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莉婭沖在義勇軍的最前面,盡可能的讓自己心無旁騖。
不僅是為了專注于戰斗,還是為了盡可能不去看身邊戰友們的人仰馬翻。
沒錯,當義勇軍放棄了圍墻的優勢、選擇主動尋求接觸,以最大程度留下諾克薩斯人的時候,這場戰斗就注定了一面倒。
面對著裝備精良的諾克薩斯人,尚贊義勇軍的攻擊是如此的孱弱——用于插干草的叉子就算再怎么精心打磨,也很難刺穿厚重的黑鐵鎧甲,只有少數身強體壯、使用重武器的人,才能給諾克薩斯人帶來足夠的威脅。
作為這些義勇軍的領導者,艾瑞莉婭心懷愧疚,但卻不能選擇固守。
神龍之力有其代價,沒人能確定李青能不能使用第二次,如果想要讓諾克薩斯人付出足夠沉重的代價,那義勇軍就必須纏住他們,絕不能讓他們輕易離開!
在全副武裝的諾克薩斯人面前,義勇軍纏住他們的資本只有自己的一腔熱血,一條性命。
雖然海軍的水手們不是精銳的崔法利軍團,但當他們披上重鎧之后,一個沖鋒也差點鑿穿義勇軍的陣型——然后,就在諾克薩斯人心中暗喜的時候,更多的義勇軍蜂擁而來。
艾瑞莉婭不知道此時雙方的傷亡比例,也不敢去想那些內容,她此時能做的只有將自己修行的綢舞變成最可怕的死亡之舞,為同袍們盡可能的多牽制諾克薩斯人的注意力!
“破距!”
“破軍!”
“破敵!”
每擊倒一個諾克薩斯人,艾瑞莉婭的聲音就大了一分,當諾克薩斯人終于鑿穿了義勇軍的陣型之后,她也帶著最精銳的小隊,鑿穿了諾克薩斯的左翼。
稍作整隊,艾瑞莉婭回轉身形,向著諾克薩斯人沖鋒的方向,銜尾而上——就在這時,一個身披重鎧、頭上卻固執的戴著表明海軍艦長身份的頭巾禮帽。
這個中年男人揮舞著一柄沉重的連枷,似乎打算表演一波擒賊先擒王,然后還沒等他將手里的連枷掄起了、報上自己的名號,艾瑞莉婭的刀鋒就抹過了他的脖子。
在義勇軍組織混亂之前,艾瑞莉婭成功的在諾克薩斯人的陣型之中殺了個來回——隨著紅綢染血的艾瑞莉婭回到希拉娜修道院的大門前,原本有些沮喪的義勇軍士氣猛然一振!
“艾歐尼亞——昂揚不滅!”
隨著一聲嬌喝響徹戰場,艾瑞莉婭在抹過額上汗水、留下一道殷紅的血痕后,再次沖向了諾克薩斯人。
……………………
杜廓爾在臨時搭建的瞭望塔上,舉著海克斯望遠鏡看著戰場之中的一舉一動。
那個艾歐尼亞丫頭果然有一手——雖然身為敵人,但杜廓爾還是愿意肯定艾瑞莉婭的能力。
無論是領導能力、軍事能力還是戰斗能力,艾瑞莉婭都值得尊敬。
如此有能力的人……應該屬于諾克薩斯!
這樣想著,杜廓爾放下了海克斯望遠鏡,看向了身邊的托沃爾。
“大師,這就是我們這次面對的主要敵人了——她就是艾瑞莉婭。”
“名不虛傳。”托沃爾不需要海克斯望遠鏡,也看到了艾瑞莉婭在戰場上的英姿,聞言之后,這位戰斗法師團的團長也忍不住點了點頭,“上將閣下,你是對的,我們發現了一個好苗子——法師團會注意的。”
眼見托沃爾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杜廓爾這邊也微微松了口氣。
按照諾克薩斯的傳統,戰爭是一場不一樣的儀式。
只需要一場這樣的儀式,帝國有能力的人就會脫穎而出,帝國的敵人就能變成家里新來的兄弟姐妹。
昨天的敵人,今天就會帶著榮譽與使命成為諾克薩斯軍人,站在諾克薩斯的旗幟下。
把敵人殺成自己的家人,這本來就是諾克薩斯的信條,也是這個國家賴以擴張的源動力之一。
在杜廓爾看來,艾瑞莉婭有資格成為自己的小妹妹——雖然他親自下令處決了艾瑞莉婭的親人,但他相信,如果能夠抓住這個人,并且向她展示諾克薩斯真正的那一面,諾克薩斯將會擁有一位新的女將軍。
以這位女將軍的能力,她在諾克薩斯的地位將遠超過那個大頭兵出身的劍士長。
也許,她能夠成為自己的政治盟友也說不定?
就在杜廓爾暢想著這一切的時候,奧法之拳終于行動起來了。
在事先準備好的法陣之中,法師團有序就坐,在托沃爾的帶領下,開始了法術的吟唱——看起來有點像是德瑪西亞宏偉巨廳之中的唱詩班,但卻遠比那個致命的多。
本來戰斗法師團應該在戰斗的最前線,在崔法利部隊的掩護下,盡可能精確的釋放法術的,但艾歐尼亞的自然環境比較特殊,元素充盈而活躍,在這里施法需要更加集中注意力,為了避免打擾,奧法之拳只能稍微往后稍稍了。
隨著法術咒語的吟唱,數枚巨型奧術飛彈在半空中凝聚而成——在托沃爾的控制下,這些看起來好像是巨龍蛋一樣的、湛藍色半透明飛彈拖著白色的尾巴,迅速的砸向了義勇軍的陣地。
能力一般的法師負責凝聚法術,為首的大魔導師負責控制魔法,這就是戰斗法師團最典型的攻擊方式。
下一刻,當奧術飛彈來到了艾歐尼亞人的頭頂上時,一道透明的屏障忽然升起,在獵獵狂風中,奧術飛彈止步不前,隨即消于無形。
見到這一幕的托沃爾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有些意外。
這位大魔導師很清楚,這份防御應該是來自一個人,而一個人即使再強,也不能對抗一支戰斗法師團。
“繼續。”托沃爾平靜的下達了命令,“飽和式法術覆蓋。”
一枚又一枚巨型奧術飛彈凝聚成形,連珠般砸向了亞索召喚的疾風屏障,雖然每一個都被攔住、消失于無形,但每消失一枚,亞索的臉色就蒼白了一分。
十幾枚飛彈下來,亞索的嗓子已經發甜了。
然而,就在他即將撐不住的時候,輕輕的腳步聲在背后響起,巨大的壓力讓他產生了如芒在背的感覺,甚至疾風之靈都暴躁了起來——亞索愣了一下之后,終于松了口氣。
沒有轉身,亞索撤去了疾風屏障,問出了一句廢話。
“你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