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山不知道,但齊鶩飛心里卻很清楚,潘子墨來納蘭城,一定是來調查付洪生和圖拉翁失蹤的事情。
之前圖拉翁的死,齊鶩飛還布置了一些迷霧,讓他們把一開始的調查方向放到女兒國那邊,要不是竹花同時失蹤,他們應該不會查到納蘭城來。
不過這一次付洪生的死卻完全不同。付洪生本身就是來調查圖拉翁死因的,他在納蘭城的一切行動應該都會向密云宗總部報告。而最關鍵的就是最后九爺在四安里出事,委托付洪生來殺齊鶩飛這件事情密云宗的人知不知情?如果他們知道,那么就很容易猜到付洪生的失蹤和齊鶩飛有關。因為在付洪生失蹤前,起蛟澤事件已經結束,付洪生剩下的唯一任務,就是殺齊鶩飛了。
如果密云宗的人不知道付洪生最后的目標,那么齊鶩飛暫時安全,但并不代表他不被懷疑。而且就算沒有付洪生,在四安里殺了趙春和九爺,估計密云宗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這個潘子墨是密云七子之首,如果真到了天仙級別的修為,那整個納蘭城都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七品天仙,法力值要達到一百萬,相對應的功德值也要差不多,就算潘子墨還沒有成就天仙,但只要他接近了這個數字,正面對戰,齊鶩飛未必能扛住他一擊。
還是得先想辦法保護好自己。
躲到黃花觀不出來應該是最安全的,憑借現在山上的陣法和結界,潘子墨一個人闖不進來。即使闖進來,山上那么多的高手,配合陣法,一頓亂拳也將他打死了。
但齊鶩飛還要去嶺西鎮上任,躲起來顯然是不現實的。
要么下手為強,再讓陸承擺個祭壇,射一箭?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這么做。一來陸承說過,開覡羅弓對他的反噬作用比較大。二來他不想暴露盤絲嶺的實力。像覡羅弓這種大殺招,還是放到最關鍵的時候去用吧。
要不就是再到龍宮求一道符。如果和敖摩昂接下來的合作愉快的話,這件事也許不難。
“你確定潘子墨已經到納蘭城了嗎?”齊鶩飛問道。
林林山說:“應該是已經到了,在不在城里不確定。”
“到了幾天知道嗎?”
“大概兩三天吧。”
“他和誰聯系?納蘭城里還有密云宗的人嗎?”
“不知道。”
齊鶩飛覺得這個事情有點麻煩。
竹花曾說納蘭城里有一位級別很高的密云宗的潛伏者,經過四安里一戰之后,那個潛伏者應該就是九爺。
四安里被連根拔起納蘭城應該沒有九爺的人了。
如果納蘭城里還有密云宗的人那就有點太奇怪了。
納蘭城雖然繁華,但對修行界來說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已經有一個九爺埋下了如此深厚的根基,為什么還要隱藏另一個人?
但假如說納蘭城已經沒有密云宗的人了潘子墨又和誰聯系?他秘密進城,必然有接應的人否則還不如大搖大擺的來以他的身份,當地的門派和城隍司好歹還要意思意思,接待一下。
“好了,這些事情你暫時就不要管了。明天你就先回虹谷縣畢竟還是城隍司的人別讓人看出來你另有打算,免得生出變數。”齊鶩飛說。
林林山說:“放心吧,他們不會懷疑我的,都以為我在納蘭城花天酒地呢!”
齊鶩飛說:“這也不假吧?”
林林山嘿嘿笑道:“一切都是為了麻痹敵人嘛。”
齊鶩飛笑罵道:“麻痹你個鬼!趕緊滾吧,把你的事情處理完屁股擦干凈就回虹谷縣等消息。”
林林山走了以后,齊鶩飛又把春月叫了來。
潘子墨如果進城調查幾個重要的地方他肯定會去。第一個就是春月樓,這是付洪生常來的地方。而且付洪生和春月的關系也不一般。
第二個是雪琴樓。付洪生曾經騷擾過冬月冬月為此關停了雪琴樓。而付洪生失蹤后,雪琴樓又馬上開張了。這很可能會引起潘子墨的懷疑。
“你聽說過潘子墨嗎?”齊鶩飛問道。
春月說:“當然知道。潘子墨是密云宗第三代弟子中最杰出的。聽說此人不但修為高深而且心性堅韌。齊真人為何問起此人?”
