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換成齊鶩飛,立刻就答應了。
去天河做將軍,這條件怎么看都不吃虧啊。
就算天蓬是誆他,他也可以反誆嘛。
寅將軍站在那里沒有說話,虎臉和人臉不同,也看不出表情變化來,但從他的眼神里能感覺到,這是一只有原則的老虎。
天蓬笑嘻嘻地看著白虎,似乎也不怎么著急。
齊鶩飛飛快地思考著對策。
表面上看,天軍已經撤走,但李靖有沒有安排什么手段,現在還不得而知。
天蓬和李靖有勾結是肯定的,但很明顯,兩個人并非一條心。
只是不知道天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是真打算收服老虎?還是想通過老虎得到別的好處?
齊鶩飛不覺得這個豬八戒如傳說中那么憨,反而有種深不可測之感。
看來朱太春的愚蠢不是老朱家的基因不行。
他正想著的時候,忽聽到白虎說了一句:“你先走,我拖著他。”
齊鶩飛知道這是說給他聽的,之所以沒有用神念傳遞,大概是白虎此刻也無法用神識鎖定隱身的他的位置。
他看見豬八戒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僵,然后一股威壓散發開來。
齊鶩飛當機立斷,知道再不走可能就走不掉了,所以立刻施展遁術。
“或躍在淵!”
就在這一剎那,他感覺到空間忽然一頓,身邊的水瞬間凝固成了冰,正要遁走的身體也被凍住了。
接著,一聲虎吼響起,這些冰又裂開,重新融成了水。
也就在這一瞬間,他遠遁而去,出現在了十里外的一處水潭中。
他不敢停留,也不敢馬上回虎穴,而是朝著更遠的地方連續遁出去數百里地。
豬八戒不是一般的天仙,齊鶩飛不確定施展遁術時空間變化的痕跡能被對方追蹤多遠。
繞了一大圈以后,他才朝著虎穴的方向遁去。
到了虎穴之中,大家早已等的焦急。
“師兄!”
“齊真人!”
人們紛紛上前打招呼。
“我爸爸呢?”小老虎上來問道。
齊鶩飛不確定寅小虎知道多少關于他虎父的事,就說:“他有點事,讓我先回來。”
寅小虎歪著腦袋看齊鶩飛,沒有再多問。
“齊真人,找到我家宮主的魂魄了嗎?”曲晚晴焦急地問道。
“我把那里的魂魄都收來了,能不能找回任宮主的魂魄還不好說。”齊鶩飛說。
“全都收來了啊!”曲晚晴興奮地說,“那一定能找回了,齊真人真厲害!”
齊鶩飛坐下來,查看了一下任春曉的傷情,見并無惡化,就進入心我之鏡,找她的魂魄去了。
人們很想知道他出去了那么久,發生了什么事,猼訑的情況又如何了,但見齊鶩飛神色凝重,知道此刻救人要緊,也不便多問。
心我之鏡里多了一朵地獄之花和九枝束魂草。
不知是天生喜水還是巧合,這地獄之花就落在了太極池里,和七色蓮挨著,仿佛并蒂蓮開一般。
而不知何時,那七色蓮的花瓣又多開了兩瓣,除了黃色花瓣外,紅色和藍色的花瓣也綻開著。其中那片藍色花瓣躺倒之后,色澤顯得很深,更像是黑色。現在,只剩下綠色和紫色花瓣還豎立著,圍住了花蕊。
在這陰陽二氣流轉的太極池中,七色蓮和地獄之花開在一起,顯得妖異無比。
齊鶩飛覺得挺好看的,就沒有去動它。
反正地獄之花對他來說用處還沒九幽束魂草大,而且現在要緊的是找到任春曉和潘子墨的魂魄,等將來再找機會研究一下地獄之花怎么用,如果確實對元小寶的陰神修煉有極大的幫助,就干脆送給元小寶好了。
九枝九幽束魂草繞著太極池圍了一圈,齊鶩飛把那些附著在草上的魂魄全部剝離開來,拼拼湊湊,也湊出了完整的幾十人,這其中就有潘子墨的。
把這些人的魂魄全都用陰陽瓶裝起來,給潘子墨單獨裝了一個瓶子,接著,他又在剩下的殘魂里尋找任春曉的魂魄。
任春曉丟了一魂兩魄,而陽身尚在,只要找到丟失的魂魄,放出來就能自動回到她身上去,再服用一些藥物,身體也就慢慢復原了。
可是齊鶩飛找了很久,也沒能找全。
他沒有再用陰陽瓶去裝殘魂,因為這些殘魂即使送去黃泉路,也轉不了陽,一縷游魂飄蕩于地府,最終不是被其它魂魄吞噬,就是消散于九幽之間。與其如此,不如就留在九幽束魂草上,滋養這些靈草好了。
從太極池中出來,他看著曲晚晴皺起了眉。
曲晚晴一直在看齊鶩飛的臉色,見他眉頭緊皺,不禁緊張起來,問道:“齊真人,怎么樣?”
