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西境的郊外,一群傭兵在圍觀剛剛砸死疾風狼的克萊因,而其他商隊的人員,包括霍滋沃格的幾個法師,都站在傭兵的外圍。
一個從天上掉下來的家伙,看著還是挺唬人的,而且他把疾風狼砸死之后,自己的身體居然還沒碎這就有點厲害了。
一名傭兵走到了克萊因的身旁,摸了摸他身上的骨頭說道。
“全身骨頭都碎了,沒救了,散了吧。”
另一個人說道。
“要不,我們做點好事,把他埋了!也算報答了他把疾風狼砸死的恩情!”
幾個傭兵有些自說自話的意思,他們的手也在翻找克萊因身上的東西。
“這一地的骨頭是從哪來的?感覺有些奇怪。”
“也沒什么奇怪的吧,可能是他的骨頭,又或者是疾風狼的骨頭。”
“笨蛋,疾風狼的骨頭是淡黃色的,這些骨頭都是純白的,而且大小也不一樣。”
“管他那么多呢,先看看有沒有什么值錢的。”
幾個傭兵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雖然不會進行搶掠,但克萊因這種從天上掉下來的,基本就屬于外財了。
克萊因身旁的劍,還有那本魔法書,一看就不是凡品,所以他們起了點歪心思。
此時,見到霍滋沃格的法師們來到朝里面走來,這些傭兵連忙說道。
“你們管他是什么骨頭呢?逝者需要安息,快,趕緊挖個坑把他埋了吧。”
他們的話語有些怪,也有些可疑,就在他們準備把克萊因抬走的時候,一個霍滋沃格的年輕男法師,指了指克萊因的手。
“不對,這個人好像沒死,我看到他手指動了,你們先把人放下。”
“我好像也看見了。”
“是啊,如果人沒死的話,可不能隨便埋人。”
隨著小男孩的提示,更多的人看見克萊因動了,幾個傭兵臉色有點難看,不過他們也沒辦法,霍滋沃格的人,他們還得罪不起。
最終,傭兵們只能放棄克萊因身旁的魔法書,悄無聲息地拿走了克萊因的輝月之光,然后就對克萊因不管不顧了。
年輕的男法師看見了傭兵拿走克萊因長劍的這一幕,但他剛想上前阻止,他的導師迪蘭卡就阻止了他。
“肖恩,你已經救了這位先生,而且這些傭兵的實力不弱,他們也只是求財,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他們,很有可能會爆發沖突。
我們雖然是霍滋沃格的人,可人一旦失去了理智,根本不會管你是什么人,出門在外,安全第一,知道了嗎?”
這位叫肖恩的年輕男法師,認真地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剛才是我魯莽了,迪蘭卡老師。”
在傭兵們離開,確認克萊因還活著之后,商隊也重新開始忙碌起來,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不太適合繼續前進。
而疾風狼的尸體也很有價值,肉可以作為食物,其他的東西也是材料,所以傭兵和商隊的成員還是決定優先處理疾風狼的尸體。
而全身骨頭摔碎的克萊因,一時間居然無人問津了。
喊救人的時候,大家都會來圍觀,但真正要到執行救人的時候,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忽視。
肖恩看著克萊因,朝著自己的導師問道。
“迪蘭卡老師,現在怎么辦?如果不救他,他可能會死吧”
迪蘭卡看著肖恩,這個學生什么都好,成績優秀,天賦也很出眾,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善良。
不是說善良不好,而是現在的泰爾瑞拉,善良的人,一般活的都不太好。
“先把他抬到我們的馬車里吧,我只會一些簡單的傷口處理,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他,其他人也來一起幫忙。”
一眾法師學院應聲道。
“好!”
霍滋沃格的小法師們紛紛出力,將克萊因抬到了他們的馬車上安頓下來。
二階法師迪蘭卡摸了摸克萊因的后腦,心里產生了很多的疑問。
克萊因的頭骨明明都碎了,為什么腦子沒摔出來?其他的身體部位也處于一個差不多的狀態。
正常情況下,人以那個速度摔下來,不都應該摔成肉泥了么,難道是之前的那些骨頭?
迪蘭卡雖然搞不明白克萊因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但當務之急的,還是為對方包扎傷口。
就在迪蘭卡為克萊因包扎傷口的時候,一名叫阿克曼的學生開口道。
“迪蘭卡老師,這個人長得好兇狠,而且又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萬一我們救了一個壞人怎么辦?”
