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馬走向兩界碑的一路幾乎沒有任何坎坷,直到他來到兩界碑扎根之處,石碑一如上次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以兩界碑扎根處為界,一道光幕沖天而起,將天地一分為二。一邊是韃靼妖魔界,一邊是大唐人界——此時恐怕得叫大唐人妖界了。
這一次沒有了宇文劍雪的幫助,舞馬只得一個人從堅硬的山巖里刨出石碑,并取下固定石碑的幾個長長的釘子。
舞馬再次揭開了石碑根底那幾乎與石碑顏色一模一樣的符紙,大地開始震動,萬道金光閃過,光幕臨近石碑的一角被揭開一個口子……歷史仿佛馬車,走上了從前走過的一條道路。
按照上一次神旨的演進,黑蓮虎妖應當于此時帶著倀鬼劉莽出現于叢林邊緣,但這一次叢林中卻是一片死寂。
舞馬等了許久,等不來恨不得用手撕成碎片的仇人,失去了和對方躲貓貓的耐心,轉頭便從光幕剛剛揭開的角落里鉆了進去,以圖順著劇情走下去,將黑蓮虎妖逼上絕路。陰身劉莽毫無選擇的機會,只得同去。
過了光幕大洞,眼前便是那座巍峨大山,山前仍是那巨大石碑,碑上還是從前那幾行意境玄妙、帶著禪意的詩句——
非色非空非不空,不來不向不回向。
無異無同無有無,難舍難取難聽望。
內外靈光到處同,一佛國在一沙中。
一粒沙含大千界,一個身心萬法同。
知之須會無心訣,不染不滯為凈業。
善惡千端無所為,便是南無釋迦葉。
舞馬看罷,正要從碑前路過,忽地碑面一閃,原先的幾行詩全然消去,轉而變成四行小字——
非人非虎非所見,難對難雙難比翼。
是愛是恨是糾葛,舍生舍己舍相守。
舞馬看罷,心想連碑上的詩句都能憑空換掉,這種離譜的事情無疑只有神旨做得出來,而且必定與通過神旨任務有關。
便停下腳步,在石碑前佇立片刻,反復思量這四句話中蘊藏的含義。非人非虎是為何?又非所見是什么意思。
難雙難對難比翼倒好理解了,他和宇文劍雪按照神旨的設定成了幻境中的夫妻,而后宇文劍雪身首異處,兩個人陰陽兩隔,正應了這一句。
是愛是恨是糾葛,舍生舍己舍相守。這后兩句便更難琢磨了。
舞馬只怕后面的劇情用的上這四句話,便將每一句牢牢記住,這才過了石碑往山上行去。
再一回首,忽見身邊的陰身劉莽不見了蹤影。他心中起疑,但也不愿意為此多做耽擱,便接著向山頂行去了。
當舞馬邁過光幕的一瞬間,叢林的邊緣處,頭頂長著黑蓮的虎妖才帶著倀鬼劉莽一起走了出來。它的步子緩慢而優雅,眼神冷漠而憂郁,這世間再沒有第二個像它這般心事重重的老虎了。
“大王,”倀鬼劉莽不解道:“他們已經從劉家莊走了出來,沒有了那禁制的威懾,您為啥還不上呢?”
“我不知道,”黑蓮虎妖說道:“你也最好別問。你是不是忘記被凍在冰塊兒里的滋味了。”
倀鬼劉莽瑟瑟發抖,“哎呀,我還不是一心一意為了大王么。”
黑蓮虎妖緩緩向光幕掀開的一角走去。它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一直躲著前面那個名叫舞馬的男人。
打從對方一開始來到劉家莊,它就本能地回避著與對方的任何接觸,哪怕是隔著濃密叢林、隔著高高山崗幾里地的匆匆一瞥,都如同被閃電擊中般驚心動魄。但它又無法徹底遠離那個男人,一種大海里巨型漩渦般的致命吸引力,將她不斷拉扯著向他靠近。
往光幕那邊走的路似乎很危險,也無法預知將要發生什么,但它仍決定跟著那個男人繼續走下去。
過了光幕,它瞧見那巨大石碑,上面似乎刻著四行小字。
正想看清上面究竟寫的究竟什么,四行小字卻恍然消失了。
暗芒一閃,石碑上面換成了一首長詩。
非色非空非不空,不來不向不回向。
無異無同無有無,難舍難取難聽望。
內外靈光到處同,一佛國在一沙中。
一粒沙含大千界,一個身心萬法同。
知之須會無心訣,不染不滯為凈業。
善惡千端無所為,便是南無釋迦葉。
黑蓮虎妖細讀一番,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見過這首詩,分外的熟悉。
甚至,從它看到石碑的這一刻起,忽然覺得自己多日來經歷的諸事也有些異樣的熟悉,仿佛過往的某一段刻骨銘心的日子里,自己曾親身經歷過的那些年那些事,但……視角卻似乎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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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奇怪之時,石碑上,自“善惡千端無所為”那一句中忽然射出一道虛光。
虛光之中包裹著一個人影,仔細一瞧,竟是一個同劉莽模樣一般無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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