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劍一峰的所有人都心神一震。
劍一?
雖然他們都知道道宗是劍一的,但是劍一峰才是劍一的傳承。
也就是說,這個劍一是他們真正開山老祖。
所以,這種神話般的先輩,還活著?
沒有人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
陸水也只是看著眼前的青年,眼前的青年帶著和煦般的笑容。
他看著陸水擺放了下眼前的棋盤,開口道:
“為什么這么認為?”
陸水看了棋盤一眼,道:
“隨便猜的。”
“那你覺得我是活的還是死的?”那青年依然帶著笑容。
對他來說談論生死好像不是一件不好的事。
如同有趣的事一般。
“跟墨云子前輩一樣,都是一縷神識。”陸水開口說道。
是的,這個人自然不可能是劍一本人,如果是本人,對方的威勢可不止這些。
劍一,光從他留下的一些東西來看,他絕對不比大長老差。
當然,對方到現在也沒承認自己是劍一。
不過一縷神識是真的。
“墨云子?”這青年男子有些意外,而后好奇道:
“你居然還見過他,他留下了什么?”
“道藏。”陸水開口說道。
“你拿了?”青年男子問道。
陸水搖頭,他感受著四周的風,道:
“共享給了所有人。”
聽到這句話,這青年男子就是一愣,感覺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
但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沒有去過多提墨云子的事,而是問道:
“你為什么會進大道迷宮?
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是的,來的是什么人,意味著外面的情況。
如果等來的是他預料的人,那么情況再糟糕也不會糟糕到哪去。
可是,跟他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是道宗,沒了嗎?
對于這個問題,陸水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
“劍一峰破例公開了大道迷宮。”
聽到這個名字,青年男子一愣:
“劍一峰?
原來如此。
脫離了道宗自成一派,也好。”
對于是不是道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傳承還在。
“這么說我現在的傳承是劍一峰了?”青年男子帶著笑意道:
“用我的名字命名,這些人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聽到這句話,陸水就知道,眼前這個人就是劍一。
道宗的劍一。
而外面劍一峰的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劍一峰真的是劍一的傳承,而且這位前輩承認了劍一峰。
怎么說呢?
這種感覺很奇怪,遠古先輩沒有否認他們,是一種榮幸。
無上劍道的主人,就是他們劍一峰的。
沒有人說話,一個個都安靜的在原地聽著。
能聽到先輩的教誨,是多少人夢想。
陸水倒是沒有什么感覺,他看著劍一,道:
“有些小問題想請教前輩,不知道前輩方便嗎?”
劍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位置道:
“坐吧。”
陸水沒有遲疑,他來到石桌邊,而后坐了下去。
就在劍一對面,而他們中間擺放的,是一副棋盤。
“下過棋嗎?”劍一問道。
“下過。”陸水開口回答。
“棋藝如何?”
“與前輩相仿。”
聽到這句話劍一一愣:
“我們下過棋?”
陸水伸手拿起了棋子觀看了下,道:“無上劍道中,與前輩對弈過三局。”
“你輸了?”
“我贏了。”
劍一一時間沒有說話,平靜了一會,才開口道:
“小友不是有問題嗎?
一邊下一邊問吧。”
陸水看著棋子,道:
“這棋子跟墨云子前輩的類似。”
聽到這句話,劍一笑了笑道:
“你真的一點都不簡單,本來我還心存疑慮,現在我信了。
這棋子代表著我留下的東西。
是為找到我的人專門留的,你修劍嗎?”
“不修。”陸水說道。
“那你知道無上劍道被誰拿了嗎?”劍一開口問道。
他想看看,跟他傳承有沒有關系。
如果有,他可以把東西留給對方,只要通過他的試煉。
只是很快,他就愣住了。
“被我得到了。”陸水開口說道。
劍一:“……”
可是他沒感覺到絲毫劍意,看來對方根本不用劍。
不用劍居然能得到無上劍意,這有些不可思。
不過有些可惜。
“前輩覺得無上劍道沒了有些可惜嗎?”陸水沒有等對方開口,繼續道:
“如果我說那時候有另一個人跟我一起到了最頂層,而他在那里握住了無敵的劍呢?
而這個人恰恰是劍一峰的人呢?”
劍一愣了下,道:
“他什么修為?”
“三階。”陸水道。
“三階?”聽到這個,劍一突然笑了,笑出了聲:
“我劍一峰還有這等弟子?
三階,晚是晚了一些,但是沒給我丟臉。
那么小友是不要我留下的東西了?”
