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面帶寒霜,轉身道:“付真人,你難道不顧自己百年聲名,想要用強嗎?”
“用強?說出去有人信嗎?”付洪生哈哈笑道,“誰不知道海榴八花不過是一群名妓而已,與你交好的竹花,不過是我師弟的玩寵。今天我看上了你,是你三生修來的福氣。別以為財神能保你們,你們只不過是他經營勢力的工具,他不會為了你得罪密云宗的。若是他來,我還真想會會他。”
冬月知道今天的事已經不能善了,只能拼個魚死網破。
她緩緩抬起左手,纏繞在手腕上的石榴石手鏈忽然散開,化作漫天石榴籽,環繞在她身體周圍。
付洪生冷笑道:“還算是有些本事,可惜只是旁門左道,難入仙家法眼,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學來的。不如跟我回山,做一對鴛鴦道侶,我帶你重歸正途,好好修行,將來總有成仙了道的一天。”
“付真人,也許我不是你的對手,但你也別想玷污我的身子。我斗不過你,但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死在你下手之前。”
付洪生皺了皺眉,冬月這句話說的如此堅定,讓他有些忌諱。
就在這時,虛空中光影變幻,突然出現了一道鞭影,直奔付洪生的面門抽了過去。
付洪生的反應極快,就在鞭影出現的一剎那,他的身形向后急退,雙手交叉護在胸前,形成一片法力護盾。
但他馬上發現自己所做的防護竟是徒勞。
沒有感覺到有強勁的法力突破,自己的法力護盾也沒有消失,但他就是眼睜睜地看著鞭影到了眼前,啪的一聲抽打在他的臉上。
鞭影消失,只留下付洪生愣愣的站在房間里,若不是他臉上現出了一道淡淡的印子,不管是他還是冬月,都以為剛才是幻覺。
臉上的鞭痕很快就消失了,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但那一聲鞭子抽打面皮的清脆的聲音,卻還在二人的耳邊回響。
付洪生驚愕不已。
剛才那一鞭子,法力并不強,對他來說沒有形成任何傷害。
但這道鞭影來得太過詭異,他敢確定,這絕不是冬月發出來的。
關鍵是以他五品上,接近六品實力發出的法力護盾和強悍的肉身,竟然沒有擋住這一鞭。
付洪生下意識地把口一張,吐出一道橙黃色的劍光,朝著剛才鞭影出現的虛空刺去,卻什么也沒有刺到。
劍光猶如靈蛇般在房間里顫動飛舞了半天,最后回到了付洪生身前,化作一把寶劍,懸浮在半空中,劍刃發出金色的光芒。
“誰?”付洪生強自鎮定下來,問道。
此刻的冬月并不比付洪生輕松,甚至更加緊張。
剛才她已經準備以命相搏,必要的時候自斷靈根,雖說身死未必魂滅,但靈根斷后至少會損去幾百年道行,重回石榴樹,在相思湖畔的風雨中慢慢吸收天地靈氣,不知要經歷多少歲月,才能重回人身。
滄海桑田,幾百年歲月里,一棵樹要活下來可不容易,風暴、地震、還有人間的推土機、挖掘機,隨時會回了她。
冬月隱約猜到了什么,心咚咚地跳著,但又不敢確定。
付洪生手捏劍訣,全神戒備。
但他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回應。
“財神?”他又問道。
“百搭。”
虛空中傳來一個飄渺的聲音。
付洪生身前的昆吾寶劍“斷水”如靈蛇般抬起了頭,但又因沒有攻擊的目標而顯得毫無斗志。
“你們麻將會就是這樣偷偷摸摸行事的嗎?有本事現 身出來一見!”付洪生叫道。
“你沒資格見我。”那聲音說。
付洪生臉色鐵青,眼珠轉來轉去,似乎在權衡著什么,終于冷哼了一聲說道:
“總有一天你會為你今天做的事付出代價,后會有期。”
說罷便一縱身往窗外躍了出去,斷水寶劍化作一片橙色光盾護在他身后,隨后又包裹住他,連人帶劍,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相思湖上的天空。
看到付洪生離去,齊鶩飛終于放下了心。
雖然他對自己的隱身術很自信,但他不確定那樣能不能嚇住付洪生。付洪生如果硬是不走,接下來他還真不好辦。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而打的過程中出現了法力波動,很容易讓對手鎖定位置。
他不知道付洪生的實力有多強,但見識過圖拉翁在河洛大陣中破陣的那一幕,他是絕不敢小瞧密云七杰的任何一個的。
在樓上看到工作人員拿給冬月那根笛子的時候,齊鶩飛就猜到了跟竹花有關。
他以為是財神來找冬月,所以借口上廁所隱身后就跟了過來,沒想到卻見到了付洪生。
齊鶩飛對冬月的印象不錯,喝過人家的茶,看過人家跳舞,如今總不能見死不救。
但他不敢直接動用法力攻擊付洪生,唯一的辦法就是使用元亨利貞,招來的法術神出鬼沒,無跡可尋,如果運氣好,觸發一擊必殺,那就直接把付洪生解決了。
當然這個概率太小了,但隨便招來個什么,按照過去的經驗,命中率是100,這就足夠把付洪生嚇到了。
齊鶩飛說出了百搭的名號,這樣冬月就知道救他的不是財神,但付洪生不知道。
他聽見百搭這個名字,一定會和財神聯想到一起。以付洪生的性格,吃了這么一個暗虧,絕不會善罷甘休,齊鶩飛很樂意坐山觀虎斗。
當然他還有另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密云宗對圖拉翁之死的調查重心暫時轉到麻將會和財神身上去,這樣就避免了他們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來,雖然從目前的情況看,付洪生對他的懷疑并不重,說明圖拉翁跟他說的不多,很可能只是偶然在電話或者郵件里提過一次齊鶩飛的名字,但并沒有說具體的事情。
不過他不敢心存僥幸,此事還需要查清楚,必要的話,最好除掉付洪生,以絕后患。
他想起來了,圖拉翁那本筆記本電腦還在自己那里,郵箱地址和密碼也都還記得,說不定可以利用一下。
還有那場和魔道之間的交易,一顆避水珠加10萬金幣……
嗯,要不要冒一下險呢?
見付洪生走了,冬月長出了一口氣。
她收起環繞身周的石榴石,盈盈一拜說道:“冬月多謝……先生救命之恩。”
她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回音,心里略有些失望。但當她出了門往三樓走的時候,心卻又突突地跳了起來。
端木薇看到齊飛回來,問道:“你上個廁所怎么那么長時間?”
齊鶩飛說:“我上大號呀,怎么了?”
端木薇撇撇嘴說:“你就不能找個文雅一點的借口,比如說接了個電話什么的。”
齊鶩飛說:“我還真接了個電話。”
端木薇撲哧一笑說:“找借口都這么遲鈍。誰給你打的電話?”
齊鶩飛說:“老范呀,就是早上跟我一塊去考試那個黑大個。他說他也在上廁所,沒帶紙,讓我給他送紙呢!”
端木薇被逗得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說:“你逗誰呢?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