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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御駕親征

  楊廣對別人不放心,但是對于李淵卻很放心。這個放心并不單單是因為李淵是他的表哥,關系到天下江山,不要說是一個表哥,就是李淵是他親哥,他也同樣不會因為這個就放心于他。

  真正讓楊廣放心的是,楊廣自認為早看透了李淵。李淵七歲襲唐國公爵位,年輕之時也是長安城中有名的公子哥。長得俊俏無比,更兼十分風流。但是后來外放為官,當了差不多快二十年的外官太守,可是政績卻十分的平庸,甚至屬于中下的一類。后來調進京,先后擔任了殿內少監、衛尉寺卿,可以說是表現十分平庸。

  甚至后來因楊玄感叛亂,他臨時給了李淵極大的權力,讓他節制了關隴十一郡的兵馬。那是一個巨大的權利,那時他也對李淵起了警惕心,不過李淵后來的表現讓他放心了。手握十一郡兵馬,結果也只是整日花天酒地,不說整軍備武,就是坐堂辦公的時間都十分的少。

  現在李淵擔任河東慰撫大使,不過是幫他在河東監察百官罷了。

  李淵出身關隴貴族,又是皇戚,本身卻沒什么能力,這樣的條件讓楊廣十分看重。在他看來,李淵沒能力沒野心,但是本身的身份和家族的勢力,卻是能夠在短期內壯大到和宇文閥、裴閥相制衡。他要的只是一個分走宇文閥、裴閥手中權利的人,并不是真正想扶持起一個野心之人。

  有了楊廣的命令,禁衛軍、大理寺,京兆府都迅速出動,關閉城門,封閉宮門,各坊各市關門收鋪軍隊官差挨家挨戶搜捕清理。

  而陳克復等人在金吾衛趕到之后,也是迅速的將那些黑衣人擊敗。

  不過這些人卻十分的狠,見事敗居然全都服毒自盡。雖然最后通過尸體也能查出他們的身份,可是人死之后卻再也不可能從他們和身份追查到其背后的指使之人。

  “陛下,大理寺已經初步查清,參與行刺陳大人的三百名刺客全都是禁衛軍,而且他們來自禁衛軍各支部隊既有驍果軍也有羽林軍,還能驍騎軍,甚至連城外大營的外府番上府兵也有。三百人除大部被當場擊斃以外,其余之人全部服毒自盡。所有人身份都已經確認最高軍官不過是伙長,且這三百人大都是天下各地之普通百姓出身。”

  紫微宮兩儀宮之中,幾十位大臣都已經召集進宮楊廣端坐墀臺之上。此時大理寺少卿,一名年過花甲的老臣徐朗正向皇帝稟報最新情況。

  陳克復、蘇威、宇文述、裴蘊、裴世矩、虞世基六位掛有參掌朝政的大臣全都到齊,此時正坐在楊廣近前的墊子之上。陳克復經過一場刺殺卻什么事情也沒有安然的坐在那里。

  事實上,當金吾衛快速趕到之后,陳克復就已經判斷出,這絕對不是楊廣要殺他。如果楊廣要殺他,金吾衛不可能這么快趕到。推斷出不是楊廣要殺他后陳克復反而有些高興起來。

  不是楊廣暗殺他,那么結果已經很簡單了。不是宇文述就是裴蘊或者裴世矩但是不管是哪個,反正他陳克復一點事情沒有。而經過這一事,他敢相信,他們這樣的暗殺異己的行為肯定會觸怒楊廣。接下來的,肯定吃虧的不是他。說不定,他這次東都之行,接下來還會相當安全。

  “著刑部、大理寺會同河南府共同追查此案,必須一個月內將事情真相探查清楚。”楊廣掃視了一遍下面的大臣,冷冷的道。

  幾位被點到名的大臣心里也都有些數,這件案半估計最后只能是找些倒霉鬼來替死了。能出動這么多禁衛刺殺陳破軍的人,又豈是好追究的。

  楊廣掃了他們一眼,早看出了他們的心思,不過他卻沒有說半句話,他要的不過是借這件事情來做文章。至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他無需知道。他是天子,做事講的既不是律法,也不是公正公平。他講的是勢,制衡之道。哪怕這件事情真的跟宇文閥和裴閥沒半點關系,

  楊廣也不會因此而放過他們。,

  “禁衛軍乃朕身邊親衛,卻做出此等行刺朝中重臣之事,實在是讓朕失望至極。自即日起,禁衛軍必需徹底清查。”一通雷霆之怒之后,宣旨官上殿宣旨。

  “大隋皇帝令,除宇文述左翊衛大將軍之職,調為兵部尚書。裴婁除御史臺御史大夫職,調民部尚書。蘇威除遼東慰撫大使、納言,加封尚書左仆射。李淵除山西、河東慰扶大使,加封太原留守、納言,參掌朝政。在室韋之地,新建對山、欠山、深末、完水四郡,除克復納言、遼東留守,加封陳克復為尚書右仆射、對山、欠山、深末、完水四郡太守,兼知遼東、室韋十一郡軍事。晉樊子蓋遼東留守,左武衛大將軍裴仁基為遼東副留守”

