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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6章 學術報告會

  陳康杰皺起眉來,要是不能限制那個時間,要是不能增加緊迫性,那政府那邊配合的力度勢必就會降低減弱。

  “陳先生,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那么急迫,難道你真的預感到四年內那邊會有大地震嗎?這種預測,在科學界,幾乎是不可能的啊,美國很多科學家也都預測洛杉磯到舊金山一線會有大地震,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一直沒有發生,這是世界性的難題,要不,你找國家地震局的相關單位和領導談談?”見陳康杰皺起眉頭,侯主任轉圜道。

  不管能不能配合,侯主任都不希望弄僵他與陳康杰他們的關系,那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國家地球物理研究中心都是不利的。

  陳康杰郁悶的搖了搖頭,他們這些研究學術的都難以配合,更何況國家地震局那批人,他們更不可能。要是那邊有可能的話,陳康杰又何必在這里苦口婆心呢?

  “雖然預感這個東西很空洞虛無,但是我還真的是有這樣的預感,侯主任,那你看這樣好不好,干脆就用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時間長度,數年之內,怎么樣?”陳康杰一心還是要在這里做突破。

  國家地球物理研究中心是國內最權威的地震研究單位,他們的角色也許不如國家地震局那么正式,可是,其分量并不低。

  這個單位主要又是陳康杰在資助,溝通起來顯然會比別的部門容易。

  “數年之內?”侯主任疑惑道。

  “是的,反正并沒有說多少年嘛,三年五載可以,十年八年也行,甚至十幾二十年也能說得過去,反正它是一個概數,想怎么解釋都可以。”

  侯主任還是有些猶豫:“我們這是不是顯得有些投機取巧啊?似乎有作弊的嫌疑。”

  “侯主任,這只是叫變通,科學研究需要嚴謹,但是做人需要靈活變通。很重要的一點是,我們這么做,目的并不是要害誰,更不是為我們牟利,說來說去,我們還是為了無數的老百姓,為了我們這個國家能夠重視地震的預防工作,而不是真的要等到付出慘烈的代價了,才回過頭來重視。就像兩年前的sars一樣,我們沒有建立起有效的防控系統和公開機制,這才使得我們付出那么大的代價,要是我們早三年有所準備和預防,會那樣難以收拾嗎?我想情況絕對要好得多。你們做地球物理的研究是為了什么?難道就是為了有一份薪水養活家小?或者就是為了個人的學術地位?我想應該不是的,你們沒有那么狹隘,你們一定有一個目的,就是自己的科學研究有利于國家,有利于人類,讓我們加深對地球的了解,讓我們能夠有效的防范地球帶來的災害以及有效利用地球的資源。可是別忘了,你們的研究成果都需要政府和產業界的推動才行,否則就只能是蒼白的紙張,那是毫無意義的。”陳康杰充分發揮自己的辯才,他就是要將侯主任給說服。

  “好吧,就按照你說的辦。”半頭銀發的侯主任被陳康杰說得有些熱血起來,一激動,就隨口答應了陳康杰。

  陳康杰一把抓住侯主任的手,激動的不停搖晃,“侯主任,謝謝你,有一天你會發現,你做的是一件多么功德無量的事情,謝謝你了。”

  只要侯主任答應了,他們內部怎么去做溝通整合,怎么去準備相關數據和資料,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陳康杰是外行,不可能再進一步的去下指導棋。

  當侯主任將這個任務布置下去之后,陳康杰的所謂預感,引起了國家地球物理研究中心首席科學家楊志宏院士的注意,當年關東大地震時,楊志宏院士就是前往日本做調查研究的研究人員之一。為了科學研究,楊志宏院士不但走遍了國內的山山水水,他還親自到南美,歐洲,美國等多個容易發生地震災害的地方坐實地考察。

  四年前,楊宏遠院士作為國內權威的地球物理科學家當選為科學院院士,而遙感衛星監測系統就是他提出來的,同時也是由他來率領團隊進行技術攻關。

  楊宏遠院士注意了之后,有心的他就將西川的地質資料以及這么幾十年來的監測數據單獨的調出來做整理研究。

  還別說,真的讓他找到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通過數據模型的建立分析,他還真的覺得西川的地質帶越來越活躍,是極有可能發生重大地震災害的。

