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索自家人知自家事,作為一個窮鬼,他手里的每一個金幣都恨不得掰成兩個花,怎么可能主動將唯一的一枚金幣交出去?
這之中絕對有問題啊!
而就在亞索發愣的時候,剛剛表演的那個瓦斯塔亞已經熟練的將尤克里里背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身形在人群中化為了一道流光——與此同時,幾乎每一個看了表演的人,手中都亮出了一枚金幣。
這下亞索就明白了。
嚯,好家伙,群體魅惑?
皺起了眉頭,亞索終于仔細的大量起了面前的這個瓦斯塔亞人——他有著尖尖的耳朵、白色的短發,雖然上半身看起來和人差不多,但在背后卻生著一面由金色羽毛構成的羽裳,而在他的下半身,雙腿的末端不是腳,而說爪。
按照瓦斯塔亞分類學劃分種族的話……他應該屬于瓦斯塔亞陸行種中的鷺鴕人——通常被稱為洛特蘭人。
洛特蘭?
這種瓦斯塔亞人是群居的,一般比較排斥人類,很少會出現在人類的城市之中——但有趣的是,據亞索所知,有一個特殊的洛特蘭人卻很喜歡出沒在人類的城鎮之中。
這個洛特蘭人的名字是……洛。
你說這不是巧了嗎,洛是白色短發,亞索面前這家伙也是白色短發;洛的羽裳是亮眼的金色,亞索面前這個家伙的羽裳也是亮眼的金色;洛喜歡音樂和舞蹈,亞索面前這個家伙剛剛也在表演音樂和舞蹈!
這樣想著,亞索干脆的拿出了自己的嗩吶——下一刻,嘹亮的嗩吶聲響了起來,而迷迷糊糊中拿出了金幣的人群也被這突然的嗩吶聲驚醒了。
“我在干什么?”
“我居然拿出了一枚金幣?”
“該死的瓦斯塔亞人,他使用了魅惑魔法!”
“抓住他,讓他把金幣交出來!”
被亞索這么一搗亂,人們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他們迅速意識到自己被坑了之后,紛紛朝著那個瓦斯塔亞人舉起了拳頭。
但……很可惜,對方的速度很快,眼見著沒機會拿到更多的金幣,他也不留戀,直接一個閃身就消失在了莎蘿樹的樹冠之中,任憑剩下的人再怎么叫喊,也無濟于事。
雖然有人已經找來了翁庫沃的夜市守衛,但面對這種情況,他們也一臉的無可奈何——雖然有心幫忙,但天知道那個瓦斯塔亞跑哪去了?
……………………
洛在莎蘿樹的樹冠中迅速的竄行著。
今天的運氣不怎么好,明明自己都快要成功了,偏偏不知道誰吹了一嗓子嗩吶,把那些沉浸在自己歌聲和舞姿里的人都驚醒了。
不過……還好自己溜的快。
眼見著四下無人,洛終于找到了停在了一棵大樹的樹干上,然后伸手拿下了自己腰間一直在叮當作響的口袋。
滿滿一口袋,全是金幣。
舒舒服服的靠在了樹干上,洛開始愉快的數起了金幣。
“1,2,3……36,37……77,78,79……”
數到了80的時候,在他身邊的不遠處,一個搗亂的聲音出現了。
“86,86,86!”
洛下意識的就跟了一句86,但隨后卻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干脆的將袋子掛在了腰上,起身就要開溜,但卻晚了一步。
一柄長劍已經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洛抬起頭,看著這柄劍的主人——眼尖的瓦斯塔亞第一時間發現了亞索腰間別著的嗩吶,在心里瘋狂用俚語問候亞索的同時,他的臉上卻只能擠出一個尷尬的微笑。
“啊,晚上好啊,這位先生。”
“我很好。”出乎了洛的預料,對方一副自來熟的樣子,“當然,沒有你好。”
“呃……”洛不著痕跡的試圖往后退一退,但搭在了他脖子上的長劍卻如影隨形,“這位先生,我們認識嗎?”
“之前不認識。”亞索挑了挑眉頭,“但現在可以認識一下,我叫亞索。”
“哦,亞索先生是吧。”洛點了點頭,“我叫墨忒斯。”
“墨忒斯?”亞索看起來有些意外,“難道我認錯人了?我以為你叫洛的。”
亞索的這句話讓洛的心跳忽然停了半拍——見鬼的,他怎么知道我的的名字?
雖然心下吃驚,但洛表面上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那太可惜了,先生恐怕是認錯人了——我可不是什么洛,我是墨忒斯。”
“沒錯,太可惜了。”亞索的嘴角擠出了一絲冷笑,“那么,再見了,墨忒斯先生。”
下一刻,亞索搭在洛脖子上的長劍不動,另一只手卻拔出了一柄斷劍,然后毫不留情的劃在了洛的羽裳上。
金燦燦的羽毛開始四處飄零。
與此同時,亞索再次開口:“據說活著的瓦斯塔亞人羽毛制作的扇子會質量更好?真巧了,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金色羽毛的洛特蘭人。”
這充滿了威脅意味的話讓洛亡魂大冒,只能開口承認了自己的身份:“見鬼的,亞索先生,我就是洛!”
“你看,早點說實話多好。”亞索撇了撇嘴,“走吧,跟我回夜市一趟,用魅惑魔法搞錢是可違法行為。”
這一刻,洛看向亞索的眼神仿佛看向一個神經病——他仿佛在說你丫的是不是有病,跑到這來多管閑事。
可惜,亞索完全無視了洛的眼神,只是用長劍押著他開始“往回走”。
……………………
“說實話,你的尤克里里談的不錯,就算不用什么魅惑魔法,也有不少人原意慷慨解囊的——孩子,你的路走窄了呀。”
洛翻了個白眼——作為一個壽命悠長的洛特蘭人,雖然自己看著很年輕,但是從年紀上說,恐怕亞索才是那個年輕人吧?
這個多管閑事的蠢蛋,你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
“對了,你能不能告訴我尤克里里是哪學的,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會這種樂器呢?”
雖然洛一言不發,但亞索卻絲毫不尷尬,依舊自來熟的問東問西。
“你這一身金毛是天生的嗎?還是后天染的?什么染發劑啊?人類能用嗎?”
老子有沒有染羽毛、用什么染發劑你也打聽?你誰啊?
“還有那種舞蹈,就那種身體和羽裳一起抖動的舞蹈,你們瓦斯塔亞都是這么能歌善舞的嗎?”
神TM能歌善舞!
面對亞索層出不窮的問題,此刻的洛已經瀕臨崩潰了——你特么是小問號啊?你是不是還有很多小朋友啊?
這還不是最讓洛迷糊的。
最讓洛想不通的是,他面前這個家伙到底要干嘛——你不是說要我把錢還回去嗎,怎么朝著反方向走啊?
就這樣,亞索押著洛,走到了翁庫沃城的城墻邊上……
看著漆黑一片的城外,亞索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提出了一個深刻的哲學問題。
“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