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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突出重圍

  女干部繼續威脅道:“對于她的事情,組織上已經做出了實事求是的結論。如果你們中間有人故意為組織抹黑,給領導抹黑,無(產階)級的鐵拳就是為你們而設的。她的尸體之所以現在埋掉,是因為為了減少細菌的感染,也是為了不讓少數別有用心的人鬧事。公安人員已經對她進行了全面的尸檢,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也沒有任何他殺的痕跡。我希望你們認清形勢,不要以為你們可以回城就無所欲為……”

  面對她裸的威逼利誘,很多人都猶豫了、動搖了。畢竟與自己的前途和命運比起來,為一個無辜女子伸張正義還是輕了很多。再說,他們現在并沒有鐵證證明是某人逼死的她,都是只是懷疑,只是從她身有傷而推斷。

  雖然這個女干部有幾分姿色,衣服穿著也比普通婦女得體,但在郭拙誠眼里,這女人無異于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那個悲憤的男知(青)大聲說道:“可她為什么全身傷痕,她……”

  “你這是煽風點火!不要以為你和她談戀愛,組織就能不斷地理解你,同情你!”說到這里,女干部厲聲喝道,“馬營長,把破壞國家政策的壞分子給我抓起來!明天開他的批(斗)會!”

  “是!”一個男子大聲答應一聲,帶著四個民兵立即沖過來,將那個男青年如抓小雞似地拖進了辦公樓。

  顯然這個女的很有解決群(體)事件的經驗,或者說她曾經多次遇到過這種事,本已經猶豫和動搖的知(青)一下被這個行動嚇住了,一個個開始離開現場,個別膽小的甚至飛跑起來,膽大的也不過嘀咕了幾句重話而已,至于那個女干部能不能聽到,他們不管。

  對情況基本了解了的郭拙誠回到收藏行李包的地方,將衣服換回剛才乘船的衣服,然后提著行李包朝汽車站走去。

  因為班車每次都是上午從縣城過來下午回到縣城去,并不在這里過夜,所以這里并沒有正規的車站候車室,只不過在鎮子外面那里豎了一塊牌子,整理出一塊大約二百平米的平地。

  郭拙誠過去的時候,那里還三三兩兩散落著二十多個想回縣城的旅客。有幾個年輕人甚至坐在那輛班車上,幾個調皮的小孩車上車下奔跑著,玩得不亦樂乎。

  郭拙誠提著行李走上車,看見駕駛室里坐著一個人,就問道:“師傅,什么時候開車?”

  那人扭頭看了郭拙誠一眼,趾高氣揚地說道:“想進城?小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唄。下周!”

  郭拙誠一下就認出這人的身份,絕對不是司機,肯定是被人派來看守汽車的,不知道他們把司機安排到哪里去了。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裝著很委屈地說道:“你還不知道吧,事情都解決好了。那個女的埋了,在鎮zhèngfǔ目前鬧事的人也回去了,那個女的男朋友也被抓進了鎮zhèngfǔ,一切都沒事了,干嘛還不讓我們走?”

  這人驚訝地打量了郭拙誠一眼,見郭拙誠一副不亢不卑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如果你騙了我,我扇死你!”

  郭拙誠說道:“我騙你干什么?你隨便找一個從鎮里出來的人問啊。師傅,什么時候開車?”

  那個家伙笑道:“你是外地來的吧,我怎么沒見過你?……,雖然那里的事情處理了,但我們還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做。等下你得跟我回去,填寫一張表,在鎮上住幾天,沒事了才能走。老子不妨告訴你,這輛車的司機早已經騎自行車進城回家了,不說鎮里沒有司機,就是有司機也沒有鑰匙。小子,是現在跟我過去,還是等下自己乖乖地來?到時候找不到招待所、沒有地方住可別怪哥哥沒提醒你。”

  郭拙誠想不到這些人瘋狂如斯,竟然連住宿也能控制。他裝著有點累的樣子,說道:“我先休息一會,剛才看熱鬧腳站痛了。……,要不,你幫我提袋子,我跟你一起走。這行李不重的。”

  那家伙眼睛一翻,很驚訝地打量著郭拙誠,說道:“你小子很牛啊,想讓老子提你的破袋子,沒睡醒吧?做你的春秋大夢,滾開!擋著老子下車的路了。”

  看著那家伙搖頭晃頭、罵罵咧咧都走開,郭拙誠將行李袋往引擎蓋上一扔,一屁股坐在駕駛員位置上。他先從后視鏡看了那個監視的家伙離開后,雙手快速地在方向盤下一陣鼓掏了一陣。看到面板上的油料顯示表指針開始偏轉并偏過了中線,輕輕地噓了一口氣。

  等那個家伙的身影消失在鎮里后,郭拙誠推開窗戶,喊道:“誰去縣城的,馬上上車。免費!”

