干嘛要用在他的手上他現在連個嫌疑人都算不上,來公安局,他是配合你們而已。”關萌宇皺著眉頭說道。
真是勢利眼,以為我到了工商大學就失勢了嗎以為譚書記真的是不待見我了嗎以前在我面前諂媚討好,現在卻耀武揚威的了。
既然你要死,那我不拉你,就看你還能愜意多久。我怕到時候司徒闊都保不住你。
關萌宇知道羅校克是司徒闊的人,就因為當時大家大面上是一系的,羅校克才能和關萌宇走得近。不過關萌宇都能想得到,既然是牽扯到陳康杰,估計到時候司徒闊不但不會保他,甚至于從后面踹上一腳都有可能。
別看關萌宇不在省委工作了,當時對省內的形勢他可看的很清楚。尤其是在譚書記那里,他就得到了一些指點。
羅校克有點發怔。
這關萌宇是怎么了我這是在幫他,難道他不想盡快將頂缸的人找出來難道他沒有面對省里的壓力這不可能啊,這么大的事,省里面都急了,這老小子不可能不急的嘛。
可是他為什么就要站在對立面呢難道他很欣賞那個小子或者那個小子有什么特殊的背景要不然的話,依照對他的了解,關萌宇是不可能急吼吼這樣做的,那簡直就像懲罰的是他兒子一樣。
“老關,那小子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啊你這么不遺余力的幫他開脫,是不是受人所托如果是的話,你開個口,依照我們的關系,這點幫我不可能不幫。”羅校克試探著打聽道。
有些背景,還是搞清楚比較好,工商大學現在是全國重點大學,各個地方來的天之驕子不少,別真是某個大人物的親戚,那就卻是不太好了。
羅校克是省廳廳長不假,可是他也清楚,全國有太多大人物是他惹不起的。他知道直接問,關萌宇應該不會說,干脆就以套近乎的形式。
“背景什么背景他什么背景也沒有。更加不是我的親戚,也不可能有誰會給我打招呼。我站在他的角度說話,是因為我是校長,我要對學生負責。”關萌宇冠冕堂皇的說道。
關萌宇當然要一口否認。
別說你只是個小廳長,就算是個部長,關萌宇也不會泄露半個字。關萌宇可是受到過交代的,而且,他也已經知道,陳康杰在學校的檔案已經成了機密。關萌宇要是泄密,那他不但不可能升官,弄不好,被一擼到底都極有可能。
“真的老關,我們的關系,你可不能搞得太見外啊。”羅校克還是有些不放心。
“當然是真的,你覺得,我有必要在你的面前騙你嗎再說了,你干的是什么我要是說假話,你能查不出來嗎”為了增強自己的說服力,關萌宇將羅校克的職務搬出來給他戴高帽。
羅校克一想也是,他本身就是公安廳長,只要不是牽扯到國家機密的內容,他有什么檔案查不出來。
“你這樣說,那我當然相信你了啊。只是我的壓力真的很大啊,而且,那小子,就是你們學校自己提出來的他是最佳嫌疑人,整個事件的源頭就與他有關。這個事件影響很壞,很不好,司徒書記和何省長可是給我下了嚴令的,三天之內必須擺平,你說我能怎么辦”
“我不管是誰提出來的,我也不管是誰給了你們暗示,現在我是工商大學的校長,只有我才能代表學校。我今天來,就是要將陳文給帶走,你們該怎么調查還得怎么調查,我們一定會配合。”關萌宇的態度很堅決。
“可他是你們張校長讓帶來的,而且他”
“咚咚咚。”羅校克話沒說話就被敲門聲打斷。
“進來!”羅校克不悅的大聲應了一聲。
“什么事”對敲門進來的龍大友,羅校克沒什么好臉色。
“羅廳長,關校長,剛才省紀委來人,將工商大學的張校長給帶走了。”龍大友看了看羅校克,然后目光落在關萌宇的身上小心謹慎說道。
“你確定是省紀委的干嘛不在他們學校帶人要跑到公安局來帶人”羅校克心中悶了一下問道。
羅校克對與張建中可沒有什么關系,對他對省紀委帶走也沒有什么同情,只是他覺得這件事里面透露著一種摸不著的怪異。
那家伙剛才還在死命要求整治那個學生會副主席,現在一轉身就被省紀委帶走了。到底是因為這件事情上有瀆職和領導責任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呢羅校克有點點沒底。
問完話,羅校克就往關萌宇的身上看,他希望能從關萌宇那里看到一些端倪。既然省紀委帶走的是工商大學的副校長,那不可能不給關萌宇這個校長打一個招呼,這是通常他們紀委的辦事程序。
然而關萌宇并沒有表現得平靜,他也為之動容,那詫異的眼神,明顯不是裝出來的。依照自己這么多年的辦案經驗,這不會有假。
難道關萌宇也不知道照這么說的話,不給關萌宇打招呼,要么就是他也受到牽連,要么就是那個張建中犯的不是一般的事。這是羅校克依照自己的邏輯得出的猜測。
實際上從在書記和省長的面前給張建中上眼藥之后,關萌宇就知道他不會好過,只是他也沒有想到這個不好過會來得這么快,而是還是紀委出面,并不是一個調離或者其他處分。
看來兩位大佬是真的很怒了,這么快就利索的將一位廳級干部拿下,而且下的直接就是重手。看來啊,自己的工作還是得盡快做好,否則誰知道下一個倒霉的會是誰。
“證件我看過,是省紀委沒有錯。”龍大友恭敬的回答道。
“龍局長,我們的那位陳文同學怎么樣了”關萌宇趕緊問道。
“他沒什么大礙,剛才洗了個澡,現在正在整理儀容。哦,對了,他讓我轉告你,一會兒你去樓上的房間找他。”龍大友的回答有些不流暢。
龍大友也真的沒法流暢,這人什么來頭啊,不繼續審問了,還要安排地方給他洗澡。這洗澡就洗澡吧,弄完了難道還要像女孩子那樣畫個妝 這還不算,本來是校長的,怎么反倒被他當成下級一樣使喚,看起來,這關校長還一點不介意。真的蠻怪異。
“好的,我這就過去。老羅,這個學生我就帶走了,其他的,隨便你們怎么樣,他,我擔保,跟這事沒有什么直接關系。”說完,關萌宇就大步走出去。請訪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