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副市長就是頂缸的主 “呵呵，顧書記，是這樣的，我老家是江南臨洲桂興縣，程市長曾經在桂興任過縣委書記，當年我因為家境的原因，考上了燕大卻沒錢去讀，還是程市長從他的書記基金里拿出兩萬元做獎勵，我才有機會邁進燕大的校門，要不是程書記，我現在也不知道會在哪里，說不定就在粵東某個工地上搬磚蓋瓦呢！”
葉凌天呵呵一笑，將話題接了過來，他并不介意把自己曾經家境貧寒的事說出來，對于程子謙，他還是心存感激的，如此說也是想在顧東山面前表明一下自己與程子謙之間的關系，如果能間接地起一點作用，也算是幫了程子謙一把。
“葉局長太客氣了，你是哪一年全國高考的文科狀元，作為縣委書記，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適當地給你一點物質上的獎勵，那也是為官者應該做的。”
程子謙見葉凌天在顧東山面前主動提起這事，趕忙臉色一整，謙虛地說道。
果然，在聽到葉凌天的話后，顧東山看向程子謙的目光便有了細微的改變，對程子謙的稱呼也有了變化：“子謙市長，對于教育工作，你還是蠻重視的嘛！”
顧東山完全相信程子謙當年從書記基金里拿出兩萬元獎勵葉凌天，目的主要還是為了教育工作，激勵那些莘莘學子發奮圖強，當然，這里面固然也存在投機的可能，但那種概率應該不大。
就算葉凌天是當年全國高考的文科狀元，在進了燕大之后也是數萬名學子中的普通一員，畢業后要想進入體制內，也還要跟別人一樣參加公務員考試，即使能脫穎而出，以葉凌天的家世在現在的華夏官場要想短時間內連續獲得提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程子謙不可能未卜先知，就算葉凌天能一路官運亨通，等他位居高位時，恐怕程子謙早已經退休了所以說，如果程子謙當初決定從書記基金里面拿出兩萬元獎勵葉凌天，如果真有投機的目的，顯然也是希望葉凌天將來事業有成之后能回報家鄉，而不是為了他個人能從葉凌天身上得到什么利益。
從程子謙進來后的表現也可以看出來，他于葉凌天似乎很久未見過面了，如果他于葉凌天之間還保持著聯系的話也不會認不出葉凌天，更不會不知道葉凌天現在已經是公安部警務督察局副局長。
現在的顧東山，對于這個程子謙已經產生了一絲好感。
“顧書記過獎了，百年大計，教育為本，只有人民的整體素質提升上去了，我們華夏民族，我們的國家才能真正地強大起來！”
程子謙連連點頭謙恭地說道。
顧東山略微頷了頷首隨即臉色一整，看了程子謙、盧永劍、孫志雄和崔保國一眼，嚴肅地說道：“想必你們已經猜測到了這么晚把你們叫到刑警支隊來，確實是發生了大案，就在剛才，粵州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市公安局局長胡芳祝已經被省紀委常明德書記帶走了，而粵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何智宏，因為涉嫌與販毒分子勾結，栽贓陷害公安部警務督察局副局長葉凌天同志，已經被控制起來，我現在宣布，成立專案小組由我任這個小組的組長，侯大勇和程子謙同志任副組長，李慶安、盧永劍、孫志雄和崔保國同志為成員，全力偵破陳雄峻走私販賣毒品一案。我在這里強調一點，不管遇到多大阻力，不管牽扯到誰一律要堅持查下去，省委是你們的堅強后盾！”
可以說，顧東山也是豁出去了，由他親任專案小組組長，一來是為了抬升專案小組的規格，二來，即使是對手想要施壓，最起碼也得要抬出身份職位與他相當的人物，這無疑也給對手施加阻力增添了難度。
但這樣做對于顧東山也是十分冒險的，如果這個案子查到半路查不下去，或者說最終得出的結果并不是像葉凌天所說的那樣，那他這個專案小組組長也就成了第一責任人，到時候說不定要受到軍方和地方的雙重打壓，政治前途也很可能就此終結。
顧東山這一次是在賭博，而賭注，就是他后半生的命運。
專案組并沒有讓葉凌天進入，顧東山也考慮到，葉凌天是公安部的領導，雖然葉凌天是副廳級別，顧東山由于是省委常委，級別是副部，但公安部警務督察局，卻與粵東省公安廳是同級別的，警務督察局副局長下來，當然稱得上是領導。
更何況，公安部警務督察局的職責，就是領導全國公安機關的督察工作，負責對公安部所屬單位和下級公安機關及其人民警察依法履行職責、行使職權和遵守紀律的情況進行監督，對公安部部長負責。
