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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六章 未名湖畔的吉祥物

  圍甲第17輪,李襄屏以半目之差負于周鶴洋九段,遭遇本賽季第2場敗局。

  他的這盤敗局,很快在國內各大圍棋論壇引起熱議,大家的議題很搞笑,有很多棋迷覺得,好像有必要修改一下“新超一流”的標準。

  想想也是,一幫李襄屏的鐵桿粉絲去年剛弄出一個標準,說什么只要能贏李襄屏一盤,就可以稱得上是當今棋壇新超一流。

  去年有4位棋手贏過李襄屏,他們分別是韓國大小李加古大力加常浩,在去年時,大多數棋迷對這4位并沒有多大爭議。

  然而到了今年,拿下李襄屏的分別是陳耀月和周鶴洋,這就突兀出問題來,說這兩位現在也是超一流?講真,絕大多數中國棋迷都不好意思這樣說。

  正是因為都不好意思,于是李襄屏的腦殘粉們就很不爽了,他們竟然有種被李襄屏打臉的感覺。

  當然嘍,腦殘粉嘛,那就算再被打臉,他們也不會怪自家愛豆的,腦殘粉們想來想去,覺得要怪只能怪規則,是自己制定的標準有問題,這才產生兩位假超一流。

  于是就這樣,網絡大討論就此展開,以李襄屏的腦殘粉為主力,一幫閑得沒事干的棋迷開始制定新的超一流標準。

  結果還真被他們弄出一個奇葩的雙標標準。

  新標準如下:如果擊敗李襄屏的是外國棋手,則原規則不變,也就說外國棋手只要贏李襄屏一局,那就算新超一流。然而中國棋手卻不行,中國棋手必須擊敗李襄屏兩次以上(含兩局),這才被承認為新超一流。

  實話實說,其實有不少棋迷對這個新標準很不以為然,認為如此赤果果的雙標,那怎么可能就這樣通過?

  然而沒有辦法,誰讓主持本次標準制定的,是以李襄屏的腦殘粉為主呢。腦殘粉嘛,那怎么可能跟你講道理。他們振振有詞的說道,誰都知道他們家愛豆比賽時候都有雙標,國際比賽無比重視,國內比賽偶爾也會劃水,不然也不會在早幾年的時候,還帶上一頂內戰外行的帽子。

  既然下棋都能雙標,這樣因他而制定的新超一流標準也來個雙標,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沒有辦法,到了現如今,李襄屏的腦殘粉可是人多勢眾,已經成為各大圍棋論壇第一大勢力,因此就算這個標準足夠奇葩,居然也被他們強行通過。

  而作為當事人的李襄屏,由于現在還在軍訓,倒是沒有注意到網絡上的這個熱鬧。

  甚至在他本人看來,自己這次輸給周鶴洋九段實屬正常,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別看和常浩同齡的周鶴洋年近30,用后世的眼光看他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老將。

  然而現在的他,其實正值他個人職業生涯最巔峰。

  在真實歷史中的今年,本來是他和大李爭奪“春蘭杯”冠軍的,并且在輸掉“春蘭杯”之后不久,他再次打入“富士通杯”決賽。

  在周九段前世的職業生涯,他僅有的兩次世界大賽決賽經歷都是出現在這個期間,因此在接下來一年多時間里,當然算是他個人職業生涯的最巔峰。

  李襄屏一直認為,他是在后面那次“富士通杯”決賽中,輸給一韓國中堅樸正祥九段,這才讓周九段傷了元氣,也讓他真正漸行漸遠。

  真實歷史中的那次“富士通杯”決賽應該是在06年,距離現在還有大半年時間,因此自己在這個時候輸給周鶴洋,李襄屏除了和自己外掛簡單交流幾句之外,倒也沒有想太多。

  “定庵兄,現在看來我現如今下法也有缺陷,尤其對付周九段這種風格的棋手,卻正好把這種缺陷放大。”

  “呵呵,襄屏小友所言,卻也有一定道理。”

  李襄屏聽了一笑,在這點上,他算是和老施去的共識了。

  李襄屏最近采取的下法,說穿了就是一種“等”的思路,比賽中前期不追求主動進攻,在防守中等待對手露出破綻。

  以往用這種思路對付古大力,對付李世石,對付這種偏進攻型棋手,由于這種下法無跡可尋,再加上自己名聲在外,這樣在和這些人比賽的時候,反而會給他們造成一種意外的壓力,他們會習慣性琢磨自己每手棋的意圖,生怕這是那些平淡手段背后,自己是否藏著什么陰謀。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這種下法真沒什么陰謀,更沒有什么后續大招。

  可是他們不會相信。

他們越不相信,就越容易疑神疑鬼,越疑神疑鬼,就越容易產生急躁心理,進而下出不嚴謹的招法  從“富士通杯”決賽贏古大力開始,李襄屏最近這段時間的勝局,其實基本都是這個套路。

