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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司律幡然醒悟打臉,五爺馬甲掉一地

  一廂情愿。

  甚至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聽到這番話,司律愣住了。

  臉上的血色消失得一干二凈。

  這一瞬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司律端著杯子的手都在發抖。

  聽錯了。

  肯定是聽錯了。

  他跟趙雪吟明明是兩情相悅。

  怎么能算是一廂情愿呢?

  司律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隔壁的對話也還在繼續著。

  李朝陽看了眼趙雪吟,不動聲色地將袖子挽起來,語調不緊不慢,“趙小姐,我知道現在有很多職場女性都不愿意曝光戀情,您這樣說,我也能理解您!”

  眼見誤會越來越大,趙雪吟非常著急。

  她要嫁的人是五爺,可不能因為一個司律壞了全部的計劃。

  她早知道司律的一向情愿會壞事,但她沒想到,五爺也會因此產生誤會。

  不行。

  不能再讓五爺繼續誤會下去了。

  她得把事情說清楚。

  趙雪吟接著道:“李特助你誤會了,我和司律半點關系都沒有。這么長時間來,真的只是他在自娛自樂,一廂情愿而已。”

  李朝陽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您確定是司律先生在一廂情愿?可我在順羲財團聽到的傳言可不是這樣的,大家都說您和司律先生是郎才女貌!”

  郎才女貌?

  她和是司律之間算哪門子的郎才女貌?

  司律只不過是給他們趙家打工的而已。

  一個打工仔,還妄想跟她在一起?

  簡直是可笑!

  趙雪吟抬手理了理頭發,“實不相瞞,司律已經想做我們趙家的上門女婿很長時間了!甚至想方設法的在討我爸的歡心,其實我爸也不太喜歡他,但礙于上一輩的情誼,加上我爸這個人心腸又比較軟,也不好不搭理他,所以才一直沒有跟他撕破臉,說起來,司律也是個沒眼力見的,我爸明明一點都不喜歡他,可他卻自信心滿滿......”

  說到這里,趙雪吟嘆了口氣,接著道:“其實這些不切實際的話都是司律找人傳出來的,我跟他真的沒有任何關系。人言可畏,他就是想借著這些傳言來坐實我跟他之間的關系。”

  趙雪吟從沒有在公眾面前承認過她跟司律的關系。

  那么,順羲財團里為什么會有那樣的傳言傳出來?

  分明就是司律讓人傳出來的。

  不要臉。

  司律簡直就是不要臉極了!

  他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李朝陽點點頭,有些不敢置信的道:“沒想到司律先生看起來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內地里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害得我差點誤會二位真是情侶,不過,這司律確實是配不上趙小姐,先前誤以為二位是情侶的時候,我還好一陣惋惜呢!”

  惋惜?

  李朝陽有什么可惋惜的。

  真正惋惜的人五爺。

  只不過是接著李朝陽的口說出來而已。

  趙雪吟心里非常激動,表面卻按兵不動,裝作很惋惜的樣子道:“其實我也沒想到司律是這種人!不過這也不奇怪,有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在我及時看清了他的真實面目,這才沒有造成實際損失。”

  李朝陽點點頭,很贊同趙雪吟說的話。

  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司律就這么靠在椅背上。

  臉上毫無血色。

  他從來都沒想過,他在趙雪吟心里就是這種人。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的話,他不會相信的這些話是善良單純的趙雪吟說出來的。

  這樣的趙雪吟,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陌生極了。

  可笑。

  簡直是可笑。

  他還天真的以為,趙雪吟心里有他。

  他們是相互喜歡彼此的。

  其實,他在趙雪吟心里,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趙雪吟一直在利用他。

  想到前幾天的自己,還為了維護趙雪吟對楊文昊大打出手,司律連腸子都悔青了,比小死了一回還要難受。

  楊文昊說的沒錯。

  蠢貨!

  他才是真正的蠢貨。

  蠢也就算了。

  他還聽不進去良言。

  為了一個趙雪吟,居然十幾年的朋友都決裂了。

  司律緊緊咬著拳頭,全身都在發抖。

  司律拼命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聲。

  五年。

  整整五年。

  他以司律的身份,陪在趙雪吟身邊整整五年。

  沒想到,居然換來了這樣的結果。

  他這是在做夢嗎?