齊鶩飛說:“我聽說他來了納蘭城。”
春月馬上就猜到是林林山剛剛給齊鶩飛報的信吃驚的說:“消息可靠嗎?我一直以為我在納蘭城建立的情報網絡不會漏掉任何消息。”
齊鶩飛說:“林林山告訴我的在有些方面,他的確有獨到之處,他沒把握的話不會跟我說。當然,我不確保這事是真的,我只是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聲。”
春月是知道付洪生怎么失蹤的,而且說起來這件事他也脫不了干系。
“多謝齊真人提醒。”春月說,“我會想辦法應對的。”
齊鶩飛知道春月是個聰明人,也就不再多說什么,便告辭離開。
出來的時候,他發現林林山還沒走,正坐在大廳里的一張桌子上和人聊天,坐在他對面的人齊鶩飛認識,正是在長生觀交過手的七絕山的馬非象。
齊鶩飛對馬非象的印象還不錯,見他一個人,以為他已經擺脫了女人的煩惱,就走過去,一抱拳說:“馬兄,別來無恙!”
馬非象連忙站起來,也抱拳道:“齊真人,好久不見了!”
齊鶩飛問林林山:“你倆認識啊?”
林林山說:“老大你忘了我是哪人嗎?陀羅莊就在七絕山邊上。七絕山上的人哪有我不認識的。不過我跟他們都合不來,也就馬兄弟是個實在人,見面還能聊兩句。是吧老馬?”
馬非象略有些靦腆的笑笑,說:“齊真人,上次在長生觀真是不好意思。”
齊鶩飛現在名聲在外,尤其是上次三劍殺了趙春,又在起蛟澤一戰中大戰蝠妖,他的實力也早已傳了開來。
有人說他已經突破了四瓶,甚至到達了五品。但這個觀點遭到了很多人的駁斥,因為他修行總共才二十年。二十年入三品已經被驚為天人,要是二十年入四品甚至五品,那簡直就不是人了。
更多的人認為他還在三品境界,只是依靠藥物臨時突破了極限,才殺了趙春。不過這實力已經十分恐怖了,而且給了很多人一個希望,那就是三品也能夠殺四品。
當然,當時在現場的幾位大佬都看得很清楚,齊鶩飛的實力絕對不是三品,至少已經是四品中上的水準。
馬非象固然不清楚其中的真相,也不知道齊鶩飛這段時間有那么多的奇遇,能夠在短短的時間內提升到那么高的層次,所以在他看來,當初在長生觀挑戰齊鶩飛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他是個木訥的人,只是因為性格內向,并不是沒心沒肺。挑戰齊鶩飛也是受了師妹文小曼的慫恿。
齊鶩飛大度的笑道:“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我很欣賞馬兄弟的豪直,大家交個朋友好了。”
馬非象見其物非爽快,心里也十分高興。
“能與齊真人相識,也是馬某的榮幸。”
齊鶩飛見馬非象語氣真誠,但臉上的表情有些焦急,眼角余光總在掃向旁處,似乎有什么心事,便對林林山說:“好了,你就別在這里蹭馬兄的飯吃了,咱們還有事呢,趕緊走吧。”
林林山就站起來說:“好勒,那馬兄弟,咱們下回再聊。”
馬非象似乎松了口氣似的,抱拳道:“好好,下次見面,我一定請二位好好喝一杯。”
齊鶩飛和林林山剛轉過身,迎面正遇上文小曼。
雙方都是吃了一驚。
齊鶩飛本以為馬非象已經想通了,擺脫了這個女人的糾纏,沒想到還是高看了對方,而低估了女人。
文小曼看著齊鶩飛,用手指著說:“咦,這不是那個……”
馬非象臉色有點難看,訕笑著說:“這是黃花觀的齊真人和陀羅莊的林山兄弟。”
文小曼說:“啊對對,我差點忘了名字。齊真人,好久不見,既然碰上了,就坐下一起吃個飯吧。”
馬非象說:“小曼,齊真人他們還有事呢。”
文小曼說:“能有什么事?吃個飯而已,大家都好久不見了。”
齊鶩飛很奇怪,按理說文小曼當初在長生觀丟了面子,心里應該極怨恨他的,怎么這會兒弄得和老朋友見面似的。
女人心,海底針,齊鶩飛不想被扎一下,決定還是遠離為妙,便說:“文小姐,不好意思啊,我們還真有事。”
文小曼哦了一聲,說:“那好吧,下次有機會啊。”忽然又問馬非象,“哎,你給了沒?”
馬非象搖頭道:“他們……不用了吧?”
文小曼大聲道:“怎么不用啦?黃花觀不是在爹的邀請名單上嗎?”
說著便從包里拿出一張大紅的請柬,轉身笑著對齊鶩飛說,“齊真人,真是相逢不如偶遇,省的我們往黃花觀跑一趟了。下個月我和馬師兄結婚,到時候還請齊真人賞光啊!”
齊鶩飛忽然覺得有點荒謬。
當初他一眼就看出馬非象是真喜歡文小曼,但文小曼對馬非象絕無半點愛意,只是把他當備胎,甚至備胎都不是。
他以為經過長生觀那一出戲,馬非象就算沒法把自己從感情的泥潭中拔出來,也至少能看清文小曼的真面目,而不再和他糾纏。
沒想到這兩人要結婚了。
這到底是馬非象手段高超,終于贏得芳心?還是文小曼四輪全爆,不得已用上了備胎?
