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佬精分嚴重啊!
明明平日里一副高嶺之花性走冷淡風,現在無縫切換這副詭異的樣子,毫無違和感。
她臉再次有發熱的趨勢,謙卑地舉酒瓶:“我錯了,您是大佬,陰陽怪氣還是您贏了……我敬您。”
唐幕說得對,不要跟妖怪一般見識。
柏蒼瞧著她嘴唇被酒液染得嬌嫩潮潤,他微微瞇了下眼,也沒有再繼續某個少兒不宜的話題。
他皙白指尖摩挲了下金絲鏡架,把斯文的眼鏡再次戴回高挺的鼻梁上:“有沒有興趣工作之余當我的兼職秘書?”
溫念白一怔,有點好奇又警惕。“兼職秘書,是做什么的?”
大佬開薪資還是很大方的,是個好主顧。
柏蒼淡淡道:“我需要一個優秀理性的合伙人,進行資源整合,統籌雙方優質資產,強強聯合,促進我在國內事業發展,這件事情上,唐幕負責替我物色人選。”
他頓了頓,有些譏誚地道:“但是結果如何,今晚你也看到了,唐幕那個低效率的白癡推薦的人什么樣!”
與沒有實際考察過的對象見面,實在是一件浪費時間和低效率的事!
溫念白:“……。”
原來,柏先生回國的目的,除了發展事業,還有尋找婚姻上的合作方?
她還以為自己在聽什么集團并購事宜或者在聽風投評估。
難怪今晚他會答應唐幕過來夜店相親。
這可真……TM是柏先生的作風能干出來的事情。
她眨了眨杏仁眸,依然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副總,你不需要或者相信愛情,卻需要婚姻?”
柏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婚姻只是一種不完美的制度,但制度可以查缺補漏,而你相信的愛情,屬于非理性的唯心主義,無法約束。”
溫念白只覺得頭大,舉起手表示終止話題:“好的,我不理性,您理性,這個問題打住!”
她不想討論了,免得被他洗腦。
“那我們就來理性地討論一下您需要的生活秘書的報酬和工作職責范圍?”
柏蒼修眉微挑:“你愿意犧牲大部分個人時間?”
他記得她當初可是相當抗拒住在他這個上司對面。
溫念白聳肩,自嘲一笑:“在一線城市立足不容易,而您是個大方的雇主。”
明月居的房子,沒有過戶到她名下前,就像邱律師說的,對方都有反悔的可能。
但最壞的情況下,她也能拿到首付和增值部分。
可現在房子均價翻了一番,她拿到手的錢在現在已經不夠買一套同樣面積房子的首付了。
經此一役,她深刻認識,房子大部分時候比男人的甜言蜜語靠譜一萬倍了,尤其是一線城市,她得繼續賺夠補足新房子首付的錢。
柏蒼輕晃了下手里的酒杯,輕描淡寫地道:“你工作范圍很簡單,主要是處理和考察唐幕推薦過來的人選。”
他想起唐幕那不靠譜的樣,臉色就愈發冰冷:“然后,根據我的要求篩選出合適的人,并且安排見面與后續一系列事宜。”
溫念白聽著點點頭:“嗯,我懂了。”
她頓了頓,突然一副發愁的樣子瞧著他,清美的臉孔上滿是為難:“主要吧,您的魅力很容易引發類似今晚的‘事故’,要處理這種事,會花費很多的心力和精力,甚至體力。”
被他愛慕者滿場追殺的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她試過了。
柏蒼瞧著面前大兔子滿臉都毫不避諱地寫著——“這可是麻煩事,需要加錢!加錢!!”
他修眸微彎,低笑出聲:“呵……你現在公司月支多少薪水,我這邊開同樣的價格,當然,翻譯費是另計的。”
溫念白聞言,腦瓜迅速地運轉計算起來!
雙倍薪水加上翻譯費,如果柏蒼這兼職生活秘書的差事能維持一年以上,她再省著用點,兩年能把新房剩下不夠首付的部分補齊!
