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鶩飛看見小青那紅撲撲的臉蛋,疑心大起。
不對呀,我的書都藏在房里。
自從把丹房交給小狐貍,丹房里的奇書也都拿走藏起來了。
這藏書樓里除了仙試院出版的公開教材,就剩些師父搜羅來的古怪典籍。
難道師父又藏了什么道可道在里面,被小丫頭發現了?
齊鶩飛把臉一板說:“臭丫頭,小小年紀可不能看些亂七八糟的書!來,把書給我。”
小青可憐兮兮地看著齊鶩飛,說:“能不能不看?”
齊鶩飛說:“不行。”
小青就撒嬌:“師兄”
齊鶩飛有點心軟,可是想到如果是師父留的……傳出去可不雅,便不吃她這一套,臉沉下來,做出生氣的樣子。
小青見師兄生氣了,就有點害怕,小心翼翼地把書拿出來。
“好嘛,給師兄看嘛!”
一本《奇門遁甲重難點手冊》,還有一本是筆記本。
齊鶩飛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咦,原來你在學這個!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為什么不讓我看?”
小青低著頭說:“小青剛開始學,很多東西都不懂,里面的題目都做錯了,而且小青的字寫的不好,被師兄看見,好丟臉哦!”
齊鶩飛打開重難點手冊一看,里面果然很多地方都用紅筆打著大大的叉。
他哈哈大笑說:“這里面的題目有點難的,你剛開始學不用做這個,先做點簡單的。”
小青卻說:“不行,師兄以前都不用做《重難點手冊》,連《高等數術》都跳過了,直接學的《陰符總經》。我要向師兄學習,所以要挑戰難的!”
齊鶩飛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青揚起臉,眉眼彎彎的,帶著幾分神秘的笑意說:“哼哼,我知道的多咧!”
齊鶩飛撇撇嘴,不再追問,又打開了她的筆記本。
筆記本上記著很多關于奇門遁甲的條目,就是字跡的確有點歪歪扭扭,倒是像蜘蛛爬出來的。
他看著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來。
小青便不高興了,撅著嘴說:“我就知道師兄要笑話我的字。”
齊鶩飛連忙解釋:“我哪有笑話你的字,我是覺得你寫得可愛呢!”
小青說:“師兄又哄我!只有人長得可愛,哪有字寫的可愛的咧?”
齊鶩飛就在小青臉蛋上捏了一把,說:“是呀,是呀,你就是那個最可愛的。我是愛屋及烏,可愛的人寫出來的字當然也是可愛的字啦!”
“真的嗎?”小青開心起來,“師兄你再多教我一些奇門遁甲知識吧。”
齊鶩飛說:“那我就教你《煙波釣叟歌》吧。”
小青拍著手叫道:“好哦!好哦!可以學《煙波釣叟歌》啦!”
齊鶩飛就說:“好,那你現在先跟著我念,然后把它背出來。
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歸一九宮。
若能了達陰陽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六甲元號六儀名,三奇即是乙丙丁。
陽遁順儀奇逆布,陰遁逆儀奇順行。”
小青很聰明,齊鶩飛念了幾遍,她就基本上能把內容記住了,只是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齊鶩飛說:“你先不要著急,只把《煙波釣叟歌》先記熟練,再去看書,把太公72局也給我記熟。過幾天我再教你掌上排盤法,等你運用精熟以后,也差不多我們黃花觀要進行陣法改造了,到時候你就可以學以致用,一邊學習一邊實踐了。”
小青高興的說:“謝謝師兄。”
齊鶩飛又說:“你不要光顧著學習陣法,你的控絲術天然渾成,是你的本命術,但也要配合其他法術使用,所以別的法術也不能荒廢。另外,驚鯢劍要時刻溫養,一日不可間斷,直到與你神魂相通,能夠吞入腹中,如臂使指。”
小青說:“知道了,師兄,我會努力的。”
齊鶩飛就問她:“你蘇姐姐呢?怎么不在火房里燒飯?”
小青說:“蘇姐姐也很努力呀,她在丹房里煉丹呢。”
齊鶩飛就去了丹房,果然看見蘇綏綏一手拿著丹書,一手正在拉風箱。
他笑道:“我的蘇姑娘看樣子要成煉丹大師了。”
蘇綏綏見他進來,便把手中的書放下,說:“真正的大師就站在我面前,小女子怎敢如此自稱?”
齊鶩飛說:“你對藥物的性狀有天然的認知,只要掌握了丹方藥理和火候,將來煉丹術應該在我之上。”
蘇綏綏說:“我繼承了一點血脈,擅能分辨動物藥性,礦物識別也不難,唯獨天下草木種類繁多,對其性狀難以細細分辨,只能看書依靠前輩大家們的記載。”
齊鶩飛說:“我倒認識一位朋友,天下草木,她無所不識,不管如何稀有,只要拿一片葉子叫她看上一眼,她便能知其性狀。將來若有機會,你們倒是可以合作。”
蘇綏綏好奇地問:“這豈不是神農在世!天下真有這樣的人?不知道是哪位,齊哥可能把他請來?”
齊鶩飛笑道:“你還記得我在濯垢泉邊埋下的那一顆石榴籽嗎?”
“我當然記得。”蘇綏綏說著“呀”的一聲,“齊哥你難道是說……”
齊鶩飛說“十年之后,待它長成樹木,你就能見到她了。”
蘇綏綏笑著說:“那我以后每日去給她澆澆水吧,省得她寂寞。”
齊鶩飛寬心一笑,說:“有你在,盤絲嶺方能和諧。我現在終于明白,師父為什么要收留你在西山了。你是他留給我的最好的禮物啊!”
蘇綏綏臉一紅,說:“齊哥過獎了,師父留給你的最好禮物,是小青和她的姐妹們。”
齊鶩飛說:“你和她們一樣,我不會偏心的。”
蘇綏綏仿佛吃了定心丸,又似吃了仙丹,滿面春風桃紅,盈盈一拜,說:“齊哥能收留我,是我的福分,我必盡心盡力,以報齊哥的恩情。”
齊鶩飛連忙扶住她,剛想說什么,忽見屎蛋吭哧吭哧地跑來,滿頭滿腦都是黑灰,在丹房門口吐著舌頭,哈哧哈哧的叫。
齊鶩飛一皺眉:“怎么弄成這個樣子了?”
蘇綏綏笑道:“今天的早飯給他加了點難度,估計費了不少勁。”
便問屎蛋,“成功了嗎?”
屎蛋喘著氣,拼命點頭。
蘇綏綏夸道:“不錯啊,屎蛋越來越能干了。齊哥,我今天可是故意不在那里指揮,又換了食材和做法,只教了他一遍,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搞定。雖說搞得灰頭土臉,但終究還是成功了。”
齊鶩飛說:“真要是這樣的話,那確實值得表揚。”
屎蛋得了夸獎,一張灰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