陸水點頭。
不管對方留下了什么,他都不在意。
“那就隨著這霧擴散吧,有緣人得之。”劍一說道。
現在大道迷宮沒有劍修,但是劍一不在意。
這點魄力,他有。
“那么下棋吧。”
啪的一聲,劍一隔絕掉了里面情況。
一切聲音都無法傳出。
而在外面的那些人,有些驚奇。
尤其是在大道迷宮內的人。
剛剛那些話意味著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他們有一定可能撿到劍一這種存在留下的東西。
“跟著少爺,總感覺就是一種機緣。
少爺在哪機緣就在哪。
整個修真界都在撿機緣。”真武真靈內心嘆息。
別人對此可能還沒有太大的認知,但是他們知道的非常清楚。
他們少爺就是這么不可思議。
驚海內心嘆息,流火這個人真的可怕。
之前那些話,已經說明了一件事。
那就是這個人就是隱天宗少宗主,流火。
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一層,流火已經去了頂層,中間不知道隔了多少層。
東方茶茶松了口氣,然后選擇收回靈石以及果子。
香芋給她科普過來,有無上劍道就是流火。
流火不至于搶她靈石。
她這種小人物,也見不到流火這種大人物。
而在外面一個個就激動了起來。
“劍起,兩位大佬剛剛在夸你。”初羽碰了碰身邊的人說道。
“你說我哥哥,碰我干嘛?”劍落的聲音傳了出來。
她貌似有些高興,有人夸她哥哥呀。
而且還是他們劍一峰的先輩,最厲害的先輩。
她自然與有榮焉。
“額?這個位置不是劍起嗎?”初羽有些意外。
“我在你們身后。”劍起的聲音傳了出來。
他被那兩位談起,其實也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過不影響他手中的劍。
他上過最高層,這件事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
所以劍一峰其他人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剛剛前輩說什么你們聽到了嗎?”有人問道。
“不要問這么白癡的問題,說的那么清楚了,前輩留下的東西要直接分了。”
“有緣人得之,順著霧氣。
那我們能得到嗎?”
“前面隔了那么多人,你想呢?”
“那他們口中的那個劍一峰弟子是誰?”
“劍一峰三階天才,你說還有哪位?”
這個時候劍一峰的強者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劍一前輩留下的東西,怎么看也不簡單。
他們在這里很難得到的。
那么要進去嗎?
“等等看。”
只能看看是怎么回事。
這件事如果做錯決定,是會被嘲笑一輩子。
當然,他們的內心非常的激動。
不為別的,就為了劍一前輩的四個字:我劍一峰。
這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大的褒獎。
一個個現在都在等待,等待會有什么東西出現。
陸水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這里已經不再對外公開。
“你叫什么?”劍一直接執白子先行。
既然之前輸了,現在就不讓了。
臉面?
一縷神識要什么臉面?
死都死了。
死的多慘他就不知道了。
“晚輩陸水。”陸水開口說道。
說真名大概是為了尊重吧。
只是他感覺這位前輩不厚道,居然一聲不吭就先行。
陸水也沒有多想,而是拿起黑子下了常規的一步。
“陸小友,有什么想問的?”劍一又下了一子。
而隨著劍一跟陸水的棋子落下,原先的白霧,開始卷動了起來,中間有著道的痕跡。
只是這些痕跡并不明顯,還沒有到爆發的時候。
不過一些氣息已經開始通過白霧往外面擴散,只是擴散的速度并不快。
對于這種事,不管是劍一還是陸水,都沒有去在意。
對他們來說,或許下棋比較重要。