迪蘭卡的手停頓了一下,正要回答的時候,一旁的肖恩已經開口說道。
“阿克曼,學院應該有教導過你,無論在什么樣的情況下,都不可以以貌取人吧?
長得兇狠就是壞人,長得漂亮難道就是好人嗎?這是誰告訴你的?”
這個名叫阿克曼的學生盯著肖恩,對于這個一直壓自己一頭的家伙,他頗有些不服氣。
“雖然以貌取人不對,但大多數時候,相貌是可以反映一個人的性格的,這點,學院的老師應該也有教過吧?”
迪肖恩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阿克曼說的是實情,大部分時候,以貌取人都是正確的,因為一個人的性格,脾氣,行為習慣,真的會影響一個人的外貌。
一個人的性格基本寫在臉上,不說絕對,百分之60以上的人都是這種情況,這個比例已經夠高了。
而從一個人的身材,就能看出對方大致的習慣,對方是否自律。
走路的姿勢可以看出家庭教育是否優秀,因為走路都歪七扭八的人,家教一般都不怎么樣。
從一個人的穿著打扮能看出這個人的審美,如果一個人指甲很干凈,那這個人一般都是很哎干凈的人。
這些都屬于以貌取人,但都絕對是有著道理的。
而克萊因現在因為身上的傷痕還沒有修復,極短的頭發,怪異的眉毛,怎么看都像是個兇徒,這樣的人一般都是出現在安全部的通緝令上。
不過雖然肖恩知道阿克曼說的是實情,但他依然不想放棄救治克萊因。
“阿克曼,也許你說的對,但這種時候,我們不能不救對方,雖然對方可能不是好人,但你也不能確定他就是壞人”
“行了行了,別跟我來你那套道理。”
阿克曼的不滿地打斷肖恩,臨走前,他的目光在克萊因的魔法書上停留了一會。
夜里,在迪卡蘭為克萊因包扎好傷口之后,馬車也就平靜了下來,這些霍滋沃格的法師又交流了一些魔法學術,聊了一些八卦之后,便陸陸續續地睡去。
靜靜躺在馬車上的克萊因完全能聽見這些人的話,其實他摔在地上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畢竟是從世界之巔的高度掉下來,如果還沒醒,那八成是摔死了,沒有說話,只不過是因為傷得太重,根本動不了。
而且在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克萊因也不愿意強行壓制傷勢進行行動,這些人愿意救他,那就讓他們救,那個叫肖恩的小子,克萊因也記了下來。
現在到了一個相對平穩的環境,克萊因的魔力開始催動骸骨的生長,新的骨頭快速替換掉原本已經完全碎裂的骨頭。
碎裂的骨渣從他的指尖,腳尖,頭皮,脊柱四個地方,緩緩地排出體外。
有了新的骨頭,克萊因勉強算是能夠活動了,但每動一下,身體里都會傳來劇痛。克萊因緩緩睜開了眼睛,想著之前的情況。
“我明明在吸收迷霧龍魂,為什么會從天上掉下來?難道是阿加莎把我踹下來的?難道她想殺我?”
克萊因受了傷沒事干,腦子里就忍不住胡思亂想。
當時遺跡之中只有他和阿加莎兩人,如果自己出問題,那肯定是阿加莎動的手腳,然后越想越有可能,越有可能他就越氣。
“這個女人,我好心好意放過她,跟她和平相處,她居然要殺我,這口氣忍不了,下次見到,一定要讓她好看。”
還在龍裔遺跡吸收龍魂的阿加莎莫名其妙打了噴嚏。
“怎么回事?我這個體質,還能感冒?也不知道克萊因這家伙怎么樣了,不過我是普羅米修的弟子,和他算是敵對勢力吧,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不行,他龍牙的錢還沒補給我,我得去找他要,順便再見見那個莉莉絲,看看她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阿加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克萊因扣上了一頂殺身之仇的帽子,下次見面的時,打招呼的方式,就要改成炎爆術了。
就在克萊因躺著恢復傷勢的時候,那名叫阿克曼的霍滋沃格學生,緩緩來到了克萊因身邊,不過克萊因早已經閉上了眼睛。
看著克萊因身旁的碎骨,阿克曼有些奇怪。
“這些骨頭是從哪冒出來的?而且全部都是碎的,哎,不管了,先把書拿走再說。”
阿克曼伸手拿起了放在克萊因身邊的克萊因之書,悄悄地走了下去。
躺在馬車上的克萊因微微笑了起來,他的魔法書都敢拿,這些人還真是不知死活,上一個貿然拿他東西的人,墳頭草都一尺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