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鶩飛當時就躲在一邊看熱鬧。他完全沒想到宇文長在會來這一招。這不已經等于是承認了他自己的問題嗎?只不過是把齊鶩飛拉下水,多一個墊背的而已。莫非是因為昨夜送了那塊春官珮而惱恨在心,非要來個魚死網破?這胸襟,幾千年的鬼仙是修到狗身上了吧?
信既然被公開了,齊鶩飛當然只能走出來,不然就真要引起大家的誤會了。好不容易和莊恒他們結盟,齊鶩飛可不希望出什么岔子。
好在一封信證明不了什么,又不能驗一驗信上有沒有齊鶩飛的指紋,只要他死不承認,宇文長在拿他是沒辦法的。
可齊鶩飛沒想到的是,那封信的內容竟然被作了改動。信中加上了李靖殷切的詞語,把齊鶩飛說成了李靖派來的使者,目的是策反宇文長在,打開結界,消滅鬼國。還說讓使者帶來一塊春官珮,算是送給宇文長在的禮物。
齊鶩飛一臉懵逼。靠,這老東西居然還留了這么一手!
這時候,不要說元茂,就連莊恒他們也都產生了疑問。在他們看來,宇文長在不知道今天要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提前做這樣的安排。就算他料到今天有可能出事,顯然這樣的安排并非最佳,宇文長在完全可以制定更好的方案。把齊鶩飛拖下水有什么意義呢?就為了解心頭之恨?
齊鶩飛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是李靖安排的?
這是極有可能的。
問題應該出在李靖的那封信上。
是啊,李靖何等人物,豈是那么容易就應付過去的。除了派兩個人跟著,最好的考察齊鶩飛的人選就是宇文長在啊,這一點怎么就沒想到呢!齊鶩飛暗自懊悔不已。以李靖的本事,在信里做點手腳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就算他不用大法力,只在信的內容里加一些軍方專用的暗語,宇文長在能看懂,齊鶩飛自然不能發覺。
難怪宇文長在會突然送他春官珮,原來是設了個套在這兒。當然,齊鶩飛先前分析的宇文長在的心態并沒有錯,他對血羅衣的貪婪是寫在臉上的。
面對如此突發的狀況,齊鶩飛必須站出來澄清。
“宇文丞相,咱倆近日無怨往日無仇,你何苦冤枉我?”他說。
宇文長在冷笑道:“你敢讓我搜身嗎?”
齊鶩飛說:“你是想趁搜身之時,把東西放我身上好嫁禍給我吧?”
宇文長在跪在元茂面前說:“大王,臣自然有錯,但全是受了這小子的蠱惑,大王只要從他身上搜出春官珮來,一切就明了了。”
元茂沉吟片刻,問齊鶩飛:“你可愿接受搜身?”
齊鶩飛直到此刻依然猜不透元茂的心思。原本以為他要借今日之事清除異己,不知為何突然對宇文長在發難。他相信元茂早就清楚宇文長在的奸細身份,只是一直在利用他而已。自然,元茂更應清楚他是無辜的,卻要搜他的身,又是為何?
他說:“搜身這件事,傷害不大,侮辱性太強。所謂士可殺不可辱,這個道理大王和各位將軍總知道的。”
元茂板起臉來說:“那么說你不愿意?”
“也不是不愿意……”齊鶩飛嘿嘿一笑,“要是給點補償什么的,也未嘗不可。”
“什么補償?”眾人都是不解,哪有人搜身要補償的,此時不該是趕緊撇清關系么?
“你們剛才說我身上有什么蠢官胚,要是搜出來,我百口莫辯,那自然就認了,但要是搜不出來呢,總要給點什么,彌補一下人家受傷的心靈吧?”
元茂皺了皺眉,和宇文長在同時問道:“你想要什么?”
齊鶩飛說:“怎么也得和那個蠢官胚子對等吧,那個啥,宇文丞相,你說的那個蠢官胚值多少錢?”
宇文長在氣得胡子往旁邊一撇,懶得理他。
元茂說:“我國與外界不通往來,也沒有貨幣流通,你要錢,我們是沒有的。”
齊鶩飛說:“靈藥啊,法寶啊,都可以的,只要值錢就行了。”
元茂笑道:“這要求么,也不算過分。依我看不如這樣吧,既然是丞相控告,那就讓丞相和你來個對賭。丞相說你身上有春官珮,如果搜出來,你罪難逃,你的春官珮連同你身上的其它東西以及你的小命,就都交給丞相處置了。如果搜不出來,說明丞相撒謊,那就以丞相身上的東西作為補償,全部給你,你看如何?”
齊鶩飛心頭一喜,但臉上卻做出為難的樣子,說:“可以倒是可以,可誰知道他們身上有沒有值錢東西?萬一他什么都沒帶,都藏在家里,我豈不是虧大了?”
元茂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你放心好了,如果證明丞相說謊,冤枉了你,我們也不會饒他。叛國之人,自然要抄家,抄家所得都歸你,你看如何?”
齊鶩飛看向宇文長在,這家伙居然沒有出言反對,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這老頭,不會家徒四壁吧?幾千年前就是土地爺,又當了那么多年鬼國丞相,會沒點家底?沒點家底又從哪兒來的春官珮?
或者就是對從齊鶩飛身上搜出春官珮來信心滿滿,大概以為此計天衣無縫,齊鶩飛在鬼國人生地不熟,不會把如此重要的法寶藏到別處,只有帶在身上。
事實正如他所料,但沒有人能想到,齊鶩飛用來存放東西的空間是心我之鏡,連實體都沒有,別人又如何能搜到里面的東西?
既然宇文長在不反對,而元茂提出這樣的條件又頗為公平合理,莊恒等人自然也不會反對。齊鶩飛知道,搜身是難免了,感覺有些吃虧,但若能換宇文長在的家產,那肯定虧不了,不就是被人在身上摸幾下么,不知道這鬼國之中有沒有好看的女鬼……
搜身的結果自然是什么都沒有。別說春官珮,連件普通的法器都沒有。這讓所有人都覺得十分意外。
宇文長在萬分不信,說:“這小子身上一定藏著什么,我來搜!”
齊鶩飛立刻出言反對:“哪有當事人動手的?他若栽贓我怎么辦?”
宇文長在說:“可請大王監督。”
元茂點頭道:“也好,這樣大家都心服口服。”
說著就從車上跳下,緩步走到齊鶩飛面前。
宇文長在也走到齊鶩飛面前,伸出手來。
正當大家以為他要搜齊鶩飛的身時,齊鶩飛卻猛然驚覺,這家伙并不是要搜身,而是要動手。而他動手的對象,卻是近在咫尺的鬼王元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