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后,李襄屏把趙道愷叫上,兩天一塊來到位于長安街的長安街8號。
嗯,在真實歷史中,這棟大廈是著名的爛尾樓,換手次數甚至超過10次,不過到了今世,這棟大樓卻是被老蔡同志買下,并且現在已經成為他家公司的總部。
“請問你們找誰?”
面對前臺小姐的詢問,趙道愷搶著說道:
“我找你們蔡總,呵呵,是小蔡總。”
“小蔡總,請問你們有預約嗎?”
趙道愷一聽就笑道,他扭頭看向李襄屏,然后故意大聲說道:
“喂,李大棋圣,人家問你有預約沒有。”
李襄屏瞪他一眼,然后轉向前臺小姐,而到了這個時候,前臺小姐似乎也認出了李襄屏:
“噢噢您就是李襄……李先生您好,我們小蔡總今天下午到房山去了,現在正在趕回來,不過路上堵車,她剛才特意打電話交待我,說是要是您到了的話,請您稍等一會……”
說到這前臺小姐還看一下手表:
“蔡小姐應該20分鐘之內能夠趕回。”
遇到京城的堵車當然是沒有任何辦法的事情,前臺小姐直接把兩人領到9樓蔡珊珊的辦公室,說是他們“小蔡總”交待的,就讓李襄屏在這等她回來。
等前臺小姐泡茶離開,趙道愷對李襄屏笑道:
“你媳婦現在可以呀,又要預約還敢放你鴿子,對了房山,她跑房山去干嘛?”
李襄屏橫他一眼:
“你還不知道?老蔡同志的生意現在可是越做越大,他好像是在那邊弄了間預制構件廠吧,蔡珊珊應該是到廠里視察去了。”
“預制構件廠?噢噢,全國上下現在正在大力推行裝配式建筑,老蔡可以呀,緊跟國家政策,什么好事都被他趕上了。”
李襄屏微微點頭,這時卻沒心情和趙道愷瞎掰乎,想著等下和蔡珊珊見面該怎么說話。
“呵呵李大棋圣,你怎么看上去有點緊張。”
李襄屏好笑的橫他一眼:“屁!我緊張?就是有點別扭而已,認真算起來的話,自從大家大學畢業然后蔡珊珊出國留學,我就沒有和她見過面了,真快,這一晃都已經七八年了,說句不開玩笑的話,如果我倆走在馬路上面對面路過,完全有可能一下子認不出來。”
“是啊是啊,我也有很長時間沒見到你媳婦了,時間過得真快。”
趙大畫家也裝模作樣大發感慨:
“現在回想起來,你媳婦還是在咱們念初中時候最可愛,你每次喊她媳婦的時候,她那副呲牙裂嘴的模樣……哈哈!咦,大概在什么時候,你喊她媳婦她就不生氣了?”
李襄屏聽了笑笑,卻沒有回復趙道愷,實話實說,因為那是一個漸進的過程,所以連李襄屏自己都說不清。
并且李襄屏覺得兩人現在這樣的關系其實挺好。
他設想如果自己當初真的很蔡珊珊好上了,然后自己后來還是當了渣男,那蔡珊珊可不是丫丫,她的眼睛可揉不進沙子,想必一定會攪得雞犬不寧,到最后兩人連朋友都沒得做,沒準連老蔡同志都會視自己為敵寇。
“抱歉抱歉,路上堵車,讓你們久等了…….”
正當李襄屏在那浮想聯翩的時候,蔡珊珊趕了回來,她的神情一切正常,想必這么多年下來,她已經完全放下。
這時的她不僅能和李襄屏直視,甚至還敢和李襄屏開玩笑,罵他幾聲渣男,替丫丫感到不值,完全是以世交好友兼老同學的身份在那說話。
見到人家都已經放下,李襄屏當然也跟著放下,于是他也沒有過多廢話,簡單客套寒暄之后,他也直奔主題。
“珊珊,你介紹的那個團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瞞你說,這兩天我也找專家咨詢過,可是他們都告訴我,三進制和二進制在邏輯判斷上其實沒什么區別呀,有點像異生兄弟,本質上其實就一回事,并且和二進制相比,三進制在計算速度上還劣勢明顯,所以……”
“所以你就覺得,我推薦的這個項目像個雞肋,根本不值得你投資是吧。”
李襄屏聽了尷尬一笑,不過面對蔡珊珊,他當然不能像面對其他到他這里來騙投資的騙子那種態度。
“呵呵不敢不敢,珊珊你也知道,對你我是向來佩服,所以我今天特意過來,就是想聆聽一下你的高見。”
“呵呵你少來,”
蔡珊珊突然展顏一笑,倒是把李襄屏看得一呆。
蔡珊珊斂去笑容,然后直視李襄屏道:
“李襄屏,我知道你現在投資了不少碳基芯片和光子芯片的項目,你這個還是挺有眼光的呀,這明顯就是下一代半導體的發展趨勢,站在投資的角度,這很有可能就是下一個風口,那么我現在問你,假如是十年或者十五年以前,你也會投資這些項目嗎?”
