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慢慢來到8月月底,李襄屏的首次觸電也來到最后尾聲,8月30號,李襄屏再次化好妝進入片場,今天是最后一場戲,等拍完這段后,他的戲份就全部殺青。
李襄屏好歹也是個名人,因此這最后一場戲,片場還是跑來很多記者圍觀的,娛樂記者倒也罷了,李襄屏竟然在人群中看到“體壇”的老謝,長時間遠離賽場,所以這一看到圍棋記者,竟讓李襄屏頓感親切。
這最后一場戲并不難,李襄屏一次就通過了,等導演喊過之后,李襄屏一邊卸妝,一邊和老謝開玩笑:
“呵呵我說老謝,你說你一個體育記者,跑這地方來干嘛,難道是準備該行去當狗崽了。”
老謝大笑:“哈哈你既然都能來,那我為什么不能來,襄屏,怎么樣?這兩個月下來,現在有什么感受沒有。”
李襄屏笑道:“我說你這家伙,當狗崽明顯還不合格吧,這比賽才有什么賽前感言賽后感言之類,拍戲哪有這個呀。”
“真的沒有?”
“嗯,如果非要我說的話,那就是過完這兩個月之后,愈發堅定了我之前的決定:這既是我第一部戲,也將是我最后一部戲。”
“啊?!哈哈,真的?”
李襄屏很肯定的點點頭,這也確實是他真心話,通過這兩月的實踐,他現在認為表演肯定沒有圍棋那樣難,但也不能說一點技術含量沒有,想當一名好演員,那還真需要一定靈性和悟性。
李襄屏現在覺得,自己在這方面的靈性一般。
這次也就是占了圍棋題材的便宜,更是沾了外掛老施的光,這才收獲了很多贊譽,否則論真正的表演功底,自己連趙道愷這家伙都比不上 這就是李襄屏下定決心的原因之一了,人生有這一次表演經歷就行,否則再來一次的話,要是大家對自己的評價還比不上趙道愷,這是李襄屏斷然不能接受。
李襄屏卸完妝洗完澡,準備去參加劇組為自己舉辦的歡送酒會了,老謝又湊了上來:
“襄屏,這里結束你準備去哪,是回京城還是去湖南?”
“湖南的比賽不還有一個多星期嗎,這當然是先回京……咦!”
在這個時候,李襄屏卻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湖南的比賽,當然就是他和古大力的三番升降對抗賽,目前比賽日期已經定下來,首局比賽將在9月8日舉行。
在過去的兩個月,其實除了“富士通杯”之外,世界棋壇最主要的賽事,其實就是兩個預選賽,幾百名職業棋手分兩次匯聚韓國,角逐世界大賽正賽的參賽資格。目前兩個預選賽都已經結束,就在前幾天,李襄屏還接到圍甲隊友周小羊同學的電話,這家伙很興奮的向李襄屏匯報,說他通過了“LG杯”的預選,職業生涯首次獲得世界大賽正賽資格。
而從下個月開始,其實算是圍棋比賽的旺季了,“豐田杯”,“三星杯”,“LG杯”,還有需要等到明年才決出冠軍的“春蘭杯”,都將從9月份開始漸入佳境。
所以在正常情形下,像“鳳凰古城杯”這樣的賽事,通常不會很受人關注的,最多就在比賽那幾天熱鬧一下,而在賽前和賽后,這類比賽很少會被人談及,也不會有人去分析和預測這類比賽的勝負。
然而這次的情況卻有點奇怪。
怎么說呢?李襄屏感覺好像是有人在帶節奏一般,最近一段時間里,關于這個比賽的相關報道異常的多,多到有點出乎李襄屏的預料。
自從他在日本擊敗古大力回國,本來按照正常情況,圍棋界的報道當然是以“富士通杯”為主,因為這不僅是他的第15冠,是正式超過李滄浩值得大書特書具有標志性的一冠。
更何況在那盤棋當中,他下出了上佳的內容,展現了迥異于之前更加高深的內涵,這都是讓記者又很多可寫的內容。
可是等李襄屏回國以后,以上相關報道他當然也是看到,可是在與此同時,在當時看來還是一個月之后的“鳳凰古城杯”,竟然也被很多媒體提及。
這其中尤其是張大記者所在的“圍棋天地”,以及老謝所在的“體壇周報”。
最近兩期的“圍棋天地”,雜志不僅報道“富士通杯”,張大記者更是執筆寫了一篇回憶吳清源先生職業生涯的文章,給大家科普當時的升降賽制,并且雜志還宣布,在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們還會繼續介紹相關內容。
至于“體壇”就更夸張,”體壇“的圍棋報道只有一個版面,可是從李襄屏回國的第一期起,”富士通杯“的報道只占半個版面,升降賽制和”鳳凰古城杯“的相關報道就占據另外半個版面。
而等到“富士通杯“熱度消退。”體壇“更像是沒完沒了了,最近幾乎每一期都有升降賽制的相關內容。
而在這兩家媒體的帶動下,最近其他媒體紛紛跟進,比如幾大門戶網站,最近也竟然煞有其事的搞起“鳳凰古城杯”的分析和預測。
在拍戲期間,李襄屏還沒很在意這件事情,可是今天見到老謝,尤其這家伙一見面,就問自己是先回京城還是先去湖南,李襄屏馬上就覺察出異樣了。
李襄屏笑著和老謝開玩笑:
“我說老謝,你這家伙給我說實話,你到底收了你們家鄉人民多少好處,還這樣賣力在那吆喝?”
