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些憂國憂民的知識分子,郭拙誠心里一陣恍惚:難道這就是民族的脊梁?
他寬慰三個憂心忡忡的老人道:“爺爺,謝教授,這種局面很快就會改觀。有高層領導早已經看到這個現象,更清楚這個弊端,他一定會著手解決。”
。謝教授吃驚地看著這個小孩,連忙問道:“那你說說,今后會怎么變?”
爺爺、奶奶則想的深一些,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現在當上了縣委書記,肯定知道政府不少的新動向,他們可不認為自己的孫兒是在發表自己的看法。
想到政策有可能有變,他們心里一時激動起來:“難道國家真要改變目前的現狀?”
郭拙誠放下筷子,將嘴里的飯菜全部咽下去后,說道:“你們應該看了賢圣同志發表的那篇《尊重知識,尊重人才》的講話吧?”
謝教授點頭道:“看了!這可是說出了我們知識分子的心聲,我都看了好多遍,全文都能背下來。可是,賢圣同志他還沒有上臺,他自己能不能保住還是一個未知數呢,我們……”
郭拙誠說道:“這篇旗幟鮮明的文章能夠發表,能夠給某些人一個當頭棒喝,這說明什……這說明賢圣同志復出的時間已經到了,誰也阻止不了。”
本來郭拙誠想搞一個設問句,可看到三個老人都是自己的爺爺輩,不敢裝13,只好老老實實地說出自己的意見。接著,他口齒伶俐地背誦道:“我們要實現現代化,關鍵是科學技術要能上去。……,科研人員美國有一百二十萬,蘇聯九十萬,我們只有二十多萬,還包括老弱病殘,真正頂用的不很多。……
抓科技必須同時抓教育。從小學抓起,一直到中學、大學。我希望從現在開始做起,五年小見成效,十年中見成效,十五年二十年大見成效。辦教育要兩條腿走路,既注意普及,又注意提高。要辦重點小學、重點中學、重點大學。要經過嚴格考試,把最優秀的人集中在重點中學和大學。要從科技系統中挑選出幾千名尖子人才。……”
雖然只背誦了短短的三百多個字,但三個老人的眼睛驚訝地睜大睜大再睜大。不是驚訝于郭拙誠的記憶力,而且驚訝他一個孩子有心記下這篇文章。
不顧三位知識分子的驚訝,郭拙誠繼續說道:“從賢圣同志這段話里就可以看出,將來我國的科研人員必須大量增加,必須大辦重點大學。而要達到這個目標,需要什么?肯定需要大量有真才實學的大學生。沒有大批有真實水平的大學生做后盾,想要培養出大量科研人員,就如沙子上建高樓,根本不可能,這個道理就是孩子都知道。”
其實這些問題他們都想過,但是,他們卻把重點落在賢圣同志是否能重新出山上。如果賢圣同志能走上國家領導崗位,這種好事也許就能實現,他們這些知識分子的春天就到了。相反,如果賢圣同志還是被打壓被迫害,他們的希望就會如肥皂泡一樣破滅。
雖然他們是知識分子,但某些傳統在他們心中早已經根深蒂固,他們的思維還受到過去那種“明君閑臣、青天大老爺”的束縛。
看到三人依然有點迷惘,郭拙誠問道:“爺爺、奶奶、謝教授,你們應該感受到現在與過去不同了吧?現在的批斗可比以前少了很多,右派的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這說明改革……說明變化已經不可避免,前進的步伐邁出去不可能再收回。”
雖然他們心里不認為日子比以前好過了就等同于教育制度將改革,但三個老人還是點了點頭,相互從對方的眼里尋找著希望。
一直默默坐在旁邊的姐姐郭香蓮有點不認識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郭香蓮今年十二歲,八歲的時候就因為下放的父母沒時間和精力照顧兩個孩子,就把她送到了爺爺奶奶這里,一是可以讓爺爺奶奶照顧她,二也可以給爺爺奶奶增添一點樂趣。而且她年紀雖小但在家里能做一些小事,有時候可以分擔奶奶一點點家務。
因為在鄉下的學校沒學什么東西,擔心她跟不上班,到省城后爺爺奶奶讓她留了一級,加上郭拙誠因為在家無人照顧而提前一年上學,這樣一來,姐弟倆個一直讀的都是同一個年級。
只不過現在郭拙誠因為跳級而已經高中畢業,而郭香蓮卻還在讀初一。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弟弟還做了很多讓她父母都驚訝不已的事情,估計嘴巴會張的更大。
她脫口問道:“弟弟,你好厲害啊。你怎么知道得這么多?”
孩子脫口說出來的這句話一下子讓三個老人冷靜了不少。他們似乎才明白給他們畫大餅的是一個孩子。三人相對苦笑,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郭拙誠知道這些知識分子最喜歡堅持自己的觀點,說俗一點就是太固執,很難一下子改變他們的想法。他也沒有再勸再辯論,他已經給了他們一個希望,足矣。
吃完晚飯,姐姐郭香蓮帶著郭拙誠到嘉江大學校園里參觀。郭香蓮很熱心地講解她所知道的一切。實際上她也講解不了什么,因為她只是一個初中生,也就是跟著爺爺奶奶在里面散步的時候聽他們說起,只是知道哪棟是教學樓,哪棟是實驗室,哪棟是宿舍樓什么的。
兩人走在一起,郭拙誠的年齡看起來還顯得大一些。
因為放假了,校園里沒有幾個學生,到處幾乎看不到什么人。整個校園都是灰蒙蒙的,教學樓的墻壁上還殘留這不少標語留下的痕跡。還能看到不少觸目驚心的字眼:“打倒”、“批斗”……
回到家里,郭拙誠看到爺爺伏在書桌上吃力地刻著蠟紙。他驚訝地問道:“爺爺,你這是干什么?”
爺爺抬起頭,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甩了甩麻木的右手,說道:“現在這些靠推薦上來的大學生知識水平千差萬別,有幾個已經接近了大學生水平,可大部分只有高中生、甚至初中生水平。統一的教材根本不能用,我們只能根據他們的水平自己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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