  只可惜這個套路,用在周鶴洋九段身上就效果不佳。

  因為周鶴洋九段,是那種“厚重型”棋風,是那種在狗狗時代已經基本絕跡,不,是在后世“小豹輩”當道的年代,就已經比較罕見的那種風格。

  這其實也是一種“等”的風格,是那種能不主動出手絕不主動出手,依靠厚勢慢慢發揮,講究后發制人的那種風格。

  這其實就是李襄屏輸棋的關鍵。

  因為兩個人都不主動出手,這就會導致局面長時間僵持。

  而李襄屏的官子水平本來就還沒達到最頂尖水平。

  再加上他最近在軍訓,棋藝肯定稍微有點生疏,再加上對手正處于個人最巔峰,如此多因素湊在一塊,這才促成他本賽季第二盤敗局。

  “唉其實歸根到底,還是自己棋藝有所欠缺,依然還處于第一層境界中,至少在官子領域,遠未達到第二層境界,定庵兄,你說是也不是?”

  “呵呵,襄屏小友勿要心急,如今距離那狗狗出世還有10年,相比于序盤中盤,官子相對簡單,你有大把時間補上此課。”

  李襄屏一笑:“我不急呀,誰說我急了,我剛才只是,純屬有感而發而已。”

  的確,僅僅輸掉一盤圍甲比賽,這當然不會讓李襄屏心急,因此和老施總結完敗因之后,李襄屏該干嘛還是干嘛,該軍訓就軍訓,該請假比賽就請假比賽,除了“絕藝指導”上線次數大大減少,日子和以前倒也沒有什么兩樣。

  時間來到10月中旬,一個月的軍訓終于結束,李襄屏的苦日子也終于到來。

  大一新生啊,李襄屏現在可是大一新生,而大學一年級嘛,那無論是什么專業,當然都是以基礎課和公共課為主。

  看著那什么高等數學,那什么英語,那什么馬原,李襄屏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

  開學半個月后,趙道愷這家伙從花家地跑到五道口,對李襄屏大肆嘲笑:

  “哈,我就說這這家伙有受虐傾向吧?好好的棋圣不當,非跑到這個地方來找虐,怎么樣李大棋圣,這未名湖畔的風景還好吧?”

  “滾!”

  被死黨這樣奚落,李襄屏心里真不知道是何滋味,雖然這對難兄難弟學渣,現在現在一個進北大,一個進美院,從明面上看,北大的牌子要比美院大不少,可是這個中滋味,卻只有李襄屏自己知道。

  美院雖然牌子小,可人趙道愷好歹專業對口,在那個地方正好發揮自己的強項。

可是自己呢?北大又沒有圍棋專業,因此混在一群學霸當中  實話實說,其實來到這里之后,周圍人對他都挺不錯,可李襄屏自己有種感覺,他感覺自己好像成為這里的吉祥物,未名湖畔的吉祥物。

  當然沒有人愿意當一個吉祥物,所以這種感覺讓李襄屏很不爽,也讓他頭一次對自己的選擇感到后悔。

  然而沒有辦法,世上又沒有后悔藥,現在就算李襄屏再后悔,他也不可能這個時候選擇退學,否則這立馬就會成為轟動全國的大新聞,因此接下來幾年時間,他就算是苦熬也要想辦法熬下去。

  “對了李大棋圣,您今年高考英語考多少分了?”

  “58分呀,怎么了?”

  “哈哈!”

  李襄屏被這家伙的怪笑弄得有點惱羞成怒了:

  “那你呢,趙大畫家,你的數學考多少分?對了,你別跟我說你美院不用上高數課的。”

  “當然要上,”趙道愷渾不在意:

  “不過我早就了解過,就我的那幫同學,他們的數學大多和我一樣渣,哪像你周圍那幫變態。”

  李襄屏聽了愈發郁悶,這也是他最感到后悔的主因。

  “唉怎么著也不能第一學期就掛科吧......”

  把趙道愷那家伙轟走之后,李襄屏開始認真思考起這個嚴肅的問題。

  只不過頭疼歸頭疼,該下的比賽還是要下,10月底到11月初,李襄屏再次參加兩場職業比賽,分別是“三星杯”八強戰以及“LG杯”八強戰。

  在兩場比賽中,李襄屏分別擊敗韓國的樸永訓以及日本的王立誠,再次展現較為穩定的競技狀態。

  然而他也就只參加這兩場比賽了,本來在這期間,他還有兩輪圍甲,只是由于這兩輪都是客場,在掛科的壓力之下,他放棄了這兩盤比賽。

  時間進入11月,對于李襄屏來說,剩下最重要的任務當然就是“三星杯”以及“LG杯”了,于是他再次打起精神出發。

  首先是“三星杯”,而他半決賽的對手并非別人,正是老對手李滄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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