  司律閉了閉眼睛。

  身后,李朝陽的聲音繼續響起。

  “既然現在已經知道司律的真面目,趙小姐就不想在財團內部澄清一下?”李朝陽接著道:“這種傳言要是長久傳下去的話,肯定會對趙小姐的聲譽產生影響的。讓那些愛慕趙小姐的人,也不敢主動來追求趙小姐。”

  愛慕她的人?

  李朝陽指的肯定是五爺。

  五爺要來主動追求她!

  想到這里,趙雪吟的心臟跳得飛快。

  放眼整個華國,有誰能讓五爺親自追求?

  別說追求了。

  有些女人,怕是連倒貼五爺,五爺都不會多瞧她一眼。

  就比如葉灼。

  葉灼長得那么好看又能怎樣呢?

  找了個男朋友還是個冒牌貨。

  等她成為了五爺的夫人,白家的當家主母,葉灼還拿什么跟她比?

  “我澄清過了,”趙雪吟壓住心底的激動,苦笑一聲,“實不相瞞,早幾天在公司亂傳傳言的人,都被我開除了。可是,傳言這種東西,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失的。不過我相信,等時間一長,這些傳言都會不攻自破的。”

  是的。

  這件事司律也知道。

  早些天確實有一批五十八層的助理被趙雪吟開了。

  司律還以為這些助理是因為在上班的時候聚眾聊天,所以才被開除的。

  原來,聚眾聊天并不是真正的原因。

  司律深吸一口氣。

  李朝陽點點頭,“既然趙小姐已經看破了司律的真面目,那我覺得像司律這種員工就沒有留在順羲財團的必要了,趙小姐,你覺得呢?”

  聞言,趙雪吟不著痕跡地蹙眉。

  李朝陽這話是什么意思?

  是想讓她開除司律?

  李朝陽是五爺的特助。

  他的意思,肯定就是五爺的意思。

  吃醋了。

  五爺肯定是吃醋了。

  要不然,他不會讓她開除司律的。

  想到這里,趙雪吟簡直受寵若驚。

  她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堂堂五爺,會吃上她的醋。

  趙雪吟點點頭,接著道:“李特助,不瞞你說,其實我早就已經在準備這些事情了,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契機而已。等時機一到,我就立馬讓司律走人。”

  “原來是這樣。”李朝陽點點頭,接著道:“趙小姐是個明白人,以后肯定會有大造化的!”

  李朝陽這番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

  大造化。

  她的大造化肯定是成為白家的當家主母。

  現在看來,她主動約李朝陽出來,簡直太對了!

  如果不是及時把李朝陽約出來的話,她永遠都不知道,五爺對她誤會那么深。

  也永遠都不知道,五爺還要的主動來追求她。

  趙雪吟壓住心底的激動,朝端起杯子,盡量平靜的道:“那就借李特助吉言。”

  李朝陽也端起杯子,與趙雪吟碰了一下,“趙小姐太客氣了,以后李某還要靠趙小姐多多關照。”

  “承蒙李特助看得起。”趙雪吟一口飲盡杯中的茶。

  聊了幾句,李朝陽便提出離開。

  趙雪吟道:“李特助,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要不咱們一起去吃個中飯吧?”

  李朝陽笑著道:“趙小姐太客氣了,再過幾天就是DK財團的年會,我這幾天都在籌備年會事宜,等有時間,一定請趙小姐吃飯。”

  DK財團的年會?

  李朝陽為什么會無緣無故的說起年會?

  難道是五爺想邀請她參加年會,然后官宣她的身份?

  肯定是這樣的。

  趙雪吟的心臟在著一瞬間跳得飛快,“既然李特助有事要忙,那我就不留你了。”

  這邊的司律已經什么都聽不清了。

  腦海中嗡嗡的一片。

  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從茶館里走出去。

  失魂落魄的。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

  不多時,半空中居然飄起了雪花。

  司律就這么的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臉上的失落和一派繁華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福叔看著司律的背影,臉上全是心疼的神色,正要把傘遞過去,一只滿是皺紋的手攔住了福叔的手。

  “老爺?”福叔看向晉老爺子。

  晉老爺子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司律才看清趙雪吟的真實面目,如果這個時候福叔貿然送傘的話,依照司律多疑的性子,肯定會誤會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的。

  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還得等。

  等司律自己想通。

  “可......”福叔很心疼司律。

  “我知道你心疼他,但現在不是心疼的時候,”晉老爺子接著道:“就讓那孩子好好清醒清醒吧。”

  福叔也知道晉老爺子的意思,只好放棄給司律遞傘。

  晉老爺子轉身上車,“我們先回去。”

  “嗯。”福叔點點頭,跟上晉老爺子的腳步。

  上了車。

  晉老爺子打了個電話出去,“喂,五爺。謝謝您”

  那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事情已經辦好了?”

