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別人都走了,屎蛋著急死了。
他圍著陸承不停的轉來轉去,一會兒咕咕汪汪的叫,一會兒用前腳指指天空,一會兒又去拍陸承的腳背,抬頭可憐巴巴地朝他搖尾巴。
陸承看了他一眼,笑道:“你這個小家伙也想去嗎?”
屎蛋就拼命的點頭。
陸承嘆了口氣說:“不行,你太小了,小孩子是不能參與這種大事的。”
屎蛋就更急了,很不服氣地嗚汪汪的吼了一陣,然后呼的噴出一口火來,又呼的噴出一口水來,示威似的看著陸承,仿佛在說,你看,我這么厲害,哪里像小孩了?
陸承哈哈大笑說:“看樣子你還不服氣。我問你,你會飛天嗎?”
屎蛋搖搖頭。
陸承說:“不會飛,你怎么去?”
屎蛋一聽就蔫了,仰頭望望天空,又沮喪地低下了頭,往地上一趴,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
陸承說:“你也不用太失望,看在你這么有本事的份上,我可以交給你一個比他們更重要的任務。”
屎蛋一聽,就來了精神,噌一下從地上竄起來,汪汪的叫兩聲站在陸承面前,滿懷期待的看著他的臉。
“不過嘛……”陸承似乎在猶豫,“我聽說你小子比較搗蛋,不服從命令?”
屎蛋拼命搖頭:“汪汪……改咕咕了……汪聽汪汪話……”
陸承就點頭說:“好,那這樣,一會兒我要施展一個法術,需要有一個十分安全又隱秘的場地,可是現在黃花觀里人都走了,好像不怎么安全,你愿不愿意給我當護法?”
屎蛋點了點頭,忽然眼珠一轉,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扭回頭,朝陸承招招前蹄。
陸承便笑著跟上他。
屎蛋就一直把陸承帶到了紫竹林邊,一頭鉆進了林子里,然后又滋溜一下從矮竹叢里鉆出腦袋來,又朝陸承招招蹄子。
陸承就跟著屎蛋進了紫竹林,到了里面的一塊空地。
屎蛋在地上又蹦又跳的轉了好幾個圈,然后拍拍地面,汪汪的叫兩聲,說:“安全,隱蔽,汪汪嗚嗚咕咕……”
陸承哈哈大笑道:“好啊,這地方不錯,不過我需要一些東西,你跟我一起去搬。”
屎蛋點點頭,就跟著陸承出了紫竹林,去了玉皇殿。
他們把玉皇殿里的供桌和蒲團,還有香爐、凈水瓶和貢品都搬進了紫竹林 屎蛋不明白為什么要搬這些東西。
不過玉皇殿和三清殿向來都是神圣的地方,平常聽蘇綏綏說,這里供的是至高神,必須尊敬,連從門口經過都不能大聲說話,更不要說在大殿里面了。
可是這一次,這個姓陸的老頭竟然帶著他從玉皇殿里搬東西。
屎蛋有一種做賊般的快感。
他躡手躡腳的把東西搬進竹林,搬著搬著搬過癮了,他就去把三清殿里的香爐和供品也一并搬進了紫竹林。
陸承一看,香爐和供品多了,就問:“你這些東西從哪搬來的?”
屎蛋就抬起前掌,朝前面指指。
陸承說:“三清殿?”
屎蛋點點頭,咧嘴一笑,等著表揚。
陸承把眼睛一瞪:“你膽子也太大了吧!”
屎蛋就嚇了一跳,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情,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可是陸承卻突然笑了起來,摸摸他的頭說:“膽夠肥的!不過下次不得允許不能這么干啊!”
屎蛋見陸承不罵他,似乎還挺高興,就點點頭,眼珠子一轉,又抬起手指指兩側面的三圣殿和娘娘殿,意思是,那里還有好多貢品呢。
陸承一板臉,說:“不行!玉皇殿和三清殿的東西可以動,三圣殿和娘娘殿的東西千萬別動,記住了嗎?”
