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多個礦工都是外省人,其中有三個河西籍礦工,看到上面為了挖這些印著各種魚紋圖案的石塊,竟然連采煤都停止了,心里不由得起了疑心,在一次交接班的時候,也不知道他們用的什么辦法瞞過了管理人員,偷偷帶出來一塊海碗大的魚化石。
等礦井中的管理人員交接班清點魚化石數目時,才發現少了一塊,馬上組織人追了出去,卻看到那三名礦工與葉連成在一起。
原來,三人不敢把石塊帶回宿舍,便跑到一個小樹林里商量起來,由于不知道這石塊到底是什么東西,值不值錢,商量了許久也沒個結果,卻正好被在旁邊一個采煤點裝煤,因為內急來小樹林里方便的葉連成撞見。
三個礦工不認識那塊石頭,但是在部隊服過役的葉連成卻一眼就看了出來,那是極為珍惜的古生物化石,一番追問之后,三個礦工才支支吾吾地把魚化石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葉連成沒想到前進煤礦這么大膽,竟然敢私自挖掘受國家保護的古生物化石,正準備拿出手機撥打110報案,便發現煤礦的人已經追了過來,只好與三名礦工分頭躲藏。
馮金彪在接到魚化石丟失的電話后大驚,知道若不能抓住那幾名礦工,他們私自挖掘販賣古生物化石的罪行肯定會泄露出去,到時候別說坐牢,就是槍斃都有可能。匆忙給厲德之打了一個電話,便組織全礦的人,以抓賊的名義開始圍追。
葉連成當時或許以為礦區那么大,隨便找個地方一躲,等圍追的人走遠了再找機會逃離也不遲,卻沒料到前進煤礦會發動全礦的人員來圍追,等他發現后已經晚了,周圍到處都是礦燈的燈光,用不了多長時間,那些人就會找到他的藏身之處。若是他一開始就往大山里跑,或許此刻已經逃出了前進煤礦的管轄范圍。
眼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葉連成咬了咬牙,現在逃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逃的話只能坐以待斃。最后時刻,他撥通了家里的電話,聽到楊素蘭的聲音后,他不敢說話,選擇了一個人最少的方向,猛一蹬腿便竄了出去。
然而圍追的人太多了,葉連成剛竄出去就被他們發現,頓時所有的人都圍了過來,很快就將葉連成摁倒在地。
將葉連成和那三名礦工抓住后,馮金彪為了讓魚化石的秘密不被泄露出去,在請示了厲德之之后,指使幾名心腹殘忍地將四人活活活打死,然后又將尸體放入葉連成的車內推下山崖,造成車禍的假象,這樣不但可以保守住自己的秘密,還無須承擔任何責任。
葉凌天默默地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身子因為極度的憤怒有些微微發抖,若不是厲德之親口說出來,他還沒料到厲德之馮金彪等人的心腸竟然會這么毒辣,這么殘忍。
父親不但被他們給活活打死,還被他們放入汽車墜入山崖,到最后都沒能留下完整的尸身,想到父親死時的慘狀,他的心里就悲憤至極,有如刀絞,若不是還想從厲德之嘴里掏出點什么,他早就讓他魂飛魄散化為灰灰了。
深吸了口氣,葉凌天強忍住內心的憤怒,一字一頓地咬牙道:“參與殺害我父親,事后又為你們擦屁股的,除了羅達剛、周立豐等人之外,還有誰?”
厲德之自知已經難逃一死,他現在只想能保住老婆兒子孫子等直系親屬的性命,對于葉凌天是有問必答,想了想,搖頭道:“沒有了,事發后,我只交待了他們兩人按照車禍事故定性,至于他們具體安排誰處理的,我就不清楚了。”
“直接下手殺害我父親的那幾名兇手現在在什么地方?”葉凌天看著一臉木然的厲德之,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他們都是金彪的心腹保鏢,此刻應該都在美國。”厲德之或許已經預感到了什么,抬起頭留戀地看了一眼這個曾經讓他充滿了溫馨與滿足感的家,哀求道:“我……能再看一眼我老婆和兩個孫子嗎?”
葉凌天微微搖了搖頭,道:“如果你愿意讓他們看見那一幕,我不反對。”
“還是不必了!”厲德之的神色立即黯然下來,沉默了片刻,才抬起頭平靜地說道:“小葉,對不起!雖然這句話沒有任何作用,但我真的很為當年的行為感到愧疚,對于今天這個結局,我沒有任何怨言。我知道你是高人,希望你能信守承諾,放過我的家人,謝謝了,你動手吧!”
葉凌天想到父親的慘死,本欲好好地折磨厲德之一番,讓他在無限的痛苦中慢慢死去,不過隨即又想到自己曾經答應過給他一個痛快,加之他并不是直接行兇的人,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手指一伸,一道赤焰真火便囊住了厲德之,眨眼間整個人便被化為灰燼。
桂興縣委招待所,縣委書記程子謙的房間內,葉凌天坐在真皮沙發上,輕輕地吐出一股煙霧。
就在剛才,他用同樣的手段,讓羅達剛和周立豐兩個幫兇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
“謝謝!”接過程子謙泡的茶,葉凌天淡淡地笑道:“程書記,從現在起,厲德之、羅達剛和周立豐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桂興的工作如何開展,你要早作準備。”
“什么?小葉,你把他們怎么了?你……該不會是……”程子謙目光警覺地看了看四周,最后才落到葉凌天臉上,驚詫地問道。
葉凌天不置可否地搖頭笑道:“程書記,不用大驚小怪,你只要抓住這個機會就行了。另外,前進煤礦四號和五號采煤區之間,有一個廢棄了的礦井,甬道被人為地用炸藥炸崩了,你讓張局帶人挖開,里面會有你們需要的東西。”
十分鐘后,程子謙懷著極為復雜的心情目送著葉凌天離去,今天晚上無疑是讓他極為驚喜,極為震撼的一個晚上,而更讓他興奮的是,葉凌天臨走前留下的那一包熊貓煙,以及讓他抽個空去一趟燕京的話,雖然葉凌天沒有明說,但他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含義。
回到房間,程子謙快步走到電話機前,撥通了自己一系的那四名常委以及張志國的電話,讓他們馬上過來,隨即走到窗前,看著星光璀璨的夜空,忍不住自語道:“桂興的天,終于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