陸水放下棋子,姿勢好,聲音大,容易有氣場。
“想問問前輩對遠古時期的事,知道的多不多。”陸水開口說道。
劍一落子,聲音同樣響亮。
“知道不少,不過一些不好說,你可以先問問。”劍一開口說道。
“前輩對仙庭,神眾,以及佛門知道的多嗎?”陸水問道。
說著他就又下了一子,氣勢不減。
比氣勢他可不會輸。
劍一皺著眉頭,覺得遇到了勁敵,難怪無上劍道中的身影會輸。
這氣勢很獨特,力量雖然弱,但是一點不簡單。
但是他現在跟無上劍道的身影不同,那是沒有智力的。
現在的他有了更多贏的可能。
劍一下了棋,而后思索了下道:
“仙庭跟佛門倒是了解,但是神眾沒聽過。”
聽到這個陸水就知道,劍一隕落的時間比較早,神眾是后來出現的勢力,那時候劍一應該是不在了。
“那前輩對那個時代其他人有了解嗎?”陸水下了一子,繼續問。
“你可以問問看,比如告訴我這個神眾的創始人是誰,或許我就認識。
那個時代,只要足夠出名,我就認識。”劍一開口說道。
他的目光看著棋盤,現在剛剛開始,沒什么好思考的。
穩穩的來就好。
陸水沒有絲毫放水的想法,氣勢拿捏的很穩。
“神眷,艾絲。
應該是這個名字。”陸水開口問道。
這個名字是在那個會議得到的,所以他才猜測神眾的那位是神眷艾絲,但是會不會弄錯,他也不敢肯定。
“神眷艾絲?”劍一下好了棋,繼續道:
“是這個小丫頭啊。
一個天賦很強的后輩,不過實力可不比我們那些老家伙差多少,尤其還是神眷。”
“前輩覺得她會弒神嗎?”陸水繼續問道。
當然,下棋這件事也沒有落下。
聽到陸水這個問題,劍一笑了下道:
“看來陸小友知道的很多。
不過我很好奇,現在外面是什么情況。
知道遠古時期事的人,又多不多。”
“現時代修真界,以道宗,劍一峰,蟲谷,巧云宗等勢力為首。
想找出與他們幾家同等勢力的有,但是比他們強的勢力基本沒有。
而仙庭,佛門,神眾,最近開始活躍,他們正在這個時代復蘇。”陸水把棋子放在棋盤上,繼續道:
“至于知道遠古時期事的人,少之又少。
如若不是一些意外,我也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遠古時期的事,上一世都沒能知道。
雖然是不研究的錯,可是就是不知道。
“復蘇?”劍一笑了下:
“看來中間應該發生了不少事,這些勢力的人可不弱,道宗都在傳承,他們卻出事了。”
“聽說道宗的傳承斷了,劍一這個名字他們都沒聽過。”陸水補了一句。
劍一:“……”
好吧,道宗更差。
劍一又下了一步棋,陸水沒說話,跟著下了一步。
劍一只能繼續,氣勢沒輸,維持的很好。
“你既然知道弒神,那么應該知道真神是誰吧?”劍一開口問了句。
“玖,天地獨一真神。”說話間,陸水跟劍一又互相下了幾步棋。
這個時候白霧開始翻滾,道的氣息已經非常濃厚。
隨后開始瘋狂肆虐。
而在迷宮木棧的人,感覺的最為深切。
這不是單純的道的氣息,仿佛是引導的氣息,如同在教導人如何去走前方的路。
“是我的錯覺嗎?我感覺我的瓶頸在松動,而且前方的路好像清晰明了了起來。”
有些人察覺到了什么,而后在伸手不見五指的白霧中開始行走。
這氣息依然在擴散,只是速度沒有那么快而已。
而離的最近的人,反而最先遇到。
不過薄弱的氣息傳遞的非常的快。
在外面,一眾人感覺到了異常。
“這霧好像多了一些東西,可是對我們來說又好像沒有什么用處。”
“這就是前輩留下的東西?是不是普通了一些?”
“我們在外面感覺不真切吧?”
“可是里面什么情況我們又不知道。”
“可是大道碑文知道啊。”
“可是我們看不見啊。”
劍一峰一眾強者一時間也是沉默,他們也感覺到了異常,但是就是不確定異常是如何的。
或許還不夠激烈吧。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道碑文突然跟白霧互相呼應,而后,一道光照耀了起來,這光仿佛契合白霧,開始傳遞它的容顏。
“喂喂,你們看到沒有?”
