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榮的那個表叔韓易是知道的,就是那個交警大隊的副隊長,名叫王正宇,年紀比韓易他們大了十幾歲,今年剛好三十五歲。
王正宇三年前還只是交警大隊一個分管的小隊長,也是機緣巧合,在一次例行公路巡查的過程中竟然讓他遇到了一個全國通緝的潛逃持槍殺人犯。那個殺人犯也是活該倒霉,好不容易逃到樂云的時候竟然讓一輛三輪卡給撞傷了小腿,于榮的表叔當時正好巡邏路過,于是就下車查看,沒想到那個逃犯看到警車閃爍自己先就心虛了,說話時破綻百出,言不達意。
憑著職業的敏感,于榮的表叔當時就懷疑上了,不過當時車里就他和另外一個同事兩人,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于是就巧妙周旋,然后暗地里用方言通知了臨近的幾位同事,那個殺人犯等到他們要帶他回隊里作筆錄的時候,竟然轉身就跑。
不過那個逃犯緊張之下卻忘了他的腿已經受傷了,沒跑出兩步就摔倒了,于榮的表叔當時也是表現神勇,一個飛身虎撲,就把那個逃犯撲到了在地上,在同事的協助下把那個逃犯制服,誰知道在那人身上一搜,竟然搜出了一把已經裝了子彈的自制火藥槍來,于榮的表叔當時那個汗津津地濕透了整個后背,一陣后怕。
不過就因著這個事,王正宇立了大功,還受到了暖州市里的通報嘉獎表揚,還上了電視報紙,隨后就在交警隊的職務改選中當上了副隊長,成了交警大隊成立以來最年輕的一個副隊長。
年紀輕輕就已經當上了交警大隊的副隊長,自然是前途無量。
當然了,王正宇能當上這個副隊長,這當中除開立功的成份不談,也和王正宇這人平時就精明能干,七竅玲瓏,深得領導欣賞是分不開的,借助此次的機會,順利提拔那是水到渠成。
不過更重要的是,于榮的表叔和對于榮這個表侄子真的很不錯,這王正宇大概是因為就一個獨生女,所以對于榮這家族里的男丁就特別親一點,兩人的那關系就是比親叔叔也不吝多讓。
韓易可以肯定,只要于榮開口,再把事情給他講明了,憑借他表叔那個精明的頭腦,不難明白其中的商機,從他那里借錢出來也就容易了。
“阿榮啊!事情宜早不宜遲,要不,我們今天晚上就請你表叔吃個飯,把事情和他聊一下。”
韓易給家里去了個電話,說晚飯不回家,和于榮就在外面吃了,交代清楚之后看著時間已經不早,韓易和于榮一起出了茶樓,招了輛出租車趕到了國貿大酒店,他和于榮約了王正宇六點吃飯,現在已經差不多五點半了。
身為主人,趕早不趕遲,也是一個禮貌關系,更突出誠意。
等到他們點好菜,剛坐進包廂沒幾分鐘,王正宇就過來,一進門就笑著說道:“你們這小哥倆今兒個是去哪里偷了還是搶了,竟然會請我到國貿來吃飯。”
韓易作為于榮多年的死黨好友,和王正宇自然熟識,當下就笑著道:“王叔還真是說對了一半,不過我們是既沒偷著也沒搶著,卻是撿到錢了。”
“嘿嘿,你這小滑頭,說了,找我什么事?”王正宇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一邊就笑問道。
“先別忙王叔,我們倆是找你有點事,等會還是邊吃邊談吧!”韓易笑著道,一邊就吩咐了服務員上菜。
王正宇也不著急了,就笑呵呵地坐那里等著。
幾分鐘的工夫,冷菜上齊了,韓易就起身給王正宇倒了一杯茶,說道:“王叔,這次找你來呢,主要是我和于榮想做點小生意,現在項目也確定下來了,你見多識廣,想找你給我們參謀參謀。”
“哦!”王正宇正伸了筷子想夾塊牛肉片,聽韓易這么一說,連菜都不夾了,一縮手把筷子放到了桌上,詫異地問道:“你們倆想合伙做生意?”
“嗯!”“是的!”韓易和于榮兩人同時點頭。
看得出來王正宇是真心關心他們的事了。
韓易就舔了舔嘴唇,在腦里組織了下言語,開口說道:“王叔,不瞞你說,我和于榮兩個想一起投資一個電子游藝廳。”
“電子游藝廳……”王正宇思忖了一下,然后點頭說道:“項目倒是不錯,投資少,回收快。不過這個東西其他人搞得也很多,你去西門的那學校邊上看看,都有七八家了,一般這東西做得都是學生的生意居多,不過有一點比較難辦,就是這個特許經營許可證,你們要做的話,可是不能和那些學校邊上的小店比,他們都是沒證的,但是成本輕,用得都是老掉牙的機器,也就是騙騙那些學生的錢,隨抓隨開。”
王正宇不愧是見多識廣,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把一些細節和利弊都考慮了進去,聽得韓易和于榮連連點頭。
這時候門口的服務員開始端著幾盤熱菜上來了,韓易也就住了口沒有接著話題往下說,等熱菜放好了就開始熱情地招呼王正宇吃菜。
幾人都是熟滋滋的關系,自然就少了那些虛的客套,于榮在那茶樓喝了幾個小時的茶,肚子里也早就空了,拿起筷子招呼了王正宇一聲,自己倒是先夾上了。
三人都心有默契地大吃了一會,王正宇就住了筷子,拿起邊上的濕巾擦了擦嘴,笑著道:“這幾天下來,還是和你們這頓菜吃得最舒心,這要是在家里的話,更痛快。”
韓易就嘿嘿笑了說道:“王叔,你這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有多少想求著別人請客都沒得來,呵呵,這人吶,要是沒個身份地位,別人還不想拿你來湊熱鬧呢。”
“那倒也是!”王正宇深有感觸地點頭,“我當初還是個小交警的時候,別人還真是沒拿你當回事,別看我們這警服穿了身上看著挺威風的,在那些有錢的有權的人眼里,你連個屁都不是,后來當了小隊長了,才算是有了點面子,不過還是不招人待見,直到我升到副隊長了,呵呵,人家才確實拿你當那么回事了。”
王正宇說話的時候雖然臉帶微笑,不過這話語之間卻不難聽出那種苦澀中又微帶著自豪的滋味來,至于是苦澀居多還是自豪居多,還真的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又或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