  長長的一封圣旨,一次性涉及了近百人的官職調動。最次也是正五品以上的文臣武將,這樣的調動事先沒有半點風聲,讓眾臣都是大吃一驚。

  對于朝中的大臣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地震。圣旨頭一個就是宇文述,被免去了左翊衛大將軍之職,改成了后部尚書。這相當于直接免去了他的掌兵權,今后京城的禁衛軍再也不歸他管。雖然還掛著一個參掌朝政的頭銜,但誰都知道,這表示他在皇帝面前失寵了。

  宇文述聽旨謝恩之后,整個人一下子跨了下來。一張臉無比慘白,雙目無神的坐在墊子之上。現在他的心中滿是后悔與恐懼,他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的會是什么。

  和他同樣表情的還有裴蘊,御史大夫正三品,民部尚書卻只有從三品。這是一個極其不好的信號,過去他執掌御史臺,等于就是楊廣手中的一把刀。如果看哪個不順眼,他就會順著楊廣的意,指使御史彈劾那位官員。他就是楊廣的狗,讓他咬哪個,他就咬哪個。現在楊廣卻一下子不讓他咬人了,他不知道,接下來,是不是輪到新的御史臺來咬自己了。

  有人憂愁有人歡喜,滿頭白發的蘇威沒有想到,自己被發配到了遼東之后,居然還能再次返回朝廷。而且居然還登上了左仆射之位,這可是真真切切的宰相之位。他做過尚書右仆射、納言,卻從沒有做過這個百官之首的左仆射之位。縱橫大隋朝堂之上近三十年,他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還能登上這個位置。心中激動的無以復加,差點就要暈過去了。

  而匆匆進宮而來的李淵同樣是激動的嘴唇發抖,混跡官場幾十年的他沒有想到,這幾年居然接連升官,從偏遠之地的太守升到京城中樞,如今更是直接加上了納言之外,還給了參掌朝政的大權、直接拜相。就連他的三個兒子,也都是給了個不小的官職。從今天起,他就是朝廷的第七位參掌朝政,第四個掛有相位的宰相。

  陳克復坐在那里看著眾的或激動或驚惶,心里卻是五味俱陳。楊廣給他加了個尚書右仆射,看似是升官了。可是卻把他手中的遼東留守一職給免了,雖然還掛著知遼東、室韋十一郡的軍事,可是卻等于徹底的被從遼東撇開了。

  從一方面講化終于如愿的留在了遼東,可是卻被從遼東趕到了更遠的室韋。更加讓他警惕的是,裴閥的裴仁基居然被調入遼東任遼東帶留守,這讓他十分的擔憂。遼東本來就有了數位大將,如今又加一個,這無疑是楊廣想要將他徹底從遼東摘出去。

  楊廣長身而起,讓兩名內侍將桌上的那副地圖展示在眾臣面前。

  “破軍可知朕讓你繼續留在室韋,而非馬上調入京城輔佐朕的原因?”

  陳克復行了一禮“陛下心是看過臣的條陳,讓臣居于東突厥之北,以牽制東突厥之兵馬,讓其不敢妄自南下。”

  “卿之奏表,朕閱后甚慰,有卿在,即是我大隋之長城也。”

  “為大猜守土,為陛下守土,是臣之本份。”

  楊廣撫須笑了數聲“君臣之交,貴在知心。卿有此意,朕心甚慰。如果朕讓卿年后主動進攻東突厥,將其兵馬北調,到時朕再御駕親征,親率大軍自南面而伐突厥,卿可愿意為朕先鋒?”

  陳克復愣了一下,這突厥大草原無邊無際,綿延萬里,更兼得此時的突厥兵強馬壯。放棄自己的城池要塞之優勢、山11之險峻,卻主動跑去草原和突厥人打仗,這不是扯蛋?更何況如今天下盜匪未平,楊廣卻又打算親征,這豈不是自取滅亡?難道楊廣真是打仗打上癮了,而且居然還老想親征。一想起他兩次親征高句麗的結果,陳克復都有眉頭緊皺。

  “陛下,突厥不是高句麗,要想打突厥在于后發置人,在守不在攻!”陳克復雖然巴不得楊廣早點自取滅亡,不過也不愿意看著無數中原漢人再因楊廣的意愿,而無辜的命喪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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