“看到了,是光線。”
“對,大道碑文的光線。”
這時候一眾強者也看到了。
“大道碑文應該也是先祖傳下來的。”
是的,這契合的樣子,十之八九是這樣的。
他們就知道大道碑文是宗門一直都有的東西。
但是具體是哪來的,還真沒有人知道。
“不對啊,你們看上面的線不太對。”這時候有人開始觀察到光線的異常。
劍起他們也是看了過去。
他們看到那些延伸很長的線,倒是沒什么,可是一些本來不長的光線,突然開始往上延伸,而且速度不慢。
雖然離三分之一還很遠,但是這等于在為他們提升高度。
“可是為什么只有那些天賦一般的在動?”很多人心里有些疑問。
這個時候光線處于最下面,自然會被認為天賦一般。
劍一峰的強者也看到了,他們可能知道原因。
“再看看。”
他們沒有著急,而是在等待。
里面的情況剛剛開始,不會太晚。
“對,玖。”劍一下了手中的棋子,繼續道:
“天地獨一真神。
一位東奔西跑的真神,天真多事的女孩。”
天真多事?也是。
陸水心里想起了牙疼仙人,弱水三千,星司仙君。
這些人都見過玖,而玖貌似在幫他們。
就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前輩跟真神很熟悉嗎?”陸水問道。
劍一搖頭:
“不算熟悉,偶爾會見幾次,最后一次見面應該是在她隕落前不久吧。”
劍一下了一子,他感覺對方雖然在問問題,但是棋盤的心思一點沒減。
勁敵啊。
陸水沒打算輸給這位前輩,說什么也得贏下第一局。
“前輩知道真神是怎么隕落的嗎?”陸水下了手中棋子,開口問道。
“這個我沒法說太多,只能說是一種選擇,外加一些外在因素。
不過玖隕落的過程我不知道。
我在她隕落的同一天,應該就死了。
我的記憶停留在布置這里的那一天,所以那段時間的事,我不可能知道。”劍一說道。
他說的很平靜,仿佛不是在說自己的生死。
陸水倒是有些意外,劍一居然是在真神隕落的同一天死去的。
也就是說劍一的死跟真神有著直接的關系。
“那前輩應該知道那天要去干嘛吧?”陸水低頭下了棋,順口道。
“這個涉及到的比較多,我一縷神識不確定能不能說。
說了可能就當場暴斃。
所以還是不說的好。”劍一說道。
好不容易才能跟人下棋,沒有暴斃的必要。
陸水不會強求,繼續問道:
“前輩參加了弒神會議嗎?”
聽到這個問題,劍一看了陸水一眼:
“你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晚輩去過那個地方。”陸水道。
“那個會議我沒去,不過確實是那個會議拉開了弒神的序幕。
玖也在那之后接近隕落的時間。
到了你。”劍一下了棋,開口說道。
陸水下了棋,開口道:
“前輩知道召開會議的是誰嗎?”
劍一下了棋,沒有開口回答這個問題。
“換一個問題吧。”
陸水有些意外,居然直接不提。
“這個人危險性很高嗎?”陸水心里有些驚訝。
“前輩知道預言石板跟未來經這些東西嗎?”
這是陸水一直想知道的事,不過他覺得劍一不太可能會知道。
因為那時候神眾都已經成為大勢力。
也就是說,劍一早就死了不知道多久。
時間段相差太過遙遠。
果然,劍一搖頭:
“從未聽說過。
不過我有些好奇之前小友口中的會議。
那個會議小友知道多少?”
“除了發起人,還有五人參加,冥土洛三生,仙庭仙牧,其他的不確定。
不過佛門找人去了那里,所以佛門南無應該也去了,神眾的人同樣去了那個地方,所以與神眾有關的神眷艾絲,應該也去了。”陸水下了棋。
劍一點點頭:
“難怪小友會問神眷艾絲會不會弒神,神眾的力量如果跟真神有些相似的話,那么開創神眾的應該是她了。
雖然她是神眷,但是玖是不需要信仰的,艾絲的發展全憑她自己喜好。”
對此陸水沒有說什么,艾絲對他們來說,只是隨口提起:
“對了,我在那個會議中看到了邀請名單。
名單的最后寫著迷都,前輩知道是什么嗎?”
“這個時代有迷霧之都嗎?”
噠的一聲,劍一下了棋,繼續道:
“如果有,就進去。
迷都是個廣泛的稱呼,具體指什么,要看那個人怎么想的。
但肯定跟迷霧之都有關。”
陸水點頭,沒有再問有關迷霧之都的事。
這個地方只能等他哪天實力足夠,外加有空再去看看。
不然進去了就很難出來。
除非大長老把他撈出來。
又或者慕雪知道了,進去把他帶出來。
但是不管哪一種,都不是他想要的。
陸水看著棋盤,這個時候已經下了很多,幾乎占據了小半棋盤,棋局開始激烈了起來。
本想專心下棋的陸水,突然想到了一個小問題。
“前輩,我還有一個問題。”陸水開口說道。
“問吧。”劍一不在意陸水問什么。
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自然不回答。
陸水沒有遲疑,直接開口問道:
“前輩知道陸是誰嗎?”
這個名字他聽過多次,但就是一直沒法得到任何消息。
根本沒人記得住他,除了名字。
而劍一的實力,可一點不弱,或許有記住的可能。
此時劍一皺起了眉頭,他思考了下,道:
“有些記不住了,陸不會也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