李襄屏想了想,然后很看到的說道:“不會。”
“為什么?”
李襄屏笑了:“珊珊你是在考我吧,你別忘那時還沒有發現石墨烯,而在這種材料出現以前,當時的學術界和科技界普遍認為,半導體只能是硅基,那時候誰要提碳基芯片,一定會被認為是異想天開,是民科,是偽科學,所以在十年以前,誰要向我推薦那樣一些項目,我一定會把他們當成騙子,然后把他們轟出門。”
“就是了。”
說到這的時候,蔡珊珊在自己的辦公室摸索一番,然后摸出一本泛黃的老雜志遞到李襄屏跟前。
李襄屏一看,那上面好像是俄語,并且還有“1991”的字樣,而那一年,好像正是老毛子解體的那一年呀。
“這個是…….”
“這個是前蘇的一本權威科技雜志,這一本是那年二月份發行的年度第一期,這個雜志是季刊,你也知道,那一年前蘇就解體,所以這一棋呢,就是這本雜志的最后一期。”
蔡珊珊頓了頓,然后繼續對李襄屏介紹道:
“在這本雜志上,就有我之前提到的安德烈算法,里面提到了一個混沌算法理論,而這個理論,就有可能創造出你希望見到的棋神。”
“哦?”
見李襄屏依然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蔡珊珊突然笑了:
“李襄屏你也知道,現代科學技術的進步,一是靠新材料,二是靠新理論,比如你投資的那些碳基芯片和光子芯片,這就是靠新材料推動科技進步都是典型,而安德烈教授提出的這個混沌算法理論呢,很有可能就是一個新的理論。”
蔡珊珊頓了頓繼續說道:
“當然嘍,這種理論并沒有得到證實,并且本身可能還不完善,更重要是因為當年的特殊時期,甚至在國際上都沒多少人知道這個理論,而安德烈教授本人是二毛的人,他在93年年初就去世了,樹倒猢猻散,所以他這個理論常年被束之高閣,很少有人問津,整個理論也一直停滯不前,因此這個理論靠不靠譜,以我這水平當然也無從知曉,你需要找更多的專家去咨詢一下,不過你要有思想準備了,這樣的專家可不好找,一如當年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可能全世界能完全看懂的就沒有幾個,李襄屏,我現在羅哩叭嗦這么多,你還對這個投資感興趣嗎?”
李襄屏一聽當時就笑了,說句實話,其實還沒聽蔡珊珊介紹完,他就已經決定要投資這個項目。
原因很簡單,因為對于他這種人來說,錢多錢少已經無所謂,那什么“混沌算法理論”靠不靠譜也無所謂,整個項目最后能不能成功同樣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指望在自己去和三代狗較量之前,真正的“棋神”就能出世。
李襄屏真正在乎的,就是不能被別人當傻子和凱子。
很明顯,有了蔡珊珊的這番話,這個項目就已經符合他投資的條件了。
“…….唉,就算當一次凱子,也就只有你蔡珊珊有這本事了…….”
李襄屏心里這樣想著,然后就迅速和蔡珊珊敲定投資事宜,約好讓團隊的負責人到“維襄投資”洽談。
“李襄屏,你什么時候結婚呀?不,聽說你好像已經領證了是吧,那什么時候辦酒席呀?”
到了最后,面對蔡珊珊這樣的詢問,李襄屏直面她平靜一笑:
“具體時間還沒定,不過應該很快,我已經和丫丫說好,等我參加完人機大戰,就挑個日子把事給辦了。”
“哦,我知道你一直在和谷歌那邊洽談,怎么樣,比賽日期定了嗎?還有這次準備采取什么賽制?”
“初步定的是明年年初,對,大概就是明年春節期間吧,只不過因為谷歌方面的技術問題,敲定日期現在還沒有最后敲定,至于賽制,還是和上次一樣,和狗狗來一次五番棋吧,不過在用時上我有堅持,李世石上次下的是每方兩個小時,而下次,我堅持要求三個小時,呵呵。”
“到時加油,人類需要你來維護在最后的尊嚴,呵呵。”
李襄屏微笑向蔡珊珊揮手作別:“謝謝。”
辦完了這件事,時間也已經進入16年的9月,那么根據和谷歌方面的約定,距離斗狗也就只有半年左右時間。
回到家以后,李襄屏突然接到一個鵝廠打來的電話:
“啊?你們也準備研發一款圍棋AI?并且這款圍棋AI就準備命名為絕藝……”
李襄屏聽了當時就哭笑不得,自己讓“絕藝”提前問世了15年,難道現在就要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