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大家都急于想知道,幾乎是同時問出了聲。
“這次海妖的數量,比我們預想的可能要多,關鍵是實力很強。就這條蟲妖所知道的,就至少有六只三品以上的大妖帶領各自的族群,在四百里外的海島上集結待命。”
“待命?”齊鶩飛一驚,“待誰的命?”
“這正是問題所在。”甘鵬飛說,“這條線蟲修為太低,智商有限,它知道的并不多。但能夠讓六只三品以上大妖在此待命的,恐怕不是一般的海怪。”
“難道還能比你當年斬殺的獨角龍鯨還厲害?”左逸明說。
“我當年那一戰,也是兇險無比,要不是運氣站在了我這一邊,今天我就不可能坐在這里了。”
甘鵬飛想起往事,不禁有些感慨,同時皺起了眉頭。
“而且獨角龍鯨向來獨來獨往,而今天這海上卻至少集結了兩三百海怪,其中還有六只品級達到了三品以上。”
“恐怕不止六只。”左逸明說,“根據我們最近一段時間的觀察,離灣四百里到六百里的海域群島上,有超過十個海島上有海妖聚集。
物以類聚,妖以群分,按照過去的經驗,每一座島上都聚集著一個種群,每一個種群都有一個首領,所以我猜測,至少有十只領頭的妖怪實力都達到了三品以上。”
眾人皆唏噓不已。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這一仗可真不好打了。
就按最保守的估算,十只妖怪全是三品,沒有四品,加上它們背后那一只五品甚至可能六品的大妖,以及底下兩三百小妖,這已經足以組成一支軍隊了。
相比而言,城隍司只來了三十六個人。
這三十六個人里,只有甘鵬飛一個四品,柳鈺、溫涼、齊鶩飛三個三品。
其余皆是三品以下。
即便加上左逸明和徐來,也只不過多了一個三品一個二品。
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不如敵人。
相比之下,他們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智商更高一點,可以利用陣法。
甘鵬飛環視一圈,問道:“這一仗兇險難測,你們有什么想法?”
溫涼說:“甘處,我們是不是該把情況向司里匯報一下,請求多派些人過來。”
甘鵬飛點頭道:“我會向秦司長匯報,但司里面人手本就緊張,我們這次調走了三十六個高手,秦司長那里已經捉襟見肘了,指望司里調人可能性不大,唯一的辦法是像納蘭城城隍司和仙盾局求援。”
齊鶩飛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如果納蘭城城隍司和仙盾局的人都過來了,那局面就會變得更復雜,雖然難以把控,卻也更容易加以利用。
而且兩地城隍司和仙盾局的力量加在一起,如果還擋不住海妖東進,可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誰要是還有把海妖往盤絲嶺引的想法,齊鶩飛自然可以利用三方之間為妙的關系來破解危局。
柳鈺卻忽然反對道:“甘處,我們到了這里,一仗未打,一槍未開,就向司里面打報告求援,這恐怕不合適吧?”
甘鵬飛也正考慮到這個問題,便問:“嗯,你有什么主意?”
柳鈺道:“依我之見,不如先下手為強。就在今夜偷襲海島,殺它個措手不及。”
“夜襲?”溫涼翻了個白眼,“說的輕巧,這里是大海!”
柳鈺說:“海妖既然在海上集結待命,不管它在待誰的命,總歸還是在等待,還處于群龍無首的狀態。
這些島嶼分布范圍廣,互相之間間隔遠,海妖又是各自成群,智商又不高。在讓它們待命的大妖還沒出現之前,它們就是一盤散沙。
此時正是動手的最佳時機,若是等大妖到來,把它們擰成一股力量,到那時,我們便先機盡失了!”
齊鶩飛一開始也覺得夜襲是一個好方案,但直覺卻告訴他,這里有問題。
而且他和溫涼是同盟,溫涼既然反對,他總是要表一下態。
他說:“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現在我們連敵人是誰都還沒完全搞清楚,敵人的動向也不明朗,實不應輕舉妄動。而且海上是海妖主場,我們跨越四百里海域,發動夜戰,可能并不是個好主意。”
柳鈺臉色一沉道:“小子,這是在打仗!用些詭譎伎倆打贏了幾場架,就以為自己什么都懂了?居然妄言兵法!你懂什么是兵法嗎?”
齊鶩飛并未反駁,而是看了溫涼一眼,說道:“甘處,我看不如依溫隊長所言,先向司里求援,等援兵到了,我們再一起行動。”
溫涼從齊鶩飛眼神中會意,附和道:“就是,現在發動夜襲,風險大不說,萬一折損了人員,我們連布個天罡大陣的人手都不夠了,到時潮水一來,妖類大舉進犯,我們拿什么來擋?”
柳鈺說:“我們今夜發動夜襲,能勝則勝,不能勝則退。如果勝了,就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把這股海妖端掉,至少把它們的勢力打散。如果不能,我們馬上退回來,再向司里匯報,也有了請求援軍的理由。”
甘鵬飛見自己手下幾個隊長,各抒己見,互不相讓,便問左逸明:“老左,你覺得呢?”
左逸明說:“我只負責巡海,怎么戰斗還是由你們來決定。你是行動總指揮,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說就是。”
甘鵬飛想了一會兒,下定了決心,說道:“這樣吧,今天夜里,我們先試探性的打一下。溫涼你現在帶人去四百里外海域上偵察一下,務必要查清海妖聚集的大致種群數量和島嶼的具體位置,但不要驚動它們。給你兩個小時時間。其他人就地休息,也可以到附近熟悉一下環境,兩個小時后我們在這里匯合,確定攻擊目標和方案。”
甘鵬飛做了決定,齊鶩飛和溫凉也不好再反對。
齊鶩飛對范無咎和張啟月說:“我估計一會兒甘處會分小隊試探性攻擊,我們三個要在一起,絕不能分散了。”
張啟月現在是四隊的人,當然沒意見。
范無咎點頭道:“好,跟著你,我放心。”
齊鶩飛又問:“老范,你以前來過嶺西鎮嗎?”
范無咎搖頭道:“沒來過,但聽我師父提起過。”
“哦?你師父說什么?”
齊鶩飛想起范無咎的師父是黑山老妖,他對這個名字很好奇。
“我師父說,嶺西鎮以前是有龍。”
齊鶩飛一笑,知道黑山老妖說的絕不會這么簡單,只是范無咎沒記住那么多而已。
“啟月,我聽說這里有一塊界碑,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你是說那塊古海陸分界殘碑?我知道,就在鎮子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