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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3章 剿殺

  “一旦中央軍不能及時消滅這支部隊,而主力紅軍又突然從藏身之地殺出來接應,他們雙方會師的話,事情就更難把握了,一切都會失去我蔣某人的掌控。

  到時候的局勢還真會如郭拙誠的部隊在路上宣傳的那樣,造成武裝割據貴州、云南的事實。如果兩個省份變成了紅軍的地盤,那我蔣某人怎么敢睡覺?這次剿匪也可以說是徹頭徹尾地失敗了,損失的遠遠超過所得到的。

  可是,如果不阻攔這支部隊,讓他們如入無人之境一樣進入貴州、云南,那他們會更加肆無忌憚,會更加將這一帶視為他們的地盤,甚至還會挾勝利之威進入四川,那半邊天下就是他毛潤東的了……”

  想到這里,蔣芥石更怒,厲聲叫道:“不行!不行!我就是死也要不讓他得逞。”喊完,他大聲對門外的侍從官喊道,“來人啦——,將他們給我叫進來!”

  畢恭畢敬進來的是陳誠、胡宗南、薛岳、湯恩伯、王家烈等大將。

  看著眼前這些手下大氣也不敢出的樣子,蔣芥石很是無語,又想摔杯子,但手還沒有伸出又停住了。他臉色迅速由陰轉晴,在眾人吃驚的目光中,他笑了笑,很是溫和地說道:“諸位怎么能如此垂頭喪氣?勝敗乃兵家常事嘛,不就是一次小小的敗仗嗎?再說,到目前為止還不能說我們失敗了,共匪還在四處逃竄。怎么說我們還有一個安靜的、能夠心平氣和的房子可以休息、睡覺。……,諸位坐。坐,坐,坐嘛。”

  幾名大將被蔣芥石的客氣弄懵了,但他們還是圍著作戰地圖老老實實地坐下來。

  蔣芥石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繼續慢慢地說道:“現在情況你們也清楚了,共匪主力突然消失不見,而郭匪拙誠的部隊又突然出現在黔省邊境,我們該如何對付?諸位可以暢所欲言。言者無罪嘛。就是說我們退出貴州、云南,把兩省之地交給共匪,我也不會責備你們滴,但我希望你們都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說到這里,他突然又怒氣勃勃了:“我是不會這么放棄滴!我蔣某人就是戰死在這里也決不會放棄,這是國父交給我的擔子,這是我這個領袖必須完成的責任。我必須扛下去。我絕不能容忍我們的國土被共匪霸占。我要與郭匪打到底,我就不信我親自培養出來的黃埔軍官會連一個泥腿漢子也干不過!不會滴,一定不會滴!”

  很快,他的話音低落下來,和聲悅耳地問道:“誰先說說心里的想法?”

  王家烈是貴州的軍閥,雖然見過蔣芥石也有好幾次了。對蔣芥石的性格還不是很了解。聽了蔣芥石的話,這個地頭蛇心里腹誹不已:“你奶奶的,話都被你說了,方陣戰略都被你規定了,你還要我們怎么說?最多也就是完善一下你的計劃。談談如何打郭拙誠而已。”

  他心里罵著蔣芥石,但臉上依然是一副尊敬的樣子。

  沒辦法。自從紅軍打進貴州后,王家烈就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再也不可能當貴州的土皇帝,再也不能這這塊地盤上為所欲為了。

  他的那些雙槍兵使用煙槍吸煙土肯定是天下無敵,但使用另一桿槍就太遜了,開始的時候跟紅軍打就被打得丟盔卸甲,潰不成軍,除了撤退的時候稍微積極一些,有一副爭先恐后的樣子,其他時候都是要死不活的。

  現在他的部隊被紅軍打得七零八落,整個黔軍早就成了驚弓之鳥殘破不全了,而蔣芥石的中央軍又跟在紅軍后面大大方方地走進來,儼然把貴州當作了他們的家,現在他們不但武器精良,就是軍隊人數也超過了他們黔軍好幾倍。在這種情況下,他王家烈還能做什么?只能做孫子了,只能對蔣芥石陪著小心,自然是不敢造次的。

  再說,他對郭拙誠也是想除之而后快的,雖然他沒有見過郭拙誠和他的部隊,沒有領教過這支傳說紛紜的部隊,但他得知了郭拙誠他們發出的傳單、寫在墻上的標語,感到郭拙誠太可惡了,竟然要把貴州變成他們的根據地,簡直是太無恥了:

  貴州是一個省好不好?不是瑞金那種小地方,你們這群叫花子能吃得下一個省嗎?就不怕磕飛了牙齒?

  這個省是我王家烈的,我王家烈才是貴州的主人,蔣芥石想要還得跟我說好話,還得給我封官許愿,你們憑什么白拿老子的,憑什么說占就占?

