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到底在哪里?
風袖雪思考著這個尋常人避之不及的問題,這種類型的鬼,只有在它完全顯形前想辦法除掉,不然等它成型,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風袖雪再一次環顧四周。
木質地板落滿了灰塵,墻壁上的抓痕老舊卻清晰,一道樓梯連接了一樓和二樓。
但無論一樓還是二樓,都沒有任何家具以及多余的房間,空曠,幽暗,一目了然。
如果這是一場游樂園里的逃生密室,那設計者一定會被炒魷魚的。
連躲藏的地方都沒有,實在是太過無趣。
但放在真實的場景來說,這無疑是那個神秘人為她和白研良準備的,最可怕的鬼屋。
就是因為沒有躲藏的地方,才會讓人心里產生巨大的壓力。
只要想到暗處有一只鬼隨時會出現取人性命,誰都難以平靜。
盡管,風袖雪已經相當熟悉這一切,但她仍然沒辦法讓自己不產生恐懼的情緒。
畢竟……她還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人,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情緒,她所能做的,只是盡量把恐懼對自己的影響降到最低。
因為家庭背景和社會地位的原因,風袖雪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屋子的價值,它雖然看上去很陳舊,但整體設計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要想找到鬼的真身,就要先找到屋子里的異常之處。
不過,雖然名為異常,但大部分時候,它們表現得比尋常還要尋常,不到最后一刻根本就不會被人類發現。
所以,一切正常的東西風袖雪都沒有放過。
但這屋子里的東西真的少得可憐。
地板,樓梯,墻壁,衣柜,天花板,窗戶,房門,坦白來講,除了第一眼看上去就異常奇怪的衣柜,其他的都只能算建筑的一部分。如果它們是鬼的真身的話,那豈不是這整個屋子,其實就是一只鬼?
雖然理論上不是沒有那個可能,但現實里卻根本不可能。
風袖雪很清楚人類使用鑰匙的極限,那根本就不是人類能夠掌控的力量,如果強行使用,會付出異常慘烈的代價,而且……有極大的風險被鑰匙打開的世界中的厲鬼,會從原本的世界中脫身,然后……反噬掉人類。
所以風袖雪一直給自己設下了兩個底線,一,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鑰匙。其二,就算動用了鑰匙,在制定規則,選擇世界中被困鎖的厲鬼時,也只能選看上去能力最低的那種。
因為從頭到尾,就根本不是人類在駕馭厲鬼,掌控另一個世界。
硬要說的話,持有鑰匙的人類只不過是一個撿到了核武器的孩童。
所以,如果真的整個房屋都是厲鬼的化身,那個布置下這個世界的神秘人早就該被反噬死了。
弱小是人類永恒的代名詞,就算比起同在地球上的其他生物,人類的力量優勢也不大。
我們真正能夠信任的,真正開辟出人類統治地位的,是腦子。
風袖雪向來很相信自己的腦子。
她知道,此刻自己極其危險,因為自己目光掃過的每一處,都有可能是厲鬼的化身。
片刻后,她又想起了一件事。
厲鬼也可能不是偽裝成了屋子里的某件東西,而是……直接隱身了。
對于鬼而言,隱身是一種極其常見的詭異能力。
想到這一點后,風袖雪立即開始行動起來。
鬼還沒有動手,她還有機會。
風袖雪再次打開了手機。
她用的手機和白研良那臺老爺機不一樣,一分錢一分貨,她拍攝出來的照片像素非常高。
就這樣,風袖雪開始把攝像頭對準各個角落。
這也是她曾經用過的一種尋鬼方式,肉眼看不見的存在,通過鏡子,照片,錄像等物品,也許可以發現。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她用手機拍攝了個遍,仍然找不出那只鬼的真身。
窗外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天空黑壓壓的一片,極其駭人。
時不時有窗戶被狂風吹打,砸在墻上的聲音。
這時,風袖雪忽然靈光一閃。
對了……有沒有可能?是在屋外?
想到這里,她立刻扭頭朝著窗戶外看去。
狂風的嗚咽像極了女人的嚎哭,僅僅是聽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就在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了一聲巨響!
“砰!”
是衣柜的聲音!
聽到這聲巨響后,風袖雪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即迅速朝著樓梯跑去,沖到了一樓。
這是非常冒險的舉動,但她別無選擇。
眼前的一切,讓風袖雪感到周圍發冷。
一樓的破舊衣柜,被推倒了。
“這是……”
風袖雪慢慢地走向衣柜,因為她恍然發現,倒在地上的舊衣柜上,好像有一個手印!
然而,就在她即將靠近衣柜的瞬間,風袖雪忽然渾身上下感覺到一陣惡寒!
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她前進,就像有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在那倒下的衣柜里一樣。
風袖雪渾身一僵,她感覺到了一股視線!
好可怕的視線……
那只厲鬼,現在正盯著我……
風袖雪很清楚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她一下一下地深呼吸著,厲鬼不動手,絕對不是存在玩弄的心理,僅僅是因為……它還做不到。
但是,顯然距離它完全成型的時間,已經很近了。
現在,它已經可以用這種可怕的視線干擾風袖雪的思維,讓她在恐懼中掙扎沉淪。
不行……必須加快速度!
一定要盡快找到它,然后……想辦法除掉它!
現在的情形,就像是有一把見血封喉的鐮刀,正放在風袖雪的脖子上,每過一秒,那把鐮刀就越近一分。
時間很快就將不站在她這邊,等那個時刻到來,風袖雪就將完全淪為獵物,毫無反抗之力。
風袖雪強忍著那股讓人惡寒的視線扭頭四下尋找,然而,她仍然什么都沒能發現。
到底是什么?
不在屋子外,也不在屋子里,那還會在哪里?
風袖雪縮在墻角,開始感覺到自己的恐懼已經越來越強烈。
雖然她知道這是自己一番尋找后毫無收獲從而帶來的心理壓力,但她對此卻毫無辦法。
那只厲鬼,到底在什么地方?為什么它能看見我,我卻不能看見它?
屋內屋外都沒有,還能在什么地方?
難道……在我身上?
風袖雪的腦子里忽然閃過了一個極其大膽的念頭,但就是這個念頭,讓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從墻角起身,打開了手機的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