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歡殿?石貴妃?
崔皓的眼中怒火頓生:“荒謬!荒唐!難道大王不知道今日是大朝會嗎?放著國家大事不去處理,反而沉溺于溫柔鄉,大王此舉是要招致禍患的啊!”
“對啊!”
群臣紛紛贊同崔皓的這種說法,并七嘴八舌地議論。
一時之間,群情激奮!
“石貴妃?那不是昔日大趙的長平公主嗎?”
“真是禍國殃民!咱們英明神武的大王,怎會如此?一定是石貴妃搞的鬼!”
“快點把大王叫醒啊!萬一大王出了什么差池,汝等誰能擔待得起!”
“就是就是!石貴妃有什么權力阻止我們去把大王叫起來上早朝?大王不會遇害了吧?”
“快點派人去稟告王后娘娘吧!對于王后娘娘的話,大王一定可以聽得進去的!”
劉霸看見這種陣勢,好多文臣都漲紅了臉,唾沫星子滿天飛,就想要對石蘭口誅筆伐。而諸多的武將則是更甚,他們其中不少人已經擼起袖子,倘若石蘭敢對冉閔不利,就要揮著拳頭沖進宮里去,保王護駕。
“快,快讓人去稟告王后娘娘!”
很快,就有一個小內侍一溜煙兒地往董王后的椒房殿那里跑去。
董巧巧知道這個事情后,黛眉微蹙,隨即起身,前往冉閔所在的承歡殿。
看見董皇后到來,承歡殿的宮女內侍們都手忙腳亂起來。就連管事的人都不敢放肆,派了人去叫石蘭趕緊出來接駕。
“大王,大王,醒醒。”
“嗯……”冉閔不自覺地翻了個身,然后睡眼惺忪的樣子。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已經快巳時了。”
“什么?”冉閔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大王,王后在外面叫您去上朝呢。”
聽到這話,冉閔愣了一下,隨后就讓石蘭和海洛伊絲、朱蒂三女給自己更衣,將一身龍袍穿上。
出了宮室,冉閔行色匆匆地走出來,面對董王后炯炯的目光,冉閔不禁心虛地低下頭:“巧巧,這個……”
“大王先去上早朝吧,大臣們已經等急了。”
“好。”冉閔隨即揚長而去。
看著冉閔漸行漸遠的身影,董巧巧的眼中冷光一閃:“召集宮中諸妃嬪,本宮要訓話!”
冉閔去到了議政殿,接受群臣的朝拜之后,便正襟危坐起來。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正值變法的關鍵階段,自然是國事繁忙,而群臣無有不奏的。但跟這些國家大事比起來,冉閔的私事似乎更值一提!
“大王!”身為相國的崔皓第一個站出來,一臉沉痛地說道,“臣聽聞君有錯而臣下不諫之,是為臣下之錯。如今大王犯了過錯,而臣等不指正出來,是不是臣等之過?”
“這是自然,自然。”冉閔笑的有些牽強。
崔皓道:“大王,可知女色之害也?昔日周幽王為博美人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致使大周徹底衰落,一蹶不振。而夏有妹喜,商有妲己,吳有西施,都導致其國破家亡!由此可見,女色之害,更甚于洪水猛獸也!”
“現在國家尚未富強,四海尚未歸一,大王便這般貪戀女色,唯恐重蹈周之褒姒,吳之西施之覆轍呀!”
聞言,冉閔的眉頭一皺:“相國此言差矣。此前歷朝歷代亡國之禍,雖史書記載皆因君王寵幸美人導致的,其實不然!倘若君王足夠賢明,國家足夠強盛,又何以招致亡國之禍?說到底,把亡國之禍歸咎到美人的身上實乃大謬!”
這是什么歪理邪說?
群臣都不服,紛紛跟冉閔據理力爭起來。
一心求得美人者,便是作為君王不思理政以天下為重了,心思放在個人享樂上,是政治上的衰敗。長此沉湎女色中,玩物喪志。
美人如毒,也是君王個人不思進取貪圖安逸不以天下為己任,有對政治生涯的厭倦與對生命苦短及時行樂的消極心理,大多都是一番政治上成功的后期。
譬如唐玄宗,隋煬帝,李世民。
也有對當上君王就是為享樂擁有美人享受特權的心理。每朝后期君王,沒有為天下百姓之心。
譬如漢成帝,李煜,紂王。
美人并不美,只美在皮,內心不美。沒有助君王一臂之力的才能。
這種美人只是為能得到君王寵幸而不惜手段,只有拖后腿造成后宮混亂之能并沒有賢德。并不考慮國家大局帝王大業天下百姓只是為享受守住美人之位永遠受寵而使用手段。
使君王受其控制手段之下的掌握中。
美人只是一個借口,是某些人編出來的噱頭很足,很吸引群眾眼球的借口。這樣群眾就會遺忘真正的原因,畢竟桃色新聞肯定要比畢業論文好看!
群臣氣勢洶洶地來詰問自己,冉閔表示很生氣,但又無可奈何。
總不能將勸諫自己的大臣全殺了吧?畢竟他們是為了自己好,算是公忠體國的,可是大臣們咋就不知道體諒一下自己呢?這就讓冉閔郁悶不已。
于是冉閔罷朝。
回到后宮之中,冉閔還以為自己能消停呢,結果董巧巧又來勸諫自己。
“大王……”
“巧巧你別說了,寡人知道你想說什么。今日早朝的事情你沒看到也應該能猜到吧。寡人不過是一夜貪歡,為何惹得群臣洶洶,讓寡人都下不來臺呢?”
冉閔憤憤不平地道:“難道他們不知道寡人也是一個人嗎?寡人也是一個凡夫俗子,也有七情六欲!他們在勸諫,他們的意思寡人都很清楚,可是他們為什么就不能體諒一下寡人?”
聽到這話,董巧巧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大王,今日朝會上的事情臣妾已經知曉了。可是大王,不是臣妾說你,這個事情你確實做得不對,但錯不在你。”
“錯不在我?”冉閔愣住了。
“閔哥兒,你還是你嗎?平日里你每每勤于政事,兢兢業業,夙夜在公,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可是你現在想要安逸了,學會享受了,但國家還未完全穩定下來,還未完全富強起來,天下也還沒有被你所統一,你這便貪圖安逸了,試問這種落差群臣如何能夠容忍?”
冉閔的臉色一沉:“巧巧,就連你也覺得我在這件事情上做得不對嗎?”
董巧巧知道冉閔心中有氣,故而上去坐在了他的旁邊,撫平了他那陰晴不定的面頰,嘆氣道:“閔哥兒,你是王,你是我們大魏的國王,一國之君,你有錯,自己知道就好,自己能改正就好。一個君王,知錯改錯,但就是不能認錯,所以錯不在你。”
“這錯不在于我?”
“若非石蘭還有那兩個白狄女子勾引你,閔哥兒你焉能干出這種糊涂事?焉能不按時上朝?”
冉閔聞言,有些哆嗦地松開了抓住董巧巧手腕的大手,然后掃了她一眼,目光頗為陌生,頗為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