  晉老爺子接著道:“已經初見成效了,不過,還需要五爺您把林特助再借我用幾天。”

  當初晉老爺子找到岑少卿幫忙,但岑少卿不愿意親自出面,于是葉灼便支招,讓林特助出面。

  晉老爺子本以為這招行不通,畢竟,從頭到尾都是林朝陽在跟趙雪吟交涉,岑少卿連面都沒露一下。

  沒想到,這一招居然這么好用!

  “可以。

  晉老爺子接著道:“也麻煩您幫我跟葉小姐說聲謝謝的。”如果不是葉灼幫忙出主意的話,那他到現在還跟無頭蒼蠅似的。

  不得不說,葉灼真是太厲害了!

  掛完電話,晉老爺子抬頭看向司機,“去陵園。”

  “好的。”司機點點頭。

  很快,車子就停在陵園門口。

  晉老爺子開門下車。

  福叔也跟著一起下車。

  “你就別跟著了。”

  福叔將手上的傘遞給晉老爺子,“那您把傘拿著。”

  晉老爺子接過傘,往陵園里走去。

  這個時節,來陵園的人并不多。

  整個陵園放眼看去,空蕩蕩的一片,格外的蕭條。

  還有些陰冷。

  晉老爺子撐傘往前走著。

  蒼茫的雪地上留下一排腳印。

  走了十分鐘左右,晉老爺子停在一處墓碑前。

  墓碑上貼著一張年輕女人的照片。

  照片很古老了。

  有種七八十年代港風美女的既視感。

  看照片上的女人,晉老爺子的眼眶有些微紅,須臾,他才緩緩開口,“阿蘭,我來看你了。”

  回應他的,只有呼嘯的寒風,以及簌簌的雪聲。

  “阿蘭,對不起......”

  “如玉那孩子,像極了我,當年的你一定比現在的我還要難受吧?”

  晉老爺子在墓碑前站了很久很久。

  直至傘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積雪,他才轉身離開。

  雪越下越大。

  司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順羲財團的。

  他不敢相信剛剛自己的經歷的一切是真的。

  “司大哥。”就在這時,身后傳來趙雪吟的聲音。

  司律回頭一看。

  趙雪吟還是跟平時一樣,臉上的笑容永遠都是怎么溫柔。

  看著那張臉,司律臉上全是自嘲的笑。

  見司律的神色不對,趙雪吟微微蹙眉,“司大哥,你這是怎么了?”

  “沒什么,”司律收回視線,“就是有點累了。”

  趙雪吟很關心的道:“司大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這一瞬間,司律幾乎都忘了茶館發生的那一幕了。

  他不明白。

  為什么趙雪吟能裝的這么像。

  一前以后,判若兩人。

  還是說,在茶館里,趙雪吟只是在逢場作戲?

  如果找趙雪吟在茶館里說的都是真心話,那她肯定會想辦法開除她。

  可趙雪吟好像并沒有要開除他的意思。

  肯定是逢場作戲。

  想到這里,司律的眼底又恢復些許亮光,“最近是有些累。”

  趙雪吟接著道:“那你多注意休息。”

  “好的。”司律點點頭,“雪吟,你也注意休息。”

  趙雪吟笑著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到這里,趙雪吟頓了頓,接著道:“對了司大哥,你晚上下班有空嗎?”

  “有空。”司律點點頭。

  趙雪吟接著道:“那咱們一起去吃個飯?”

  “好的。”

  “那就這么說了,我先回辦公室了。”

  “嗯。”

  司律目送著趙雪吟上了專用電梯。

  從頭到尾,趙雪吟都沒有說要開除他的話,所以,肯定是他誤會趙雪吟了。

  如果趙雪吟心里真的沒有他的話,不會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想到這里,司律的心里好受了很多。

  很快,就到了下班的時候。

  司律提前來到餐廳等趙雪吟。

  他還買了鉆戒和鮮花。

  經歷了今天的事情,司律有些慌。

  他必須要向趙雪吟求婚。

  他不能在這樣等下去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趙雪吟終于姍姍來遲,“不好意思啊司大哥,路上太堵了!”

