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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六章 理情法權天

  不大一會功夫,趙道愷過來,見他從車里拿出一幅畫作,李襄屏眉開眼笑,他笑著迎了上去:

  “不錯不錯,趙大畫家終于懂得按時交貨了,這才對嘛,俗話說做人要誠信為本,這樣咱倆的生意才能做得長久.......”

  兩人一邊胡說八道,一邊重新返回二樓臥室,準備把這幅畫作先收好。

  到樓上展開自己的作品之后,趙道愷看向李襄屏,一副很明顯顯擺的表情:

  “怎么樣啊?”

  李襄屏看向那幅畫,這幅是丫丫的畫像,畫中的少女正在跳民族舞,貌似趙道愷的構思,李襄屏認為應該就是來源于那天在舞蹈學院小禮堂所見,因為畫里的衣飾和那天所見一模一樣。

  說句實話,其實對于趙道愷的三幅畫,李襄屏個人最有感覺的還是老神棍那幅。

  別看那幅畫的是一個糟老頭吧,并且趙道愷自己也說,那幅畫其實畫得有點粗糙,然而可能是同為棋手的緣故吧,李襄屏卻感覺那幅作品畫得極為傳神,畫中的老神棍目光深邃,真真正正是李襄屏心目中大棋士的模樣。

  至于另外兩幅少女圖,李襄屏看不出什么不好,然而以他那點鑒賞水平,其實也看不出好在哪里。

  只是在心里比較過三幅畫后,李襄屏唯一的感覺:就是覺得趙道愷這家伙沒準還這有點繪畫天賦呀,其他說不上來,但這家伙畫這種肖像畫,貌似很能抓住人物的特點。

  大舔舔那副畫,那真的就畫出她天真爛漫的神韻,一個蠢萌蠢萌的少女躍然紙上。

  而到了丫丫這幅,卻畫出了她的嫵媚,尤其配合畫中的舞姿,那雙眼睛看上去還挺勾人,李襄屏竟能感覺一種莫名的誘惑。

  實話實說,以趙道愷現在這年齡竟能畫出這種感覺,那李襄屏雖然不懂畫吧,他也必須在心里給這家伙點個贊。

  然而也就心里點贊而已,想李襄屏當面表揚那是不可能的,面對趙道愷,兩人從小到大都沒那習慣。

  既然不可能當面表揚,又實在看不出什么地方不好,那面對這家伙顯擺的表情,李襄屏只好轉移話題了:

  “嗯嗯,馬馬虎虎......對了,我記得剛才是你給我打電話,還有什么事嗎?你不可能是專門為送畫過來吧。”

  “對了,差點忘了,”趙道愷一拍腦袋,他被成功轉移視線:

  “襄屏你知道吧,大舔舔現在呀,她和一家影視公司簽約了,嘖嘖她好像比我們還小吧,怎么這么小就簽約了呢。”

  李襄屏睜大眼睛,不過驚訝之色一閃而逝,他知道大舔舔的情況特殊,她前世就是簽給老路那家公司的,而老路那家公司就一純皮包,就只簽了她一個人,也就說專門為捧她而存在的,既然這樣的話,那這個時候簽約當然也不算特別奇怪。

  “就這?你丫現在是越來越無聊了,想我現在有多少大事要做,有多少冠軍要拿,你跑我這來專講這種八卦?”

  “滾蛋,你有屁的大事要做,并且我跟你說,我今天可不是來八卦的,而是人家小姑娘有心,說是為了慶祝自己簽約,要請我們吃飯,那你說咱們去不去?”

  “不去,她又沒有請我,一點誠意沒有,那這種飯有啥好吃的。”

  “那行,你要不去的話,到時我就和你媳婦一起去了呀......”

  “等會等會,這又關蔡珊珊什么事?”

  趙道愷笑道:“人大舔舔也沒說不請你,你不去申城比賽了嗎?所以人家那天特意跑過來,不僅請了你,也請了你媳婦。”

  “那......那什么時間?什么地點?”

  “長城飯店,時間是下周周日晚上。”趙道愷頓了頓繼續說道:

  “你下周周六不是還有一輪圍甲嗎,并且聽說這一輪拿下后,今年的冠軍就到手了,你瞧瞧你瞧瞧,你看人家安排得多好,還敢說人家沒誠心?”

  李襄屏卻自動忽略后面的話,他對趙道愷笑道:

  “長城飯店?怎么定那破地方,既然要去那的話,那干脆就去天上人間得了。”

兩位死黨對視一眼,然后同時哈哈大笑  兩人的大笑當然不是無緣無故,要知道天上人間其實就是長城飯店的西側副樓呀,算是一個公私合營的娛樂性場所。

  對了,由于這個場所的實際控股人還入了美國籍,算美籍華人,所以這個名動全國的銷金窟,其實還是傳說中的“中外合資企業”。

  怎么樣,驚不驚奇?好不好玩?

  而提到天上人間后,這回趙道愷卻真正開始八卦了,他開口問道:

  “對了,上次咱們遇到的那個覃總,他到底什么來頭?看上去好牛的樣子。”

  李襄屏注意觀察死黨的表情:“上次的事你跟你爸說了?”

