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銀鈴玉面色肅穆莊嚴,左手托著小瓷瓶,右手并指作劍,凌空劃了幾下,大聲念道:“金蜂翅響,佑我兒郎,千里追魄,魂歸仙鄉!”
說完她又嘬起了嘴唇,發出了怪異的聲音,空中的那只金色的小飛蟲立刻又鉆進了瓷瓶內。
兩名重傷垂死的納族漢子聽到小銀鈴的念詞,臉上全都露出了喜悅的神情,精神一放松,雙雙咽下了最后一口氣,氣絕身亡了。
時間不大,六名納族漢子的眉心處全都破開了一個小洞,一只青色的小飛蟲爬了出來,振翅飛走了。
郭玄武雙眼瞳孔猛地一縮,脫口道:“這是金蜂,我小時候見過!這也……太殘忍了!”
小銀鈴輕嘆了一聲,一臉無奈的說道:“武哥,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方法,總得讓教徒安心的逝去。教中所有的教徒都被下了蠱,就連總護法天下第一幻術師萬錚都不例外,都要臣伏在金蜂之下。”
郭玄武也輕嘆道:“唉!在你小的時候就敢用靈蛇殺人,好在現在已經……清醒了,要不然你真的會變成一個大魔頭,我都不敢想那是個什么樣子。”
安釋禪師合十念了一聲佛號道:“魔教行事詭異,造的殺孽太多,白姑娘深陷其中還能保持一份清醒和純真,已算是有大慧根之人!”
“走吧!去糧行!”
郭玄武一揮手,眾人轉身下樓離開了。
郭玄武、小銀鈴、安釋禪師和大舫、大同兩名小沙彌沿著大道朝著班靈湖不急不緩的走著,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三里路的時候,就遠遠的瞧見一頂富麗堂皇的八人抬大轎停在路旁,小銀鈴的四大貼身侍女率領著數十名納族男女齊齊跪在了路當中。
眾人走到他們近前后,四大侍女之首的阿伊娜跪在地上,雙膝交替挪動著,蹭到了小銀鈴的身邊,滿眼是淚的哀求道:“圣女,奴婢總算是找到您了!神教不能沒有您啊!教主已經發下了圣喻,若是在下月十五之前不能將您找回,我們都要被扔進‘萬蛇谷’喂蛇,永世不得超生!奴婢求您了,救救我們吧!”
她話一說完,身后的一群人立時哭成了一片,凄慘的哭聲此起彼伏,誰聽著心里都不好受。
“用無辜人的命來威脅我媳婦,白空靈這招可真是夠狠的,回去也不是,不回去也不是,咋整?”郭玄武心里也是一點轍都沒有。
小銀鈴倒是非常的干脆:“全都起來吧!我犯了教規,已經沒有資格再做圣女了!我要與我相公云游四方,攜手白頭,你們就回去向教主稟明吧!”
阿伊娜立刻朝著郭玄武連磕了三個響頭,哭著說道:“奴婢參見‘至尊姑爺’!教主已經宣布了,把‘圣女’下嫁給您,將來還要將教主之位也傳給您,您就是至尊神教的下一代教主,我等誓死效忠!”
“我靠!白空靈這唱的又是哪一出?”
郭玄武和小銀鈴全都呆了!
這個彎兒轉得也太大了,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起來,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安釋禪師則是一臉的興奮,雙手合十道:“賀喜郭大俠!您若是成為了至尊教的教主,可謂是納族之福,再者說,您江湖名號‘小霸王’,也只有如此才算是實至名歸,為了黎民百姓和安邦定國的大計,貧僧認為您萬萬不可推辭!”
安釋禪師這頂帽子扣的可是不小,直接把郭玄武當教主這件事與拯救天下黎民聯系在了一起,賦予了郭玄武一種神圣的使命感,簡直就是不當這個教主就是犯罪,就是對不起天下的百姓。
郭玄武陷入了沉思:“這件事情真就這么單純嗎……”
小銀鈴見他沉思不語,趕緊也推波助瀾道:“武哥!白……教主好歹也養育了我二十年,不然我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你就別跟她計較了!再說了,尋找九龍金樽和曉霓仙可沒那么容易,有了至尊教的力量,不也能變得容易些嗎?”