  喊了兩聲,見很多人不相信,知道他們以為自己在開玩笑,郭拙誠也懶得再喊,而是迅速地啟動了發動機!

  隨著發動機轟的一聲啟動,眾人都驚訝了。車上玩耍的孩子迅速逃離,那些急于進城的雖然懷疑,但還是激動地沖了上去,那些不著急的或者膽小的則依然觀望,不時看看坐在駕駛室的郭拙誠、不時看看那個家伙消失的方向。

  郭拙誠動作嫻熟地啟動了汽車,先是慢慢地前行了十幾米,等幾個遲疑的旅客追上來后,他將車門一關,汽車鳴了三下喇叭,揚長而去,留下一道漫天的塵灰帶和目瞪口呆的人們。

  當班車只剩下一個指甲大的背影時,剛才那個守車的家伙這才氣急敗壞地從鎮子里狂奔著追出來,嘴里一邊狂罵不已……一個家伙想討好他,連忙迎上去說道:“……,我看見了……我看見了,他就是那個年輕人……那個要你提行李的……”

  回答他的是一個重重的耳光:“你他瑪的瞎說什么?老子看見他了嗎?沒有!……,是有人趁老子上廁所偷走的車,對不對?!說,是不是壞分子趁我上廁所偷車的?”

  “是,是……”告密者慌忙不迭地說道。他害怕且后悔的同時,也發現打他的家伙一樣害怕了。想到失職的家伙肯定回去不好有好果子吃,告密者心里一陣快慰,立即忘記了臉上的痛疼,腦海里快速思考如何向鎮里的領導告密才能使自己得到好處,才能使這個打人的家伙受到更重的處罰。他悄悄地退后,然后轉身離開,悄無聲息地朝鎮里疾走……雖然郭拙誠駕駛客車第一次走在這條路上,但因為現在的馬路很少,根本不用選路,只順著前面的路往前開就是。

  隨著汽車離馬驛鎮遠來越遠,除了少數不是馬驛鎮的乘客和幾個孩子,其他乘客的心情卻越來越復雜,有不少膽小的人開始后悔自己坐上這輛車,后悔趟了這趟渾水。他們對郭拙誠的心情開始從感激轉變為埋怨,他們不時交換著眼神,眼睛不時看看前面,又不時看看后面:他們擔心害怕后面有人追來,又擔心前面有人堵截……旅客的表情變化郭拙誠通過車里的反光鏡看得清清楚楚,他沒有怨恨這種膽小而樸實的農民,也理解他們情緒的變化,知道他們在馬修德等人的淫威下生活實在是膽顫心驚。他一路上只是認真地開著車,對旅客們的反應視而不見。

  在馬驛鎮鎮zhèngfǔ里,一個魁梧的老者憤怒地甩了那個守車男子好幾個耳光。男子哭喪著臉,膽怯地看著地板,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硬挺著接受了這個幾個響亮的耳光,連嘴角和鼻子里噴出的鮮血都不敢擦。

  老者指著倒霉蛋的鼻子吼道:“你狗日的倒是說話啊,老子安排你守車,你是怎么守的?就是一條狗也能守住。……,撒尿?你從你娘那里滾出來起,什么時候老老實實找茅坑撒過尿?前天不還在街上對著人家新媳婦撒尿,炫耀你的雞霸大嗎?瑪的,鎮外哪里不是你撒尿的地方,哼!”老者說到這里,氣憤地提起腳,對著男子的襠部就是一腳。

  不知是出于本能還是因為擔心這一腳把自己的寶貝給踹了,男子這次動了,一邊扭轉身子一邊求饒道:“馬鎮長饒命,哎呦……,馬鎮長饒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

  馬修德這一腳踹偏了,只是踹中了對方的大腿,那家伙負痛倒在地上。他也沒有再補一腳,而是提腳狠狠地踢了對方的大腿一下,說道:“說!他是哪里來的?他怎么知道開車?沒有鑰匙,車的保險都拔了,怎么還能啟動?”

  倒在地上的男子連忙吐出一口鮮血,說道:“我不知道啊。那家伙太年輕了,就像十五六歲的樣子,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我要他到鎮上來登記,他說……他說休息一會就來,我因為尿急……,因為他是一個孩子就沒放在心上,哪里知道他會開車啊。車的鑰匙真的被司機拿走了,我看著他還拔掉了一個保險。誰知道……誰知道……”

  這時,剛才在鎮zhèngfǔ門口帶民兵抓捕男知(青)的民兵營長快速走了進來,正準備匯報,見有人被打倒在地,他放慢了腳步,眼睛看著馬修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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