  趙道愷默默點頭。

李襄屏見狀欣慰的笑道:“這就對了,你爸肯定跟你說過,沒事別去惹那種人吧?總之道愷你記住,那種人真不是咱們現在惹得起的,別說是趙叔了,就算  你爺爺我爺爺,見到那種人都要繞著走。”

  趙道愷微微有點動容:“我沒想去惹他,就想知道他到底是誰呀?”

  李襄屏本來不想理他的,不過后來被趙道愷纏得沒辦法,然后就給他報了一個大佬名字,一個在建國初還不算什么,然而到20年前卻直接晉頂級大佬的名字:

  “XXX你總該知道吧。”

  趙道愷聽了一愣:“他?他老人家不是已經去世好多年了嗎,怎么,那個覃總還和他有點關系?”

  “和他倒沒多大關系,不過和他的遺孀卻大有關系,這樣跟你說吧,那位覃總的前妻,不,應該說是亡妻,他老婆因為生病,前幾年就已經去世了,而他這位亡妻呢,正是大佬遺孀的娘家人,具體什么關系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老太太和他亡妻極親近,真正的視如己出,老覃也就靠老太太罩著,這才敢在京城橫著走。”

  趙道愷聽了還是不信,他睜大眼睛道:

  “等會,你說老覃的后臺就一老太太?他老頭不是已經過世這么多年嗎,怎么還有這么大的能量?”

  李襄屏笑道:“喲呵,你還敢看不起老太太呀?道愷我跟你說,其實在很多時候,老太太比老頭更難惹啊,尤其是大內的那個遺孀軍團,那是一般人能惹的嗎。”

  為了增加說服力,李襄屏又舉了一個例子:

  “這樣吧道愷,老覃的事你不太清楚,但XXX的事你總該聽過吧。”

  李襄屏這時又報一個名字了,不過這次報的卻不是德高望重的大佬,而是一位軍方腐敗分子,上世紀90年代一位軍方官二代腐敗分子。

  由于也就七八年前的事,那么以趙道愷這種家庭,他對這事還是知道一點:

  “喲!他呀,那家伙簡直就是個人渣,聽說那家伙10年前的時候,就敢貪污大幾千萬,并且還出賣軍事秘密,在外國開設私人賬戶,甚至連軍事用途的資金都敢侵吞,真是把他老頭子的臉都給丟盡了,聽說這家伙最后被槍斃了吧?”

  李襄屏搖搖頭:“雖然以那人渣犯的事,槍斃10次都嫌少,事實上在當年的軍事法庭,也確實判了他死刑,并且是立刻執行的死刑,然而他最后并沒有死成。”

  趙道愷驚道:“怎么會.......”

  李襄屏看著死黨:“你應該知道,就在那人渣犯事后,他老頭子覺得沒臉見人,后來就自殺了吧。”

  趙道愷點點頭:“聽說是倒了一瓶紅酒,里面加了100片安眠藥。”

  李襄屏同樣點點頭:“沒錯,就在老革命自殺以后,那個人渣被允許去參加他老頭子的追悼會,并且死刑也改為死緩。”

  趙道愷沉默一下:“這應該就是老太太起作用嘍?”

  李襄屏嘆口氣道:“那你以為呢?那時候除了老太太幫忙,誰還會去救那個人渣,聽說當年的時候,老太太為了救自己的兒子,求遍了大內的遺孀軍團,連太宗遺孀,劉帥徐帥等人的遺孀都求到了,這才保住那個人渣的一條命,而中央之所以放他一馬,他老頭子自殺也是一個原因,應該有一命換一命的意思在里面。”

  趙道愷一笑:“呵呵,好像還真有點這個意思嗬,不過聽你這么說,這些老太太還真有不小能量喲,連軍事法庭的宣判都能更改。”

  李襄屏接話道:“那是當然,你要知道根據我黨的特殊性,這些老太太大多數比老頭小很多,當年陜北是一撥,進了北平之后又是一撥,所以你看現在,老頭大多數都過世了,可老太太們可是活的活蹦亂跳,并且這些老太太大多見多識廣,當年和太祖,周總理都時不時見面,有說有笑,不當回事的。所以這其中有些不識時務的,怎么會把后來小字輩的領導人看在眼里?不僅如此,因為老子的關系,她們的子女和親朋很多都是方方面面有頭有臉的實權派人物,近親繁殖情況特別多,所以道愷你想想,這其中的能量有多大?”

  李襄屏頓了頓繼續說道:“道愷我跟你說,我特意提醒你就這意思,你要知道那老覃的后臺,能量和地位可是比剛才那人渣的老媽高多了,剛才那老太太只算是外圍,可這位老太太呀,那可是真正的核心層了,人家現在還在大內住這呢,這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嗎。”

  趙道愷再次驚訝道:“現在還在大內住著?老頭去世十多年還在大內住著?這要多不識時務才干得出這事?”