她忽然覺得生活又有了奔頭與期待!
她強行忍耐著興奮,笑得無比親切地舉起啤酒瓶:“能為副總效勞,我必定肝腦涂地,萬死不辭!”
柏蒼瞧著她線條柔和漂亮的杏仁眸因為愉悅異常地明亮,雪白的臉頰染了酒意的嫣紅。
整個人就像他打獵時在蒼冷黯淡的黑森林里看見的星星點點鳶尾花。
不,應該說更像某種涂抹了果醬層的莓子蛋糕……
他忽然直起身子,半傾身過去,舉起RiedelRock方角水晶威士忌杯與她輕碰了下杯子:“合作愉快。”
柏蒼的聲音清冷幽和里帶著點威士忌熏出來的喑啞,靠近她的時候,他的氣息便半覆了過來。
溫念白捏著瓶子舉杯的手一頓,昏暗的房間里,這個距離,她能很清楚地看見柏蒼的臉。
他垂著蝶翅一般的長睫,半邊側臉隱沒在射燈之外的黑暗里,金絲眼鏡后的鳳眼黯沉幽冷,看起來有點詭異。
過近的距離甚至令她敏銳地察覺到,他的呼吸再次若有若無地撫過自己胸前裸露在外的雪白皮膚。
那冰冷的,潮濕的氣息讓她莫名其妙地感覺半個身子麻痹了下,原本的興奮稍微壓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么,她愈發覺得被對方目光打量下的自己,像某種食物。
她不動聲色地跟他碰了下杯,向后靠離開他氣息的勢力范圍,邊喝啤酒邊問:“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回去?”
柏蒼輕推了下眼鏡,微微一哂:“吃完了么,吃完了,就可以走吧。”
那種意義不明卻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感覺瞬間消失了。
她幾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她看了一眼面前被她吃了大半的食物,垂下眸子,試探著問:“要不要再點些別的,我看您今晚也沒吃什么。”
柏蒼玻璃一樣的漂亮眼珠沒什么表情地看向她,淡淡道:“沒胃口。”
溫念白瞅著他,只覺得柏蒼除了氣質有些陰郁慵懶,但清冷的樣子沒什么異常。
她問:“那我們回去吧,我來叫代駕?”
雖然不知為什么,今晚的柏蒼偶爾會給她一種“餓”的感覺,但也許是因為夜店光線昏暗的錯覺吧。
溫念白在車上跟金璐保證了半天自己情緒很穩定、一個人住沒事兒,說得口干舌燥才得以掛了電話。
唐幕那家伙自然很高興溫念白沒有霸占他的小辣椒,他現在對金璐興致很足,還沒興趣換口味。
柏蒼支著臉頰看著前方,淡淡地道:“金組長跟你關系很好。”
溫念白笑了笑,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我們大學就認識了,就像您跟唐幕。”
柏蒼沒有再說什么,一整天喧鬧下來,兩人都默契選擇了安靜。
一路無話,回到仙居一號,溫念白正準備回房間。
柏蒼忽然轉身看向她,輕推了鼻梁上的眼鏡,忽然開口:“對了,你……”
“有什么事,您說?”溫念白一頓把手悄悄伸進自己的包里按住了防狼噴霧,漂亮的杏仁大眼微彎,神色卻分毫不顯。
大半夜在家門口被男人叫住,就算知道對方不缺女人的,也總該謹慎一點。
瞧著面前防備的小獸一樣的她,柏蒼微微瞇起了下眸,臉上的浮現出淡冷平靜的微笑:“明天下班簽附加協議,別忘了,秘書小姐。”
溫念白清美的臉上泛出笑來,點點頭:“好。”
目送著柏蒼進屋,她才松懈了防備進屋。
她沒有瞧見的是,柏蒼關上門的那一刻,忽然轉身,微微歪著腦袋,沒什么表情,目光冰涼又專注地盯著她的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