  “沒事。”司律點菜的平板電腦遞給趙雪吟,“我點了這些菜,你看要不要加些什么?”

  “不用,”趙雪吟笑著道:“你點的我都愛吃。”

  司律轉頭看向服務員,“那就這些吧。”

  服務員雙手接過平板電腦,“好的,請二位稍等一下。”

  “嗯。”司律點點頭。

  趙雪吟還跟以前一樣。

  司律的心慢慢穩定下來。

  他應該相信趙雪吟,他不該胡思亂想。

  放吃到一半,趙雪吟放下筷子,抬頭看向司律,“司大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司律笑著道:“巧了,我也有事想跟你說。”

  趙雪吟道:“那你先說吧。”

  “你先說。”司律道。

  難道趙雪吟是想借機把他趕出順羲財團?

  不會的。

  他要相信趙雪吟。

  趙雪吟肯定不是那種人。

  司律深吸一口氣,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愛了趙雪吟那么多年。

  他不想到頭來,愛了一個笑話。

  他更不想自打自臉。

  趙雪吟點點頭,接著道:“司大哥,你是一個很有才能的人,這次為了我,讓你連降四級,真是對不起......”

  原來趙雪吟不是想趕他走。

  趙雪吟是在關心他。

  司律松了口氣,笑著道:“沒關系,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不怪你。”

  趙雪吟嘆息一聲,“司大哥,雖然你不怪我,但我自己心里過不去,如果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這么委屈!這都怪我,司大哥,我對不起你......”趙雪吟自責不已,臉上看不出任何紕漏。

  就連司律都深信不疑。

  司律伸手握住趙雪吟的手,“雪吟,我真的沒事,你別那么想,我從來都不覺得這算什么!只要你沒事,讓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看著被司律握住的手,趙雪吟有些惡心。

  但她還不能說出來。

  只能強忍著。

  司律對她來說,還有用。

  她不能把司律得罪死了。

  趙雪吟紅著眼眶道:“司大哥,我不值得你對我這么好的!”

  “值得,你非常值得!”司律語調堅定。

  趙雪吟接著道:“司大哥,你這么有才能,繼續留在三十樓,簡直就是大材小用,我見不得你受這樣的委屈,要不,你辭職吧?離開順羲財團,以你的才能,無論到哪個財團,都能升到理事長以上的位置?你何必繼續留在順羲財團浪費青春?”

  辭職?

  說得好聽點是辭職。

  其實趙雪吟就是在趕她走。

  如果司律上午沒有聽到趙雪吟和李特助的對話的話,那他一定會認為,趙雪吟是真心實意的在為他好。

  趙雪吟見不得他受委屈。

  可現在。

  司律只感覺眼前這個人,陌生到讓人心寒。

  司律笑了笑,“雪吟,你真的是在為我好嗎?”

  “當然了!”趙雪吟接著道:“司大哥,難道你想繼續留在30層?”

  “想,”司律點點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哪怕讓我去二樓當推銷員,我也是愿意的!”

  和她在一起?

  司律簡直是異想天開!

  趙雪吟眼底全是譏諷的神色,稍縱即逝,接著道:“可是司大哥,我不愿意你受這樣的委屈!聽我的,離開順羲財團吧!海闊憑魚躍,我相信離開順羲財團之后,你肯定會有更大的作為的!”

  “其實你就是想趕我走對吧?”司律抬頭看向趙雪吟,眼底沒什么神色,“在你眼里,我就是個自作多情,一廂情愿的蠢貨!”

  趙雪吟一驚。

  好端端的。

  司律怎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他知道什么了?

  趙雪吟不敢置信的道:“司大哥,你在說什么呢?你在我眼里永遠都是最好最好藍顏知己!誰也無法代替你!你怎么會這么想?還是誰在你面前亂說了什么?”

  “呵呵,”司律冷笑一聲,“是嗎?既然誰都沒辦法代替得了我,那你為什么要趕我走?”