關于九龍金樽和曉霓仙的事,雖然在場的人全都聽的是一頭的霧水,但有一件事大家全都很清楚,那就是圣女點頭了,這就說明事情還有回轉的余地,只要郭玄武一點頭,那就萬事大吉了。
郭玄武撇了撇嘴,一攤雙手苦笑道:“蓉兒!既然你都不計較了,我要是再矯情,不就成了小人了?那就答應嘍!”
他一點頭,所有人全都破涕為笑,磕頭謝恩后歡欣雀躍的跳了起來,場上一片歡聲雷動。
阿伊娜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恭恭敬敬的說道:“恭請圣女、至尊姑爺上轎,何時去幻彩洞總壇拜見教主,還請明示!”
小銀鈴依偎在郭玄武的肩膀上,一臉由你做主的神態,嬌聲道:“武哥,你說呢?”
郭玄武笑道:“教主那里早晚得去,但卻不急于一時!咱們還是先到糧行走一趟,然后再前往白云山探望游爺爺他老人家,完事了再說!”
兩人手拉著手上了轎子,四大侍女陪伺兩旁,隊伍浩浩蕩蕩的開道而去。
才向前走了不到二里路,就見前方道路兩側的密林中突然涌出了無數人影,密密麻麻鋪天蓋地,少說也有四五千人!
只見烏壓壓的人群在大道上迅速排列整齊,齊刷刷的跪倒在了地上,當先領頭的是一名老者,左右兩邊各有一名青年男女,正是血魅壇主督賓和他的兒子督唐以及女兒督娜娜。
“拜見圣女!拜見至尊姑爺!”數千人齊聲吶喊,震徹云霄!
“都起來吧!讓到兩旁!”阿伊娜神情嚴肅的一擺手。
“呼啦!”一聲,數千人立刻讓到了道路兩旁,動作整齊劃一,顯然是訓練有素。
“不錯!這素質,不比正規軍差!”郭玄武在轎內豎起了大拇指。
就在這時,突然又響起了悠揚悅耳的管樂之聲,只見一群身穿盛裝的小伙子們吹打著納族特有的樂器,一群姑娘們跟著曲調踏著節拍,跳著納族舞蹈在前領路,大家歡歌笑語,充滿了喜慶的氣氛。
“叮鈴鈴……”
大道上回蕩著清脆悅耳的鈴聲,郭玄武透過轎簾縫隙一瞧,就見跳舞的姑娘們人人的腳脖子上都系著一個小鈴鐺,充滿了活潑的青春氣息。
郭玄武立刻興奮起來:“納族人可真是熱情如火!這陣仗也太隆重了點吧?”
小銀鈴嫣然一笑道:“武哥!這是納族獨有的‘鈴鐺舞’,舞步很簡單,一學就會!這可是最崇高的迎接儀式,可見他們對你這位至尊姑爺算是奉若神明了!”
郭玄武按耐不住道:“我已經看明白了,不如咱們和大家一起跳吧,那多熱鬧?”
話音一落他便竄了出去,與大家一起興高采烈的跳了起來。
教眾們看到未來的教主竟然拋棄了尊貴的身份,與他們不分你我一起跳舞,人人都是欣喜若狂,情緒亢奮達到了頂點,歡聲笑語響徹天際。
就這樣邊跳便往前走,沿途又有無數的教徒從密林中涌了出來,全都加入了跳舞的隊伍。
隊伍的規模越來越大,也就是走出去不到三里地,已經有萬人的規模了。
郭玄武與大家打成了一片,絲毫沒有半點架子,更被教徒們所愛戴,在當下這種身份等級嚴明的年代,可謂是空前絕后了,因此他也就是跳了一段舞蹈,便籠絡了教徒們的人心。
郭玄武雖然臉上笑容綻放,但心中卻是連罵了幾句瑪賣批:“草尼瑪的白空靈!這一手以退為進,先禮后兵玩得夠絕!沿途竟然暗藏了一萬多名教徒,這要是剛才若不答應的話,這載歌載舞的場面估計就要變成血流成河的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