  王家烈很是忿忿不平:你們山西不占、湖南不占、四川不占,為什么單單找我貴州開刀?為了在這塊貧窮的土地上稱王稱霸,我王家烈容易嗎?可是花了無數的心血,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才奪來的,你們卻大嘴巴一吹就拿走了。老子寧愿給蔣芥石也不會給你紅軍,不是你們紅軍過來,我還是貴州王,我還有很多軍隊,蔣芥石也待我如上賓。把貴州交給他,我還能當富家翁,你們奪走貴州還不要我的命,要我老婆孩子的命?

  想到這些,他本來恨面前這個蔣芥石的,現在不恨了,將所有的怒火都放到了紅軍身上,放到了揚言要吞掉郭拙誠的身上。

  當然,王家烈還有一個沒有說出口的想法,那就是希望蔣芥石的中央軍和紅軍來一個兩敗俱傷。雖然即使這兩支部隊打得兩敗俱傷,他王家烈現在沒有兵也撿不到什么便宜,但總能增加了一點點機會不是?誰說就一定沒有好處呢?再說,也能看看熱鬧看看戲嘛。

  王家烈正準備如果拍蔣芥石的馬屁,正思考如何鼓動蔣芥石與紅軍死戰,打的規模越大越好的時候,旁邊的陳誠說話了。

  陳誠站起來立正說道:“校長英明,學生也認為現在郭匪所部已經成了我的心腹之患,本來節節勝利,朱毛亡命奔竄,剿滅共匪完全是可以預期的。可是,自從郭匪出現后,我們的開始損兵折將。面對如此危局,無數次我們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導致朱毛紅軍趁機逃跑。

  現在江西的匪區已經重新糜爛,而貴州又處處生煙,其罪魁禍首就是郭匪拙誠。如果不將他消滅,很快他就會成為第二個朱毛。而且這個人深得毛潤東游擊戰、運動戰的精髓,又公開不聽蘇聯的指示,在外面為所欲為,多老百姓大施小恩小惠收買人心。

  如果讓他繼續發展,其勢必會糾集大批對蘇聯有怨恨的底層士兵,會裹挾大量的老百姓追隨他。一旦他在貴州或云南站穩腳跟,將會成為我們最大的禍害。這個家伙完全不按正規的牌理出牌,從他的宣傳看,他完全是天馬行空,愿意到哪里就到哪里,哪里安全他就會往哪里跑,甚至都不顧國界。

  在他的眼里,連東南亞都是他的活動地盤,這樣一來他若坐大,就永遠沒有清除的時候了,我們總不能冒著得罪英國、法國等西方列強的風險而追著郭匪的步伐進剿緬甸、泰國、馬來西亞。

  為此,我建議對兩股共匪采取一防一攻的策略。朱毛紅軍由王將軍和川軍繼續追尋剿滅,而我中央軍主要針對郭匪所部。現在郭匪已經在黃平縣附近流竄,我薛岳兵團應利用舞陽河天險為依托,聚殲郭匪于舞陽河畔,至少堅決阻擊郭匪深入貴州,不讓郭匪與朱毛會面。而我胡宗南兵團則從郭匪右翼、后背對郭匪側擊,趁郭匪與薛岳兵團打成膠著狀態時,突然殺出。”

  蔣芥石聽了陳誠的話,心里很是欣慰,因為他的話只是將自己的策略進行了具體的闡述。他點了點頭,對薛岳、胡宗南說道:“兩位認為辭修的作戰計劃如何?”

  胡宗南一聽自己只是側擊和從郭拙誠部隊的背后發起進攻,危險性很小,連忙說道:“校長指揮若定,學生佩服。陳將軍的作戰計劃很恰當,雖然我們是殺雞用牛刀,但這樣穩妥,能夠給郭匪雷霆一擊,卑職很贊同。

  校長,學生唯一想建議的就是我的部隊從目前的地點開拔離開之后,重慶將由誰來鎮守。雖然郭匪在宣傳中說他們要武裝割據貴州、云南兩省,要向南發展,甚至不惜與英法兩國對陣,要進入東南亞國家,但未必他不是在聲東擊西,到時候他若揮兵進攻重慶的話……,郭匪可是偷襲得手多次,如江華縣縣城、贛州城、衡陽城……”

  聽了胡宗南說他們走之后重慶空虛,薛岳以為胡宗南這是不愿意離開繁華的重慶。他和他的部隊從江西剛剛外地進入重慶,還沒有來得及休整也沒有撈到什么好處,他有點急了,連忙說道:“校長,學生認為郭匪還沒有這么大膽包天,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冒險。重慶不是衡陽城、不是贛州城,更不是江華縣,而我們中央軍的核心地帶。依學生的看法,我們還巴不得他進攻重慶,那樣的話,他們就會落入我們四面包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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