齊鶩飛搖了搖頭,說:“沒找到。”
“啊?”曲晚晴大驚失色,“你不是說所有的魂魄都收來了嗎?我家公主的怎么會沒有?”
“所有的魂魄都是被九幽束魂草吸附走的,死在地穴的極其周圍的,包括我們一路來,被猼訑的幻影分身殺死的人都在那里。連潘子墨的我也找到了,可就是沒有找到任宮主的。”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找不到?”
“如果沒被九幽束魂草吸附,那就說明兩種情況。”寅小虎突然開口道。
“哪兩種情況?”
“要么被猼訑吞了,要么在戰斗中撞散了。”
“不可能!你胡說!”曲晚晴突然一把抓住齊鶩飛,有些語無倫次起來,“齊真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宮主,她不能少了魂魄,不能這樣回去,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只要能救我家宮主,無論什么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齊鶩飛有些無奈。
寅小虎說的沒錯,任春曉的魂魄多半是找不回來了。
現在還剩下一絲希望,那就是用掉一株九幽束魂草,只要她的魂魄還在這世間,不管是已經上了黃泉路,還是飄蕩在九幽之間,哪怕是完全散了,一株九幽束魂草下去,也能幫他一點一點收回來。
齊鶩飛身上現在有九株草,看起來好像很多,但這可是至寶,要是拿出去賣,每一株都是無價之寶。
當然,錢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兒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保命的。只要沒死透,總還有活過來的機會,就算不能用了,也還可以像元小寶一樣修陰神。
盤絲嶺上那么多人,前路危機重重,總有一天需要用到。
何況這還是化形丹的必要原料,緊緊剩下的天蛛化形,就需要五枝。如此一來,也就沒剩幾株草了。
他和任春曉認識不到一天,盡管也算是并肩戰斗了,可這交情怎么算也到不了一株九幽束魂草的價值。
最關鍵的問題是,如果她缺失的魂魄是被猼訑吞了,九幽束魂草也不能從猼訑身上把她的魂魄剝出來,就是大羅真圣來也沒用了。
也就是說,這一株九幽束魂草大概率會浪費掉。
“宮主……宮主……”曲晚晴對著任春曉叫了兩聲。
任春曉臉色蒼白,目光呆滯。
曲晚晴忽然就撲通跪在齊鶩飛面前:“齊真人,求求你救救宮主,你一定有辦法的……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我家宮主也是,我替她做主,只要治好她,我們什么條件都答應……”
齊鶩飛連忙把曲晚晴扶起來,說:“曲姑娘,不要再說這種話,你這樣說,弄得我好像貪圖什么似的。”
又嘆了口氣,“現在只有最后一個辦法了。”
曲晚晴看見齊鶩飛拿出一株九幽束魂草,眼睛亮了起來。
不單是她,在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端木博文咧了咧嘴,眼神中不無嫉妒,又看了一眼孫女端木薇,不禁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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