  趙雪吟接著解釋道:“我沒有要趕你走,司大哥,你怎么會這么想呢!我讓你離開順羲財團,完全是為了你好!我就是覺得這樣太委屈你了!我見不得你受這樣的委屈!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司律在順羲財團被連降四級,以后就沒有任何升遷的可能了。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說,她的這番話,的確合情合理。

  可惜。

  司律早已不是之前的那個司律了。

  趙雪吟的心里也有些慌。

  她有種直覺。

  有些事情已經在冥冥之中全部都變了。

  司律也變了。

  這要是換做從前,司律肯定會滿口答應,并且對她感激不已。

  這些年來,司律就像一只提線木偶。

  趙雪吟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趙雪吟讓他往北,他絕不往南。

  可現在。

  司律不但拒絕了她,反而還這般質疑她。

  按照司律的智商,他絕對不會懷疑她。

  除非,是有人在司律面前說了什么。

  這個人是誰?

  葉灼?

  除了葉灼之外,趙雪吟實在是想不出來第二個人。

  肯定葉灼!

  葉灼想挑撥離間,把司律變成她的舔狗。

  真是夠不要臉的!

  趙雪吟紅著眼眶,接著道:“司大哥,你好好想想,我這樣到底是不是為了你好!我們相識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難道你還不了解嗎?”

  “正因為這樣,所以我才那么愛你!那么相信你,可是趙雪吟,你真的值得我這樣嗎?”以前的司律從未質疑過自己。

  現在的司律也不想質疑自己。

  可事情走到這一步,他不得不質疑自己的眼光了。

  趙雪吟深吸一口氣,就這么看著司律,“是葉灼對吧?肯定是葉灼!自從葉灼回來之后,你們所有人都變了,你變了,小羽也變了!你們都變了!司大哥,你要是真覺得我是在趕你走的話,那你就這么想吧!總之我問心無愧!”

  葉灼。

  趙雪吟又在這個時候提及了葉灼。

  司律突然想起來,上一次,也是在同樣的情況下,他才對葉灼的誤會突然加深。

  在趙雪吟的誤導下,他覺得一切都是葉灼的錯。

  司律就這么看著趙雪吟,“這件事跟葉會長沒有半點關系!你不要把無關緊要的人扯進來!”

  “沒有關系你還這么護著她?”趙雪吟臉上全是冷笑,“司律,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

  葉會長?

  司律這一前一后的態度轉變的可真快!

  須臾,趙雪吟深吸一口氣,接著道:“司大哥,你千萬不要被葉灼給騙了!葉灼那種靠男人上位的女孩子,她最會蠱惑人心!你被她蒙在鼓里,剛剛的那些話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請你相信我,我對你的心從沒有變過,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趕你走!”

  “好!”司律點點頭,“那我就相信你一次。”

  見此,趙雪吟露出笑容,“司大哥,謝謝你。”

  司律接著拿出鮮花和鉆戒,“既然你對我的心從沒有變過,那你嫁給我吧!我們都不小了,伯父也很希望我們能早點走到一起去。”只要趙雪吟肯收下鮮花鉆戒,那司律就相信她。

  趙雪吟愣住了。

  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

  司律這是在干什么?

  求婚?

  他為什么就是不能有一點點自知之明。

  哪怕是有一點點!

  但凡司律有一點點的自知之明,就不會干出這種荒唐事!

  現在這種情況,趙雪吟只能暫時接下司律的鮮花,然后再想辦法穩定住司律的情緒。

  就在趙雪吟準備伸手接過鮮花的時候,眼底突然閃過一道微光。

  這是攝像機的閃光燈。

  有人在偷拍她!

  意識到這個問題,趙雪吟趕緊看了看四周,這一看,臉色有些白。

  那是誰?

  李朝陽!

  五爺本來就誤會了她跟司律的關系,如果她在這種情況下接了司律的鮮花,那就真的說不清了。

  不行。

  事情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了。

  她必須要當著李朝陽的面,跟司律劃清界限。

  “嫁給你?你在想什么?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嫁給你?”趙雪吟看向司律,眼底全是譏諷的神色,“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覺得你渾身上下,哪一點能配得上我?”配得上她的人,只有五爺!

  除了五爺,誰也配不上她。

  既然已經撕破臉了。

  那就沒必要留什么情面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是趙家的千金大小姐,司律不過是個打工仔而已,司律本來就配不上她。

  “你終于說出來了。”司律笑出聲。

  趙雪吟接著道:“你要是識相的話,就自己辭職走人,免得我親自出手,弄得大家難堪!”

  司律深吸一口氣,“你早就想這么做了吧?”

  趙雪吟壓低聲音,“這只能怪你自己沒有自知之明!”

