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喜地說道：“對，就是這個概念。我只在一些文章上看到過這個概念，你懂得就更好了。”
郭拙誠不得不佩服面前這位科學家的超前意識和對技術的敏銳感。航空總線技術是隨著微電子技術、總線技術、容錯技術和自動控制技術的發展起來的，起步于美國，但到目前為止美國也不很成熟。而中國前世起步更晚，直到九十年代才開始研制，直到1995年才開始真正在新式戰機上應用，可他現在就提出了這個概念并準備用于試驗。
至于導彈和火箭上的數據總線是什么時候開始起步的，因為事關極密，郭拙誠前世根本不知道，但可以想象不會比戰機的數據總線早多少。
如果中國現在就開始研究，幾乎與西方發達國家同步，與美國前后相差只有幾年，加上郭拙誠這個作弊大王，肯定能超過法國、瑞典等國，與美國并駕齊驅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兩個人湊在一起，一老一小當場就在客廳又寫又畫起來，錢雪森的秘書目瞪口呆，回過神來后立即吩咐警衛員守住大門不讓任何人打擾。他自己則到廚房幫助錢的夫人蔣女士為他們準備中飯。
錢雪森不是出色的計算機專家，但他是最杰出的控制論專家，對計算機也很精通。什么采取信息時分制分時傳送，什么數據包，什么時隙排列，郭拙誠根本不用過多的講解，他就很明白。對于系統的相關功能，他比郭拙誠更熟悉，什么信息的測量、采集、傳輸、處理、監控和顯示等功能描述，他更是張口就來，很輕松地指出這套系統必須完成飛行控制、發動機控制、導航、導引、性能管理和狀態控制等任務。
在討論中，兩人一致同意采取分布式微處理器結構、制訂標準的內部數據總線、采取當前最先進的計算機容錯技術，把整個系統劃分為三類：傳感器系統（慣性導航系統、大氣數據計算機、雷達、各種無線電信號接收機等），控制系統（飛行控制系統、發動機控制系統、狀態控制系統等），以及作為人機接口的綜合電子顯示系統和各種控制器。
顯然，兩人對這套數據總線系統的定位不僅僅限于現在導彈、火箭的使用，將來還可以根據飛機的具體情況完善和升級。
兩人從上午一致談論到晚上，期間吃飯都是被人勸上桌的。幾下吃完飯，兩人嘴巴一抹又回到客廳開始研究起來。
直到深夜，兩人才被錢的夫人蔣女士勸停。
第二天一清早，郭拙誠又來到了錢家四合院。經過了警衛員的簡單檢查，走進客廳的時候，錢雪森早已經忙乎開了，手頭已經碼了一堆寫滿了符號和文字的紙張。
如果說開始時郭拙誠因為熟悉計算機技術而以講解為主，他當老師，錢教授當學生。但隨著時間的變化，慢慢地郭拙誠腦子里的東西用完了，也就只有聽錢雪森講解了，很認真地當起了學生。
直到這個時候，郭拙誠才明白眼前這位科學泰斗是如何的牛叉：一個重生來的，帶有前世知識的他竟然在錢教授面前只能甘拜下風。幸虧他前世重點研究過工控機，幸虧錢雪森在軟件編程方面不精通，否則他真的只能接受知識，只能老老實實地當學生。雖然能夠當錢雪森的學生很值得自豪，但現在還是平起平坐為好，因為郭拙誠志不在此，他不是為了學習知識而來，而是為了改變這個世界的某些東西、某些方面而來。
對于賢圣同志親自交待的，要求他向錢雪森匯報相關科研項目的撤留建議，郭拙誠只是在討論結束后講了二段“故事”給錢雪森聽。
第一個故事是關于戰爭的，郭拙誠用的藍本是前世美國發起的打擊伊拉克的海灣戰爭。內容是一個科技強國如何在戰場上使用精確制導武器、電子干擾、電子預警機、巡航導彈、武裝直升機、超視距戰斗機等等尖端武器裝備，如何在短時間里打垮一個傳統意義上的軍事強國。
這個軍事強國直到崩潰后，還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幾乎是做噩夢一般，強大的坦克部隊很快就被消滅了，堅固的防御工事瞬間就被摧毀了，有價值的軍事設施和重要的民用設施眼睜睜地在面前灰飛煙滅……第二個故事是關于人民生活的，郭拙誠用的藍本是前世普通人的生活。人們居住在以高樓為建筑主體的小區里，家里的私人計算機能通過計算機網絡上傳文件、下載信息，坐在家里就能看新聞，看電影。客廳里是帶微處理器的電視機，旁邊是程控電話，車庫里停的是帶計算機處理器的小汽車。行走在路上，人們用移動電話……便攜式無線電話跟朋友隨意進行通話……與其說是故事，不如說是描述了一段科幻場景。
