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杰這次與曾奎的見面,實際上沒有他和何婉蓉說的那么簡單,他根本就沒有請向炎與霍老爺子做中間人。
雖然陳康杰開口,向炎與霍老爺子一定會幫他的忙,一定會愿意出頭。可是,一個人也不能每次遇到事都求助他人,歸根結底,還是得靠自己的實力。
況且,人情這東西,并不都是廉價甚至免費的。欠了別人的人情,終究要還。有時候看起來人情并不值錢,人家只是出個面或者動動嘴皮子,但是有時候人情又是天價,自己要付出許多許多才能彌補。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加沒有免費的午餐。
能不借助別人的力量,陳康杰就盡量不去借助,這是陳康杰最近悟出來的道理。一個有依賴心理的人,是永遠長不大的,是永遠成熟不了的。
因此,面對曾奎的約見,陳康杰打算自己完成。
當然了,陳康杰就算沒有請向炎和霍老爺子出面幫忙,卻也不能認為他就沒有點準備,他還不至于那么魯莽。
“曾先生,我們都不出面,就你一個人嗎?”此時在曾奎的豪宅里面,除了他之外,還聚集了一些他們和連勝的高層,當聽說曾奎要求他們回避,阿海就問道。
“是的,人家都敢上我的門來,難道我還怯懦害怕了不成?我們要是出面的人多了,反而搞得像我們心虛了一樣。”身穿一身深色唐裝的曾奎很大氣的擺擺手說道。
曾奎在被陳康杰掛了電話之后,的確是義憤填膺,十分惱怒。不過在冷靜下來后,他開始去分析陳康杰的做事風格了。
曾奎認為陳康杰雖然暴躁囂張,但是也不失勇氣和魄力。這種人該打的時候能下得了手,該談的時候又一往無前。對于這種人,還是要先摸清楚底細才好,那種貿貿然就開打的方式,并不一定就是最佳方案。
見面的時間和地點都是他們定的,而對方竟然一個反駁的字都不說,毫無意見。這說明什么?說明人家起碼不怕,這種人是可怕的。
所以曾奎才覺得自己一個人出面比較好,人多了的話,反而極有可能將事情搞砸,弄得最后不好收場 現在的曾奎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知道聽命行事,勇猛無畏的普通大哥了。到了他現在的位置,智慧和決斷往往會更顯得重要。他的位置,也是有人盯著的。
“可萬一他們有所動作,那你豈不是會危險?我看,還是我陪著你吧。”左山虎說道。
“要賠也應該是我陪,憑什么是你?”車霸反駁道。
“你們都別爭了,我誰也不要陪。我們在周圍布置了那么多的兄弟,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如果在這樣的防護之下,我都有危險,那你們陪著又有什么意義?就這么定了。”曾奎拿出了龍頭老大的魄力來,一揮手就乾綱獨斷。
曾奎這也是在玩一種平衡,他要是讓左山虎跟著,車霸難免不會有想法。他要是讓車霸跟著,左山虎也會有所不滿。至于其他人也差不多,既然如此,那干脆還是自己一個人得了 “杰少,你的辦法行得通嗎?這萬一穿幫了怎么辦?要是穿幫了,那就真的被人甕中捉鱉了。”在車上,熊自強一樣和陳康杰在討論著。
“應該行得通,退一步說,就算穿幫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了不起就敞開一切就是了。”陳康杰顯得沒有什么壓力。
作為一個領頭的,必須得有那種沉著冷靜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特質,要是自己都先慌了,那下面的人就沒有了主心骨,又豈能發揮出應有的戰斗力?