屎蛋不明白這有什么不同,稀里糊涂地點點頭。
就見陸承把香爐和供品一樣一樣地擺到供桌上。
然后就在紫竹林里焚香禱告,一共點了十炷香。
禱告完畢,他又拿出了那個黑匣子。
把匣子打開,取出里面的銀弓金箭,恭敬地放在身前。
接著,又取出一張符紙,把符紙裹在箭桿上,用劍尖挑破手指,用帶血的手指在劍桿上一抹,等血液滲透進符紙之后,再把符紙從箭桿上拿下來。
符紙上就印上了血色的鳥蟲符文,和齊鶩飛帶走的那張一模一樣。
他用兩個手指捏著符紙,輕輕一抖,符紙便燃燒起來。
又念了一句什么咒語,說聲:“靈!”
就把符紙甩出去,在空中轟的一聲爆燃,變成了一個火球。
火光很快滅去,但空中卻留下了一團明晃晃的光影,仿佛一面水做的鏡子。
從竹葉間灑下來的稀疏的日光照在上面,還能泛起蕩漾的波光。
屎蛋一直好奇地看著,忽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他看見那波光中出現了幻影,老大和小六子并排站在一只夜叉后面,在他們的腳下,是一片淡藍色的水云。
此時,陸承跪地而坐,雙手掐訣,而他身前的銀弓金箭卻緩緩浮了起來。
弓豎起,箭搭上,弦拉滿……
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小人,正在張弓搭箭,對準了波光幻影中的人。
齊鶩飛和敖霸乘坐夜叉的水云,往西飛去。
他以向六太子介紹美景為由,讓夜叉飛的慢一點。
這個理由十分充分,夜叉不便反對,只能放慢了速度。
齊鶩飛就一邊介紹地面的景致,一邊和敖霸隨意的說著話。
過了雁行峰,就進入了起蛟澤。
齊鶩飛忽然對夜叉說:“麻煩你往西南方向飛。”
夜叉一愣,問道:“為什么?”
齊鶩飛說:“哦,六太子想去看看花海。”
夜叉說:“我剛才聽你們觀里的姑娘說了,六太子要去看曼陀羅花海,這正是前往曼陀羅花海的路線。”
齊鶩飛說:“哦不,曼陀羅花海六太子來的時候已經看過了,這次回去,我帶他去看一下起蛟澤中的白蘭花海。”
夜叉一愣,問道:“哪里還有白蘭花海?”
齊鶩飛說:“起蛟澤中可觀的美景很多,你們從海里來自然不知道,按我說的路線走就是,保證讓你們大飽眼福。”
敖霸就說:“好啊好啊,我難得來一回,以后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來岸上玩了,今天你可得帶我好好看一看。”
夜叉大急道:“六太子,我們還是趕路要緊,萬一耽擱了出了什么意外,我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敖霸說:“誰要你負責任了,能出什么意外啊?”
齊鶩飛也說:“是啊,我們剛剛在嶺西鎮和六太子聯了一次漂亮仗,什么妖怪都打沒了,不會有什么意外的。再說,起蛟澤那么大,走哪條路都一樣,我們只是順路去看看白蘭花海,不會耽擱很多時間的。”
夜叉還想再說什么,敖霸把臉一板說:“怎么?我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了?你是來接我回去的,還是來抓我回去的?”
敖霸畢竟是龍太子,盡管年幼,龍威自在。
夜叉聽了這話,大驚失色,連忙拜倒:“小的不敢,只是怕耽擱了太子爺的行程。既然太子爺要去看花,那小的帶您去就是。”
說罷便戰戰兢兢地往西南方向飛去了。
期間齊鶩飛又多次讓它調整方向和飛行高度,明著是給敖霸介紹起蛟澤中的美景,實際上是為了避開那些天生毒瘴,利于妖魔攔截和伏擊的地點,同時也增加他們攔截的難度。
西行大約八百里左右,前方一團烏云突然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