“啊?!…..哈哈哈哈……”
老謝聽了先是一愣,楞過之后他接著大笑:
“吆喝也是應該的呀,我們報社就在湖南,鳳凰古城也是我們湖南的,我多吆喝兩聲不是很正常的嗎,怎么樣襄屏,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也多幫著吆喝兩聲唄,對了,我好像聽說你曾經跟人透露,說你今年最看重的,就是和大力的這次特別棋戰是吧?”
“哦?”
李襄屏不說話了,他只是把詢問的目光投向老謝,因為這樣的話,他也是在回國之前,在機場只和古大力一個人說過,可現在老謝既然知道,那就證明古大力已經告訴他了。
“還有誰知道?”
“都知道了,不僅王院和張大記者知道,現在連“群眾日報”都已經知道。”
李襄屏聽了睜大眼睛,說話都有點結結巴巴:“你,你開玩笑吧?人家群眾日報可是黨報,和這事有什么關系?”
“嘿嘿,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名人”,而名人戰就是群眾日報主辦的呀……”
接下來老謝給李襄屏娓娓道來,原來自從那天機場一別之后,他和張大記者兩人就想著怎么辦幫李襄屏好好吆喝吆喝,可是他們只是專業媒體,除了常規吆喝之外,他們竟然覺得還不夠,還在想方設法擴大影響力。
一番思前想后,老謝竟然惦記起“群眾日報”:
“襄屏你知道吧,當我們把我們的想法告訴群眾日報以后,他們那邊非常積極,有意參與進來,準備聯造一個舞臺,一個很可能只屬于你一個人的舞臺。”
“他們為什么這么積極?”
“這不去年的名人戰不是裸奔了嗎,哦,人家堂堂第一大報,還會不要面子的呀,正感覺對不起你,所有我們這次找上門去,可以說正中他們下懷,再說了,現在上頭正在提倡文化搭臺,經濟唱戲,弘揚傳統文化,扶持地方經濟發展,而這個“鳳凰古城杯”,簡直滿足所有條件,完全契合上頭的精神,那你想想,“群眾日報”怎么可能不樂意。”
李襄屏被老謝說得一愣一愣的,他心說自己重視這個比賽,初衷只是為了將來更好的斗狗而已。
難道就這樣一個想法,竟然還“把握住時代的脈搏”了?和上頭的精神高度契合了?
李襄屏頓時感到壓力山大。
因為他心里非常清楚,老謝既然說是“一個人的舞臺”,那么這個舞臺能不能持久,能不能辦成一個傳統賽事,完全起決于自己一個人 一如吳清源先生當年的十番擂爭,他當年只要輸了一次,那個比賽隨時結束,不僅結束,吳先生的下場可能還會很慘。
結果吳先生一直贏,導致那個比賽持續了20年。
自己要是輸了的話,下場當然不可能慘,然而卻可能貽笑大方,在多年以后,可能都會有人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呵呵定庵兄,你給我打起精神了,從今往后,咱們世界冠軍可以不拿,這個一個人的舞臺卻無論如何都必須維護,起碼要維護到狗狗正式出世那年,你說可好?”
“不,現在不流行兩邊都抓,兩手都要硬嗎,我覺得世界冠軍也要,這個舞臺也要維護,咱們現在才15個世界冠軍,可是我曾聽你說過,那李滄浩前世曾拿17個還是18個世界冠軍,想咱們可是兩個人,所以這個世界冠軍,我想怎么也得拿到20個以上才收手吧。”
李襄屏大笑:“哈哈,定庵兄,真有你的,連兩手都要硬都知道了,那行,全聽你的,咱們突破20個以后再考慮收手。”
和老謝談完心以后,李襄屏當然還是沒有直接去湖南,第二天,他就返回久違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