  陳康杰的那個“數年之內”本來只是一個技術性的誘導,可是,楊宏遠院士卻真的如此覺得。

  所以,當他率領團隊接受西川省委省政府的邀請,前往天府作報告的時候,他的語氣就變得肯定了很多。

  當然,楊宏遠院士也并不敢肯定地震會如何發生以及什么時候發生,他只是分析研究之后,得出那種可能性很大的結論。

  這次的學術報告,西川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領導都出席了,不過,形式卻是秘密的,并不允許任何媒體采訪報道。

  省委省政府的考慮是不能引起恐慌,在沒有一個決定性的結論之前,要控制圈子,控制影響。

  “以上就是我們的研究成果,當然,為了進一步得到更加詳實的數據,如果省委省政府配合的話,我們可以在省內建立更加嚴密科學的監測網,比如將一些檢測設備有規律的埋到百米深的地底下去,通過一個時間段的數據采集,也許可以得到更加精準的判斷。”在報告的解圍,楊宏遠院士說道。

  “楊院士,我剛才認真聽了你的科學報告,我怎么覺得你們還是挺模棱兩可,似乎我們這里即將發生大地震,似乎又不太可能,這個呵呵,這樣的結論,我們就有點沒頭緒了呢。”坐在橢圓形會議室中間的省委書記周永福左右看了看省委省政府的這些同僚笑著說道。

  周永福的目的很清楚,就是希望大家一道齊心協力的將這個“荒謬可笑”的結論給否決道。

  只要科學家沒有百分百的肯定,那么行政力量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最終采納與否,關鍵還是要看這些在座的省領導怎么決定。

  “周書記,地震科學是世界性的難題,目前為止我們人類又沒有辦法深入地底下數千米甚至更深的地方去勘探采樣和檢測,這一點,在世界科學界是很特殊的,研究大氣的可以有衛星,有熱氣球,有雷達站,甚至乘坐飛機上到天空中去觀察,拍照,采集數據,我們的數據來源相對薄弱。就因為如此,目前為止,全世界還沒有人能夠精確的預測某地某事將要發生某種地震,這目前沒辦法做到,可是,這不代表我們的研究就不科學,雖然精準度上還很欠缺,但是,趨勢和方向,一定程度上還是能夠把握的,我們知道,印度洋板塊每年正以十厘米的速度向北移動,亞歐板塊正在受到擠壓,珠峰每年都在長高,又由于受重力影響,高原東面沿龍門山在逐漸下沉,且面臨著西川盆地的頑強阻擋,勢必造成構造應力能量的長期積累。這種能量的累積,是不可能永遠持續的,達到一個零界點它就會釋放,而釋放的時候就會造成劇烈的地震。”楊院士不懂周永福的目的所在,只是以為他在懷疑自己的學術能力。

  “楊院士,你剛才說,我們這里承受的壓力越來越大,可是這種情況又不是最近才發生的,為什么你們會認為我們這里數年內會發生大地震呢?”何保國問話的角度就與周永福不同,而且他面容嚴肅,這就反應了他在這個問題上的傾向是有別于周永福的。

  周永福擺出了一個姿態,何保國也要用一種隱晦的方式來強調自己的態度。

  在座的沒有人不是人精,他們自然懂得觀察。何保國不可能讓周永福一句話后大家就被牽著走,同時他也想測試一下自己在同僚中的影響力。

  “何省長,我們在天府這邊的地震大隊每年都會有一定的監測數據上報的,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們這邊的地質構造我們這邊的地質構造有其脆弱的一面,它的受力相對有限,就因為這樣,它極有可能發生的是淺源地震,而淺源地震的破壞力就會比深源地震要來得大”楊院士回答道。

  楊院士也算是有備而來,因此相關準備還是比較充分的。

  “楊院士,我想知道,你們有沒有向國家地震局報告,而國家地震局又是怎么看待的?”周永福抓住了一個關鍵點問道。

  “這個應該沒有上報給國家地震局。”楊院士在這樣的問題上不可能說謊。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你們應該上報,然后由國家地震局組織相關的專家來進行一個會商,從而得出一個更加可靠的結論,要是沒有國家地震局的專業指導,我們也很難知道應該怎么做。”周永福三兩句話,就打算把這個問題給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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