實際上，警務督察局就相當于軍隊中的憲兵，是管警察的警察，手中權力極大，即使是省級公安廳廳長這一職位，警務督察局也有著極大的建議權。
打個比方，就拿顧東山來說，他現在是粵東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省公安廳長，但是如果警務督察局對他看不順眼了，雖然對于顧東山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這兩個職務沒有任何辦法，但卻完全有權力向公安部部長建議免去顧東山粵東省公安廳廳長這個職務。
政法委書記所管轄的就是公、檢、法、司，這里面，公安的權力是最大的，而檢察院和法院的一把手又是要通過人大常委會任免，司法局根本就沒什么權力，如果不能親自掌控公安局，那政法委書記，也就成了一個擺設。
這也是為什么所有的政法委書記都希望能兼任公安局長的原因。
所以說，公安部警務督察局表面上看不顯山不露水，但對于公安系統內部來說，那就是橫在他們頭頂上的一把達摩之劍。
要是讓葉凌天也進入專案小組，那么這個組長誰來做，就有講究了。
如果是讓葉凌天任副組長顯然說不過去，人家畢竟是公安部警務督察局的領導，但是讓葉凌天來做這個組長，這級別上又說不過去了總不成讓顧東山這個副部級任副組長去服從葉凌天這個副廳級的領導吧。
要知道，華夏的官場，最看重的就是級別。
暗地里怎么樣都可以，但明面上，還是要遵循這個規則。
想來想去，顧東山還是決定不讓葉凌天進專案小組，再說了陳雄峻和何智宏栽贓陷害的都是葉凌天，作為涉案人，按照公安部門內部條例，葉凌天也應該回避。
顧東山的話在程子謙等人聽來，卻猶如晴天霹靂，此前誰也不會想到，在他們眼中位高權重的胡芳祝，竟然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就這么無聲無息地被省紀委雙規了。
幾人心思各異，除了刑警支隊支隊長崔保國之外，其余人在短暫的震驚過后心里便都活躍起來，按照華夏官場的慣例，沒有充分的證據，是不會對一名高級領導干部實行雙規的，胡芳祝這一去，十有八九是不可能在回來了。
這樣一來，便空出了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以及市公安局局長三個位子，作為現任常務副局長的李慶安，以及主管刑偵和禁毒工作的兩個副局長盧永劍和孫志雄都有希望前進一步成為新的粵州市公安局局 對于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這兩個職務他們三人目前自然不敢覬覦，但公安局長這個位子，還是極有希望的。
而對于程子謙來說，這也是一個極大的機遇，他的級別已經是正廳級，如果能接任胡芳祝之前的職務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的程子謙雖然是粵州市副市長，但卻非常窩囊，名義上是分管政法工作，卻沒有半分權力，整個政法系統都在胡芳祝的掌控之下，他這個副市長，說句好聽的就是一尊菩薩，說得難聽點，就是頂缸的 政法系統不出事，根本不會有人去拜見他，而他說的話，也沒人會聽，而一旦出了事，需要有一個人出來承擔責任接受處罰的時候，他就是不二人選。
本來在柳若涵的安排下，程子謙也靠上了原來一直跟隨柳家的那個江南省委副書記，職務也一步步升到了市委書記，但由于柳家突然退出華夏政治舞臺，失去了后臺的那名省委副書記也逐漸勢微，沒幾年就被幾個新老政治勢力聯合整到政協去養老了。
上面一動，下面自然跟著一起動，就這樣，身居市委書記要職的程子謙，也被交流到了粵東，就任粵州市副市長，雖然依舊是正廳級別，但一個不入常的副市長，能有多大的權力。
正所謂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在江南，程子謙是堂堂的市委書記，一言九鼎，但到了粵州，卻處處要看著別人的臉色說話行事，不僅這樣，就連下面的人，大多也是陽奉陰違，很少有人能真正把他的話當成指示。
這也讓程子謙很無奈，卻也沒有任何辦法，大權都在市委常委手中，自己一個外來戶，根本就管不了下面的人，掌握不了人事大權，就不可能掌控下面人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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