  但凡司律有點自知之明,也不會認為她喜歡他。

  她從來都沒有說過她喜歡司律。

  這一切,都是司律自以為是。

  “是啊,我太蠢了......”司律嘴角全是自嘲的笑,“趙雪吟我為你做了那么多,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點感動嗎?”

  “這都是你自愿的,我為什么要感動?”可能是怕李朝陽聽見什么,趙雪吟的聲音壓的有些低,“司律,實話告訴你,我忍你很久了!”

  說完這番話,趙雪吟就拿著東西轉身離開。

  沒有一絲的猶豫。

  司律看著她的背影,狠狠地把玫瑰花砸在地上。

  鮮紅的花瓣散落了一地。

  司律難受的想大吼一聲,可他卻不得不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先生,請問需要幫忙嗎?”餐廳的侍者走過問道。

  “不用。”司律從錢包里拿出一疊人民幣,放在餐桌上,而后轉身往門外走去。

  侍者拿起桌子上的鉆戒,“先生,您東西忘了拿。”

  “扔了吧。”司律頭也不回的道。

  聲音不似以往那么精神,有氣無力的。

  就像受了什么打擊一般。

  侍者一愣。

  這么貴重的鉆戒,說扔就扔?

  須臾,侍者趕緊追上去,“先生......”

  司律暴怒地回頭,“我說扔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侍者被嚇了一跳。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司律已經離開了餐廳。

  司律好像又回到了上午。

  他獨自行走在人群喧鬧的大街上,像一個被人拋棄玩具。

  只是,這一回,他比上午更難受。

  上午,他還能用他誤會了趙雪吟為借口安慰自己。

  現在呢?

  他要用什么來安慰自己?

  “啊!”

  司律抬頭看天,怒吼一聲,將自己的情緒全部宣泄出來。

  這一夜。

  司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

  大概是一夜未眠吧。

  第二日,他就去順羲財團辦了離職手續。

  得知他要離職,人事部的工作人員都非常驚訝。

  辦完離職手續之后,司律去了一趟五十八層。

  剛出電梯,就看到趙雪吟往這邊走來。

  趙雪吟也第一時間發現了司律,眼底全是嫌惡的神色。

  司律怎么又來了?

  難道是來找她道歉的?求她原諒的?

  她昨天已經把事情說的夠明白的了,為什么司律還是要這樣呢?

  真是惡心死了!

  趙雪吟緊緊皺著眉,“司律,你就不能給自己留點體面?非要這么死纏爛打?我已經告訴你了,我不喜歡你,一直以來,都是你在自作多情,為什么你就是聽不明白呢?!你到底想怎么樣?”趙雪吟幾乎都能想到司律接下來的反應了。

  大概是痛哭流涕,說不定還會給她跪下。

  就在趙雪吟等著司律給她跪下的時候,司律看都沒看趙雪吟一眼,直接越過趙雪吟,往前面走去。

  趙雪吟愣住了,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

  司律不是來找她的?

  那他來五十八層干什么?

  須臾,司律的聲音從空氣中傳來,“葉會長,你現在有時間嗎?”

  葉灼?

  聽到這句話,趙雪吟臉上的神色就更加難看了。

  葉灼!

  又是葉灼!

  原來司律是來找葉灼的。

  她就知道,這一切全部都是因為葉灼。

  如果不是葉灼的話,司律不會突然變心。

  渣女!

  賤人!

  趙雪吟咬了咬唇,眼底全是不甘。

  雖然趙雪吟不喜歡葉灼。

  但是一想到司律轉臉就去喜歡葉灼了,她又難受得不行。

  她還以為司律有多愛她。

  原來也不過如此。

  司律跟著葉灼來到辦公室。

  “葉會長,對不起。”司律朝葉灼鞠了一躬,“以前是我誤會你了,還做了很多惡意中傷你的事。”

  雖然道歉并解決不了什么。

  但現在,除了道歉,司律也想不到其他辦法。

  葉灼遞給司律一杯咖啡,“過去的事情我不想計較,希望你的以后不要再重蹈覆轍。”

  “謝謝。”司律雙手接過咖啡。

  葉灼看了眼司律,接著道:“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

  “我辭職了。”司律道。

  葉灼并沒有很意外,微微頷首,“這對你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嗯。”司律喝了口咖啡,點點頭。

  葉灼就這么看著司律,接著道:“你的眼神告訴我,你還沒有徹底放棄趙雪吟,對她還抱有幻想。”

  藏在心底的事就這么的被葉灼說出來。

  司律一愣。

  葉、葉灼是怎么看出來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跟趙雪吟這么多年,一時間放不下她也很正常,但我還是想說一句,趙雪吟她不值得你這樣。”

  司律嘆了口氣。

  他不止是放不下。

  他還有些不甘心。

  五年。

  整整五年,他心尖兒上那個純真善良的姑娘,怎么就變成那樣了?

