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星。
研究所的調查室。
兩位年輕的女孩臉上表情略微緊張,身穿粉色的短袖,清涼的短褲,兩雙小白腿不安分地夾緊。
“當初我們退出游戲的時候,并不知道他們三個人出事了。”玩家「白牛奶」搖了搖頭說道。
另一位妹子也搖頭道:“我是臨時組隊的人,不認識現實中的他們。”
調查員點了點頭,問了一些事情,大致詢問她們在禁錮期間有沒有感到異常體感之類的。
因為調查員發現,玩家錄視頻時,說到自己調整游戲體感為零,結果玩家表現的樣子還是很冷,如同身置負三十度環境那樣。
令調查員困惑的是,系統視頻所錄內容中,環境并沒有暴風雪,也沒有出現降溫形式的環境變化,而他們身上的狀態欄,也沒有顯現出「受寒」等負面BUFF。
調查員所見的負面增益狀態只有兩個BUFF,那就是「禁錮」和「中毒」。
當時玩家在詭異的狗頭人山村抬頭望黑夜,而錄像中黑夜里什么也沒有。
游戲公司的人目前懷疑三位玩家精神不正常,產生了五感類型的幻覺,因此觸發游戲艙腦波異常警報。
人在精神不正常時,不許進入游戲艙玩游戲。
游戲艙無法掃描對方的大腦,本質上是用腦波進行游戲,不需要插腦部電極,故而玩家的腦波一旦異常,就會觸發警報機制。
“沒有異常體感,我當時沒注意這種事情。”女玩家搖頭否認道。
“不過那個禁錮時間真的是相當長,那不是隱藏劇情開端嗎?”
調查員搖頭,“抱歉,我不負責游戲劇情開發,我只能說,狗頭人NPC所做所為不在游戲公司計劃內,它們是自發的智能思考行為,當時所他們占用的計算資源也沒有超出預設上限。”
簡單來講,就是狗頭人NPC們的智能都相當一位普通級的家用人工智能,能夠進行自主思考。
問完兩名女玩家后,調查員更新兩位女玩家的檔案,寫著“暫無異常”。
當晚,三位玩家蘇醒了。
研究所派出了大腦專家研究員調查他們的精神狀態。
三位玩家蘇醒的時候,看見一群身穿研究服的人圍在病床邊,嚇了一跳。
“不用擔心,我們是智械市研究所的人員,專為調查你們在游戲中遭遇而來。”大腦專家在詢問的時候,也密切地查看三人的腦波情況。
皮甲刺客玩家王清聽到對方的內容,模糊的大腦隱約想到了什么,但是他想不起來了。
“我,好像不記得了。”王清揉了揉腦袋說道。
“失憶嗎?唔,應該是大腦遭遇巨大精神刺激后,生成失憶癥……”大腦專家冷靜分析道。
其他的兩位玩家也差不多,都不記得自己在游戲里玩了什么,那段記憶實在想不起來了。
如果硬想,頭腦會有劇烈的陣痛,讓人痛不欲生,放棄思考。
大腦專家看見這樣的狀況,心里也有點急。
如果不做點什么,這個事故只能以“玩家精神異常導致游戲艙發出警報”為題目結束。
很快,有人收到最新的命令:“所長說了,以治人為目的,在治療精神創傷過程中稍微了解一下。”
大腦專家點了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治療精神創傷,可以用溫和催眠手段引出對方潛意識,利用潛意識反過來治療病人的心理狀態。
醫生們決定好療法后,向三位病人公開原因,讓病人對自身狀態知情。
三人了解到自己有記憶斷層,有可能遭遇不明精神創傷,目前研究所對失憶癥有一套安全的高成功率療法,可以嘗試治療。
三位病人相信研究所的實力,它不僅僅是研究工業技術,其他技術都有很深的研究。
簽署治療同意書,三人在當夜凌晨來到智械市研究所。
前面提過,玩家身體非常健康,不需要躺床休息,精神狀態沒有異常,因為大腦自主封鎖那段記憶,三人跟沒事人似的,想不起自己昨天在游戲里干了什么。
皮甲刺客玩家王清進入一間封閉的密室,密室里擺放了一些非常美的風景照,田園春光無限,鼻子也聞到了一些花花草草的香味,還有一位長相可愛又溫婉的女醫生坐在那兒,溫和地看著他,請他入座。
王清整個人緊繃的神經不自覺舒緩下來。
他坐在柔軟的椅子上,跟女醫生聊天說地,沒有談失憶癥,也沒有談游戲,兩人如同朋友那樣,和諧自然的交流。
說著說著,王清感覺意識有點沉了,耳邊的聲音逐漸模糊,大腦思考變慢。
女醫生開始主動牽引話題,拿出一個輕便的畫板,放在王清桌面前,讓他在紙面上畫出一些東西。
到底要畫什么,他也不記得了,下意識地聽從對方的要求,用手隨便畫畫。
而在女醫生眼中,以及監控攝像頭眼中,那幅畫從空白無物轉變為簡單涂寫畫作。
他畫得有點慢,手根據潛意識而動,漸漸勾勒出無數黑色小人在山村跪俯的背景。
其中有五個火柴人與黑色小人身上的畫風不一樣,黑色小人是戴帽無臉者,而火柴人的頭有眼睛、嘴巴、鼻子和耳朵,代表的是五位玩家。
畫風朦朧不清,如同小兒涂鴉,并不是畫畫大師之作,但是大家都能看出畫作上表達的意思。
那是玩家失憶時的畫面,也是最令他大腦印象深刻的一幕,也是沖擊力最大的一幕。
畫完山村與黑色小人后,王清開始畫一座水井,疑似魔法陣的弧圈。
倏地,他的手掌猛然用力,在水井上方的空白處瘋狂抖動,凌亂又瘋狂的線條如閃電一樣,劃破了紙張!
這時監控儀滴滴響動。
「警告!病人心跳升至每分鐘150次!」
「警告!腦波變化過于劇烈!病人情緒過于激動緊張!」
女醫生額頭開始冒汗,看一眼對方未畫完的畫作,咬了咬牙,只能中止治療。
她打了一個響指。
響指如同意識回歸的開關,發瘋的王清聽到響指,腦子如一顆雷炸響,當即醒了。
他手上畫畫的動作立馬停了下來,他眨了眨眼睛,完全沒有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么,道:“啊,不好意思,我們剛才聊到哪里了?”
說完后,他感覺氛圍不太對勁,下意識低頭,看見一幅小兒涂鴉式的山村祭祀畫作。
“這是什么?”
“我為什么拿著一支筆?”
皮甲刺客玩家王清一頭霧水,看著這幅難看的畫作,不知為何,有種陌名的熟悉感。
他眨了眨眼睛,畫作里火柴人好像活了過來,動了動頭部,朝他看了一眼。
可是等到他再看手上畫作,火柴人并沒有看他,而是仰頭看向水井上空雜亂無章的線條團。
應該是他看花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