  李襄屏點點頭道:“沒錯,所以這才是我提醒的重點,老太太其實不可怕,最怕就是這種不識時務的老太太,所以你說,遇到這樣的人咱們是不是要繞著走?”

  趙道愷嘿嘿一笑,表示李襄屏這話他聽懂了,不過他繼續八卦道:

  “對了,你剛才說老覃的妻子都已經去世好幾年了,那老太太怎么還對他這么好?”

  李襄屏微微一笑:“具體情況我怎么清楚,不過江湖傳言,老太太還是很喜歡老覃的,并跟他有言在先,只要你不再娶,那我們還是認你。”

  “有這事?真的假的?”

李襄屏哈哈大笑:“我剛才不是說了嗎,真的假的我怎  么知道?我現在唯一知道的是,你別看老覃現在瀟灑無比,天天尋花問柳傳出那么多緋聞,可他還真沒有再婚,或者說真不敢再婚,所以人老覃呀,理論上同樣是個單身狗呢。”

  “呵呵,單身狗,萬惡的單身狗......”

  趙道愷陪著笑了一會后:“對了,我剛才好像聽你說,咱們現在見他最好繞著走,李大棋圣這話什么意思?難道咱們以后就不用繞道了嗎。”

  “那是當然!”李襄屏呵呵一笑道:“我說道愷,根據咱們國家的倫理觀,你應該聽過“理情法權天”這個說法吧,你怎么理解這話?”

  “這很簡單呀,大致就是說在咱們這樣的人情社會,講道理不如講情面,講情面不如講法律,講法律不如講權勢,將權勢不如講,講.......”

  見趙道愷說不下去了,李襄屏嘆口氣道:“最后一條也很簡單呀,也就說如果將權勢都不行,那就只能講老天爺了,用咱們老百姓的話說,如果什么都講不通,那就只能指望老天爺把他給收了。”

  李襄屏頓了頓,然后輕聲說道:

  “我說道愷,你說像老覃那種人,老天爺會收嗎?”

  趙道愷瞬間就聽懂了:“呵呵懂了懂了,既然是那個級別的老太太,那怎么也有個七老八十了吧?是這意思嗎。”

  見死黨真的已經完全聽懂,李襄屏也就不再給他上課,他呵呵笑道:

  “呵呵好了好了,老覃的事該說的我也說了,你能搞清楚狀況就行,不過話說回來,你爸雖然提醒你別去主動招惹他,但也應該沒有其他太大反應吧?”

  趙道愷道:“好像是呀,那天我向他匯報的時候,他還真沒多大反應,這是什么情況?難道是因為我主動交代的緣故?”

  “這是一個方面,”李襄屏笑道:“另外一個方面呢,你爸和老覃打過很多交道的,他應該覺得老覃這人其實挺不錯。”

  “挺不錯?”

  “應該可以這樣說,不能招惹是一回事,但也不是所有不能招惹的人都是壞人呀?道愷你說是不是,就拿老覃來說,他這人不僅有才,其實也懂得進退,就拿他那個銷金窟來說,咱們前幾年剛來京城那會,那里的名氣還沒那么大吧?也沒有現在名聲這么臭吧?所有那里的名聲變臭,那還真不全是老覃的責任,很多時候他也沒辦法,不然他也不會想到要把那個地方出手。”

  趙道愷不再糾纏了:

  “那,那下個星期,咱們還去長城飯店嗎?”

  屏哈哈大笑:“去,干嘛不去?既然人家小姑娘敢請,那咱們憑啥不敢去,別說是在主樓請客了,她就算真帶咱們去副樓,只要她敢請我照樣敢去。”

  趙道愷同樣哈哈大笑:

  “哈哈哈說的也是,那行襄屏,沒其他事我先撤了.......”

  趙道愷走了以后,馬上就迎來新學期的開學。

  開學一個星期,李襄屏迎來今年圍甲的第21輪。

  這一輪是主場作戰,所以李襄屏等人是在老蔡家“方圓棋牌室”迎戰對手。

  在本輪比賽中,吳教練再次把周小羊同學推上主將臺,而把李襄屏留在快棋臺。

  事實上從賽后來看,吳教練這個安排很英明,隊伍也正是憑借這兩臺的勝利獲得“主將勝”的2分。

  隊伍提前奪冠了!

  因為就算主要競爭對手本輪全取3分,他們也只追上1分,雙方的差距還有4分。

  是在只剩下一輪的情況下還差4分。

  只不過在拿下圍甲冠軍之后,李襄屏卻顯得有點愁眉不展。

  尤其第2天去赴宴的時候,他和趙道愷以及蔡珊珊一起坐車趕往長城飯店,他的愁眉不展連蔡珊珊都看不下去:

  “喂喂我說你這人,現在擺個臭臉給誰看呢?”

  “唉......!”

  李襄屏長嘆一聲,他的愁眉不展沒有任何消除:

  “英語呀,你說我就是想上個哲學系而已,這怎么也要考英語呢?念哲學也要英語,這讓我上哪說理去......”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住:

  三五第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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