真是人生無常啊!
齊鶩飛覺得最近遇到的荒妙的事兒有點多。
他接過請柬,看了馬非象一眼,用手比劃著他們倆說:“你們……真要結婚了?”
不知是靦腆,還是覺得尷尬,馬非象的臉紅了起來,憨憨的笑笑。
文小曼說:“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怎么好開玩笑?”
齊鶩飛就說:“好吧,到時候我一定前往祝賀,討你們一杯酒喝。”
離開春月樓,到了外面街上,齊鶩飛拍打著手里的請柬,問林林山:“你說他們倆怎么會結婚了?”
林林山說:“馬非象喜歡文小曼又不是秘密,他們倆在一起很久了吧。”
齊鶩飛搖頭道:“這我知道,但文小曼并不喜歡馬非象,怎么這次看她嫁給馬非象好像挺心甘情愿的?”
林林山說:“這我就不知道了。”
齊鶩飛說:“你不是消息靈通嗎?”
林林山說:“我也覺得奇怪,之前一點消息都沒有。感覺他們結婚應該是臨時決定的,不知道文不武那個老東西是怎么想的。”
齊鶩飛說:“別管人家怎么想的了,反正請柬都收了,到時候咱們就去看看吧。”
說完二人便分道揚鑣,各忙各的去了。
齊鶩飛看看天色還早,決定先把秦玉柏交待的任務完成,去給端木家和王家傳個話。
他就給端木薇打了個電話。
端木薇一聽他要來,喜出望外,就開了車過來接他。
沒一會兒,一兩紅色跑車停在了齊鶩飛面前。
齊鶩飛鉆進車里,說:“又換車了?”
端木薇說:“輪著開而已。”
齊鶩飛有點好奇地問道:“你是不是飛劍也好多把輪著用?”
端木薇說:“那不至于,法器是有靈性的,越用越熟,只有專心才能達到人器合一,換著用那行?”
齊鶩飛嘆道:“說的有道理啊,我現在身上神器太多,不知道該怎么選了,專心用一件吧,浪費了,輪著用吧,就像你說的,達不到人器合一。”
端木薇問道:“都什么神器啊?”
齊鶩飛說:“都是誅仙級別的。”
端木薇噗地笑出聲,一腳油門踩下去,配合著發動機的聲音嘲笑道:“你就吹吧!”
齊鶩飛一本正經的說:“我向來低調,從不吹牛。”
端木薇說:“是是是,你從來不吹牛,你身上有好多神器,都是誅仙劍級別的,上次在麒麟山殺死蛇妖那道誅仙劍氣也是你發出來的,行了吧!”
齊鶩飛嘆了口氣說:“哎呀,怎么都被你猜中了,這游戲沒法玩了呀!”
端木薇氣得直翻白眼:“我說你這臉皮是什么做的,怎么這么厚啊?”
齊鶩飛說:“我是實話實說,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端木薇說:“行了,說正經的,你那個藍黛絲冰產量到底能有多少?現在公司架構已經搭出來了,我們家族原來就有法器和奢侈品生意,營銷渠道都是現成的。我爸已經從底下兩家奢侈品公司抽調了一批人出來讓我組建團隊,現在就看貨源了,你那邊可別掉鏈子。”
齊鶩飛說:“我正在聯系解決原材料的問題,不過你要想產量很高也不可能。反正是高價奢侈品,價格賣那么貴,量少一點就少一點吧,咱也不能一口吃成個大胖子。哦對了,一會兒我還想跟你爺爺商量一下,一些高端陣法材料銷售得事情。”
端木薇說:“我爺爺不在,你一會兒可見不著他。”
“那我現在去你家干嘛?”齊鶩飛問道。
“見我爸呀!”端木薇脫口而出。
齊鶩飛說:“那我要不要去買點東西?”
端木薇奇道:“買什么東西?”
齊鶩飛說:“我有種女婿上門見老丈人的感覺,那不得買兩斤橘子什么的嗎?”
端木薇的臉一下就紅了,扭過身輕輕去打齊鶩飛,嗔道:“什么女婿呀!誰讓你做女婿了!”
“喂,開車呢!”
“開什么車!這時候還想著開車!”
“開車!開車!”齊鶩飛大叫,“我說你現在在開車,要撞啦!”
端木薇連忙回過神去,雙手把正方向盤,紅著臉說:“都怪你!”
“這也能怪我?”齊鶩飛拍著胸口,死里逃生般地吁了口氣,“女司機太可怕了!”
端木薇怒道:“你這是歧視女性!”
齊鶩飛連忙辯解道:“部分,我說的是部分,個別現象。”
“這還差不多。”
“嗯……”
“不對,你說什么部分?什么個別現象?你是在說我!你……”
“喂,開車,開車,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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