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罡烈的掌風轟在戰斗場地的草甸之上,青翠纖弱的嫩草被輕易撕碎,伴隨著無數細的草籽,在空氣中爆裂成無數細微的纖維綠點。
但想象中頭骨在強大外力作用下爆開的清脆聲音,卻久久沒能響起。
路云閉上雙眼,等了許久,卻遲遲沒能感受到輪回空間的召喚。
“這……”
呆立在原地,因死亡威脅而僵硬的身體輕輕抽搐了一下,
雙眼緩緩睜開,
引入眼簾的,是一片宛如深海般的幽藍。
愣了一下,
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巨沼怪?”
那被巨沼怪施以磅礴巨力,一路擊碎路云“水槍”技能,威勢令人驚駭的全力一劈。
在對方精妙絕倫、收放自如的卓著肉體控制能力下,在即將擊碎路云腦殼,將其中不論是頭骨還是腦液統統念作雜碎的前一刻,停了下來。
停在了路云面孔上方的一寸之處。
罡風在其水藍色的面孔之上,留下一道道細密卻又極淺的傷痕,有絲絲猩紅自其中緩緩滲出。
路云臉色微變,依然保持著之前閉眼等死時,那一臉滿足的僵硬模樣。
時光仿佛凝滯,
一秒……兩秒……
第三秒,
路云湛藍色的瞳孔驟然放大,絲絲光彩自其中映現。
“活……過來了?”
“呼……呼……嘔……”
緊接著的,便是伴隨著劇烈喘息聲的惡心干嘔。
漫步于生與死邊際的強烈刺激感,讓其淚眼蜥的弱身體產生了劇烈的應激反應。
巨沼怪緩緩收掌,橘色的眼眸中依然是毫無感情的刺人冰冷,但在他人無法看到的暗處,卻又有著一抹贊賞與認同閃過。
胸口肌肉猛地一漲,那原本血流不止的圓形傷口便驟然閉合,只在表面留下絲絲血跡。
實力差距畢竟太大了,即使路云依靠著系統賦予的“要害命直傷害加成效果破開了它的皮膚,但面對其之后更加堅硬的結實肌肉,卻也根本無濟于事。
雖然從外表看上去像是受了很嚴重的傷勢,但事實上,卻也只是皮外傷罷了。
巨沼怪對于眼前這只勇氣十足、戰斗表現極為瘋狂的淚眼蜥,雖然外表上沒有表現出來,但實則在心中卻是相當激賞。
即使沒有自己的訓練家易涌在戰斗前的囑咐,對于這意志堅定的淚眼蜥,它在戰斗中也會留那么一手,放對方一條生路。
性格偏嚴肅冷淡的巨沼怪沒有回頭看身后正干嘔不止的路云,轉過身子朝易涌點零頭,便被收回了精靈球當鄭 “呼……呼……”
喘息著,路云的身體也逐漸恢復了過來。
“看來自己之前猜的沒錯,對方確實沒有要殺死自己的意思。”
“還好,要是就這么死了,倒還真是有點可惜。”
心中感慨著,他原本因為公園中的愜意生活,而逐漸平淡下來的內心,又變得火熱了起來。
“力量……”
“果然不管在哪一個世界,能保證自身生命安全的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啊!”
這一刻,路云心中對于力量的需求感,又變得急切了起來。
“啪嗒……啪嗒……”
踏在濕潤草地上而產生輕緩腳步聲自其身側傳來。
路云扭過頭一看,來著正是剛才立于巨沼怪身后,大概率為對方訓練家的壯碩男子。
易涌一邊邁著懶散的腳步,一邊用贊賞的眼光凝視著身前的淚眼蜥。
盡管并不太認同對方那好似瘋子一般極端激進的作戰風格,但從其他方面出發,整體來,他還是相當認可的。
而對于剛才在戰斗中發生的驚險一幕,其心中并不擔心。
巨沼怪已經跟在他身邊有十幾年的時間了,他對于自己的伙伴有著絕對的信任,
既然在戰斗之前就已經叮囑過了,不準對淚眼蜥造成致命傷害,那巨沼怪即使再怎么憤怒,也會尊重自己的意見而再最后留一手。
況且……
易涌目光向下瞟了一眼腰間剛剛收回的精靈球,神色有些詫異。
“這家伙……好像也難得地對淚眼蜥相當認可呢。”
路云挺直腰板轉過身,將身體正面朝向易涌的方向。
對于自己所處的地方,他根據現場周圍的環境判斷,雖然在心中已經有了些許模糊的猜測,
但他還是想聽聽對面訓練家的法。
“你好,我叫易涌。”
有著一張女性化面孔的壯碩男子彎下腰,雙眼望著身前的路云,開口道。
“是你現在所處的‘英澤市水系道館’的館主,也是我把你從‘碧藍水晶’海洋公園里帶出來的。”
聞言,路云點零頭,并沒有表現出什么明顯的表情變化,只是仰著腦袋,認真等待著對方的解釋。
并沒有在意對方的冷淡表現,易涌自顧自地開口道。
“至于具體把你帶到這里的原因……”
易涌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腦中組織著語言。
“嗯……解釋起來有點復雜,估計你也聽不太懂”
“那我就長話短吧。”
對于眼前這個身形嬌,年齡換算成人類,恐怕只有三、四歲的淚眼蜥,他最終還是決定言簡意賅一點。
“我把你帶到這里來,主要是想讓你幫我應對一些挑戰。”
易涌伸出其粗壯的手臂,手指向下,指了指此時他們所處的這片草地。
“當然,這些挑戰的難度,絕對要比之前巨沼怪那家伙要輕松得多,完全是你可以應對的風格。”
仿佛是怕路云失去信心,他開口補充道。
“在這里,我們會為你提供完備的修養設施,足以你健康發育的水系資源,成熟有序的訓練計劃,以及最關鍵的‘戰斗’。”
“而相較于之前的‘碧藍水晶’海洋公園,你所失去的,僅僅是一點點最微不足道的……自由。”
易涌粗壯的雙臂向兩邊大大地張開著,好似要將眼前的世界都擁入懷鄭 向下凝視著路云的眼眸中,閃爍著充滿期待的光芒。
“這……是你想要的嗎?”
路云并沒有明確的回應對方,只是微微低下了頭,伸手在傷口正逐漸愈合的臉上輕摸了一把。
刺痛閃過,
猩紅的血珠在滴落在手掌之中,
湛藍色的清澈瞳孔上,映照著與其截然相反的血液殘酷之紅。
莫名的笑容在其面孔上浮現,
靜謐卻又激蕩的心靈空間中,
有話語聲響徹: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