讓郭拙誠奇怪的是，在學術上異常嚴謹的錢雪森臉上竟然沒有任何反感，反而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點了點頭，就如聽學術報告似的。
講完，郭拙誠忍不住問道：“錢老師，難道你認為這一切都是真的？”
錢雪森笑道：“你剛才說了這一切都是真的嗎？呵呵。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我相信這一切都會成為現實。在這里，我得真心地對你說一句：謝謝！你剛才的描述給我們指明了努力的方向，肯定能讓我們科研人員少走很多彎路。
你說的第一個場景，并非天方夜譚。精確制導武器并不是新奇玩意。在越南戰場上，美空軍空襲越南清化大橋就是激光制導炸彈運用的典型戰例。清化大橋位于河內以南112千米處，是從河內通往越南南部的鐵路、公路必經之處，在19651968年的4年里，美空軍曾出動數百架次飛機對其進行轟炸，結果橋梁不僅沒有完全被摧毀，美軍還損失10多架軍用飛機。直到1972年，美空軍僅僅出動了幾架飛機，投擲了十幾枚激光制導炸彈，就使得清化橋梁被徹底摧毀。
就是我國，現在也有激光制導炸彈，雖然效果沒有預想的好，但原理已經知道，只是提高產品質量而已。你說的電子干擾、電子預警機我們也聽說過，電子干擾無非是發射垃圾噪音將真實的信息給淹沒，電子預警機則是把雷達搬上飛機，減少地球曲面對雷達波的影響，讓雷達的作用距離更遠。當然，簡單描述很容易，真正做出來卻很難。但至少不會讓我覺得很科幻。
武裝直升機不用說，我們都見過。而你所說的超視距戰斗機應該是通過雷達尋找視距之外的敵機，然后用空空導彈將敵機擊落在視距之外，或者對視距之外的地面目標用制導武器或空地導彈進行精準打擊，這個不難理解。
至于巡航導彈，它的歷史更長，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德國就開發出了V—1巡航導彈，用于襲擊英國、荷蘭和比利時。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我還作為美方代表考察過德國的巡航導彈實驗室和試驗場。
二戰之后，美國和蘇聯等國家都發展了巡航導彈，第一代巡航導彈在五十年底淘汰，現在發展的是第二代，如1967年10月21日，埃及使用蘇制艦載SSN2巡航導彈，擊沉以色列‘埃拉特’號驅逐艦，開創了用巡航導彈擊沉軍艦的先例。
美國巡航導彈的研制體制更完備、技術水平更高。如果我們掌握的情況沒錯的話，波音公司早就進行－８６巡航導彈的研制，１９７６年進行了樣彈試驗。但因美國空軍決定發展射程更遠的－８６，使得－８６巡航導彈在１９７７年６月終止研制。相比前款－８６空射巡航導彈加大了燃料箱容量，重量更大，射程更遠。根據進度推算，這款新的巡航導彈應該在最近進行了樣彈飛行試驗。
其他國家也不甘落后，法國在研制的飛魚導彈，我國在研制的C801導彈，都是這個系列，雖然我國叫它為反艦導彈，但其低空飛掠和末段蛇形都是巡航單彈的特性。
所以你剛才說的一個高科技強國在千里之外摧毀一個傳統軍事強國是可能的，只是這種可能性不大，除非這個傳統軍事強國的領導者蠢笨如牛，除非這個傳統軍事強國一直沒有跟隨世界軍事技術發展的步伐。就如古代的土著永遠只知道拿著弓矛與拿自動步槍的士兵戰斗，兩者之間長期形成絕對的技術帶差，他們才可能被對方屠殺。
小郭，你對這些武器似乎很有體會和研究，能不能稍微說一說？剛才你說到巡航導彈的什么，神態很不一樣，表現出對巡航導彈很推崇，能不能我們一起探討一下？”
面對錢雪森這種絕世高手，郭拙誠不得不哀嘆重生人士難裝逼。原以為自己說的這些足夠驚世駭俗了，雖知道錢教授聽了卻是風平浪靜，就如看普通新聞似的。不過，仔細一想也對，自己雖然挾重生之利，但人家可是天才。唯一不足的就是他沒有見識過幾十年之后的情景，但不妨礙他聰明的腦袋去聯想，而且很多科技從開始研究到最后普遍運用到民間，往往需要十年、幾十年的時間，完全可以彌補郭拙誠所占有的便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