  或許。

  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司律拼命的為她尋找借口。

  葉灼接著道:“趙雪吟之所以這么對你,完全是因為她的本性,她沒有任何苦衷。你知道她和姜小羽是怎么回事嗎?”

  司律搖搖頭。

  葉灼單手翻開筆記本電腦,“過來看看這個。”

  司律走過去。

  看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畫面,整個人都愣住了。

  監控不長,一共十分鐘的樣子,可司律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么長。

  學狗叫?

  司律從來都不知道,趙雪吟這么侮辱姜小羽。

  怪不得姜小羽那么恨趙雪吟。

  過去司律一直覺得姜小羽之所以跟趙雪吟反目,是因為葉灼在其中挑撥離間,現在看來,事情并不是這樣的。

  他之前為了維護趙雪吟,差點打了姜小羽一巴掌。

  司律捏了捏手指。

  所以。

  這五年,他到底愛了個什么東西?

  惡心。

  簡直就是惡心至極。

  司律胃里一陣翻騰,對著垃圾桶干嘔起來。

  葉灼遞給他一張干紙巾。

  “謝謝。”司律接過紙巾,臉色有些白。

  好半晌,司律才平靜過來,“葉會長,我之前那么對你,甚至詆毀過你,你為什么還能原諒我,給我看這些?”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葉灼接著道:“而且,你本性不壞,只是愛錯了人而已。”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這八個字直擊司律的心靈深處。

  想到自己以前的種種,司律簡直是羞愧不如,無地自容!

  十分鐘后。

  司律來到順羲財團樓下。

  昨天下了一天的雪。

  今天是晴天。

  司律抬頭看向太陽的方向,眼底全是暖暖的光。

  從今天開始。

  他的人生開始翻開新的一頁。

  旁邊的高樓里。

  晉老爺子拿著望遠鏡看著司律的身影,眼底全是欣慰的光。

  五年。

  整整五年。

  他終于等到這一天了。

  另一邊。

  DK珠寶中心。

  后天便是DK財團舉辦年會的日子,五爺那么中意她,肯定會邀請她參加年會的,于是,趙雪吟便盛裝出席,來珠寶中心挑選首飾。

  作為DK財團的正宮娘娘,參加年會,自然不能太寒酸。

  她得拿出正宮娘娘的氣派來,戴著自家品牌的珠寶,去參加自家的年會,

  趙雪吟一口氣選了很多珠寶。

  就在這時,一道修長的身影來到同一家店里。

  男人身穿素色長袍,手里捏著一串紅色的佛珠。

  行走間,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過往的路人皆是回首相看。

  趙雪吟一轉頭,就看到了男人身影,先是怔了下,而后眼底全是濃濃的不屑,“馬店長。”

  “趙小姐。”馬店長立即走到趙雪吟身邊。

  趙雪吟的目光從岑少卿身上劃過,“馬店長,你這個店長是怎么當的!DK珠寶中心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什么阿貓阿狗都往里放?”

  雖然岑家在京城勢力很大。

  可趙雪吟卻一點都不怕岑少卿。

  岑少卿就算在厲害,他也比不上五爺!

  她現在是五爺身后的女人,岑少卿一個冒牌貨能把她怎么樣?

  這里畢竟是DK珠寶中心!是五爺的地盤!

  阿貓阿狗?

  馬店長直接就愣住了。

  趙雪吟說誰是阿貓阿狗?

  不會是在說......那位爺吧?

  就在這時,趙雪吟眼前一亮,她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李朝陽。

  “李特助!”

  李朝陽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肯定是得知她在這里購物,所以特地過來接待她的!

  趙雪吟心底特別激動。

  可李朝陽卻像沒看到趙雪吟似的,直接走到岑少卿身邊,恭敬地遞給岑少卿一份文件,“五爺,這是珠寶中心這半年時間以來的業績報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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