所以現在不管陳康杰的心底里是怎么想的,他都只能有一種表現,就是沉穩。
“我怕他們狗急跳墻啊,你的辦法風險還是很大的。”熊自強有些憂心的說道。
“世界上什么事沒有風險啊,睡覺都還有可能被隕石砸中呢。難道我們這些年來面臨的風險還少嗎?你放心吧,曾奎這個人不是傻瓜,他精明著呢。得失厲害他會權衡得很清楚的,要不然,他也走不到今天。如果他是一個普通的江湖大哥,那我還真不敢那么玩。”陳康杰胸有成竹的說道。
“希望如此吧。”熊自強還是沒有陳康杰的那么篤定,不過,他的憂慮還是有所減輕了。
一個小時后之后,陳康杰他們的車隊來到了曾奎的豪宅大鐵門前。
似乎是為了給陳康杰他們一個震懾,在大鐵門前站了一排強壯的黑衣人。這些人一句話不說,也不讓開路,一個個就那么陰鷙的盯著陳康杰他們的車。好像要是有人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撲過來將陳康杰他們從車里揪出來暴揍一頓。
“幼稚,我們既然趕來,是這么點陣仗就能震懾嚇唬住的嗎?”陳康杰不屑的嗤之以鼻道。
“摁三聲喇叭,要是他們不閃開,那我們調頭就走。”陳康杰對身邊的熊自強說道。
然后熊自強就通過對講機同志前面轎車里的約翰吉米他們。
此次陳康杰出門要去不少國家,因此約翰吉米他們幾個前海報隊員也歸隊到了陳康杰的身邊,擔負起保護的職責。他們昨天剛到,今天就要承擔打頭陣的艱巨任務。
“嘟嘟嘟”,三聲喇叭之后,那堵人墻還是不見閃開。
陳康杰生氣了:“調頭回去,真把自己當什么了。”
“杰少,我們掉不了頭了,后面的路被兩輛廂式貨車給堵住了。”熊自強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凝重的說道。
“看來人家是做足了準備啊,以為這樣就能將我們給甕中捉鱉,呵呵,那咱們就干脆打破他的烏龜殼。”陳康杰不屑的輕蔑說道,“強哥,你問問約翰吉米他們,能不能將前面的黑衣人擺平?”
過了一會兒,約翰吉米,皮拉德他們幾個藍眼睛的老外就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然后步伐堅定的朝著那些黑衣人走了過去。
見到約翰吉米他們走過來,那些黑衣人開始出現了心中沒底的松動。他們搞不清楚這幾個大塊頭上前來是要干什么,而身后又沒有得到任何的命令指示,一下子就有些無所適從。
閑了那么久,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么一個表現的機會,約翰吉米他們怎么都要抓住。上次在巴鐵,他們損失慘重,還失去了幾個兄弟,而且因為同伴的粗心大意,陳康杰都差一點掛掉。這對于約翰吉米他們來說,無疑是一種恥辱。
雖然事后陳康杰并沒有責怪他們,也沒有說什么重話,更加沒有開除他們或者問責,反而還對他們進行了優厚的撫恤,這讓約翰吉米他們存活下來的人自責的同時又深深感動。他們發誓相同的錯誤不能再次出現,而且,一定要將事情做得更好,否則,對不起陳康杰的知遇之恩。
男人之間的感情,中外皆然。士為知己者死這句話,并不只是在我們的文化中有用,其實在西方也有類似的諺語。
憋著這股勁,就需要有發泄的對象,而現在這些所謂表現得很強悍的黑衣人,無疑就是最佳選擇。
走在最前面的約翰吉米來到中間那個高個子黑衣人前,認真的打量了對方兩眼之后,約翰吉米率先暴起動手了。
對方似乎也預料到了這些老外會有所動作,因此當約翰吉米一拳打出去時,對方明顯做出了一個抵擋的動作。
然而,兩人之間在力道上的實力相去甚遠。對方雖然擋了,然而卻擋不住。約翰吉米的拳頭沉重的撞擊在對方的手臂上,“咔嚓”一聲,對方的手臂不但廢了,而且他還不可避免的被擊飛了出去。
隨著約翰吉米的這主動攻擊的一擊,一場中等規模的混戰爆發了。
那些黑衣人一下子收攏了過來,開始對約翰吉米他們進行圍攻。
雙方之間都沒有動用武器,全部是近距離的手腳格斗。這種戰斗,不但考驗一個人的應變能力,抗擊打能力,而且,更加考驗一個團隊的協作能力。
那些黑衣人在人數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然而與這些訓練有素的軍人比起來,反應能力和抗擊打能力就差了許多,至于在團隊協作上,那更加不在一個檔次。
所以一陣“砰,砰,咚,咚”的激烈打斗過后,勝負就清晰的分辨出來。
也就是三分鐘左右的時間,那些黑衣人全部被打倒在地,不是鼻青臉腫就是骨折和流血。總之,約翰吉米他們還站著,對方卻橫七豎八的倒得到處都是。
這時候,從豪宅的圍墻兩邊又沖出來了一隊人數更多的黑衣人,這些人將約翰吉米他們給包圍在了中間,一個個冷峻的橫眉冷對,不過卻沒有馬上動手。
面對著對方的新鮮力量,約翰吉米他們怡然不懼,始終保持著戰斗的隊形。
就在陳康杰他們以為又要有一場惡戰,而且譚軍和王偉都準備好了隨時幫忙時,那一群黑衣人卻一下子撤走了,順帶著還將他們的同伴或抬或扶給弄走。
緊接著,“吱呀”一聲悠長的脆響,關閉著的大鐵門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