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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回 怪道你那般縱容她

  “罷了罷了。”丁擒雞只能遷就著他:“我同你去,總妥了吧?”

  她還指望著這個孫子學有所成,將來中個進士,也好給她臉上增光。

  不讀書總是不行的。

  (春chūn)暉堂。

  把老夫人正在屋子里頭睡中覺。

  她每(日rì)皆是如此,因著她規矩大,晚輩都需得早早來請安,連帶著她自個兒也(日rì)(日rì)清晨起的早,中午自然是要睡一刻兒的。

  如今她年歲也是(日rì)漸大了,仿佛比從前更困倦了些,中午睡得時辰也比從前長。

  (春chūn)暉堂大門前,一個小婢女正拿著笤帚靠在墻角邊躲懶。

  忽然瞧見錢勝三人來了。

  她忙走上前去,攔在了三人跟前。

  “三位這是……”

  她只是個粗使婢女,才來這院沒幾個月,自然認不得錢勝等人。

  “在下錢勝,是來拜見把老夫人的。”錢勝客氣的道。

  “老夫人正在睡中覺,你們若是有事的話,晚些時候再來吧。”小婢女想了想,如是說道。

  “派頭倒不小。”丁擒雞被攔住了,心中便有些不快活,見這小婢女這般說,終是忍不住了:“你去問問她,可是忘記了當初同我家交好的(日rì)子,(日rì)(日rì)上趕著去我家,替我(奶奶)(奶奶)做活計,如今倒是不認得我們了。”

  “娘……”錢香蘭扯了扯她的衣袖。

  “我說的個老實話,怎了?”丁擒雞才不顧及那許多。

  花嬤嬤正倚著門框打盹兒,丁擒雞聲音拔高了,她一下便被驚醒。

  皺著眉頭,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怎了?”她不曾睡得好,口氣便有些不大好。

  小婢女見了她忙道:“花嬤嬤,這三人說要見老夫人。”

  “你們是哪個?”花嬤嬤走上進前,上下打量著錢勝三人。

  她是把家發跡之后,把言歡挑選回來伺候把老夫人的,并不認得錢家的人。

  “我是哪個,輪不著你來問。”丁擒雞瞧著昔(日rì)成天討好巴結他們家的寡婦,如今要見一面這般難,心頭便不痛快。

  “輪不著我來問?”花嬤嬤一聽,頓時滿心不悅:“那你便走吧,我們老夫人不會見你的。”

  想她在把府之中,跟著把老夫人這些年,便是老爺同夫人也要給她三分臉面,試問哪個敢這般同她說話。

  這婦人,真是好大的口氣。

  丁擒雞冷哼了一聲,正(欲yù)開口,錢勝拉了她一把,開口道:“這位嬤嬤,我們是萊州來的,特意來見老夫人,煩請通報一番。”

  “萊州來的?”花嬤嬤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著錢勝,猜測著他的(身shēn)份。

  “是。”錢勝點了頭。

  “你們等著,我這便去同老夫人說。”花嬤嬤臉色忽然便緩和了,轉(身shēn)往里走。

  萊州來的,這想來便是那個錢勝了,再瞧那婦人的德(性性),顯然便是傳聞中的丁氏了。

  既是錢家來的人,花嬤嬤自然不敢擅作主張。

  “有本事便別去。”丁擒雞見花嬤嬤急匆匆的去了,還忍不住在后頭補了一句。

  花嬤嬤聽到了,也不曾理她。

  她曉得這個丁氏的名頭,愈是搭她,她便愈發起勁。

  丁氏雖上不得臺面,卻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還是早些通報老夫人為妙。

  花嬤嬤進了屋子。

  把老夫人睡在(床床)上,(身shēn)上蓋著個綠荷的薄錦被,正睡到好處。

  花嬤嬤走到(床床)邊小聲的喚道:“老夫人,老夫人……”

  “唔……”把老夫人迷迷糊糊的應了一句,轉(身shēn)朝著(床床)里頭,又繼續睡了。

  “老夫人快醒醒,萊州來人了!”花嬤嬤有些焦急的道。

  “嗯?”把老夫人聽到了,睜開了眼睛轉過(身shēn)看著她,還未徹底清醒:“萊州來甚的人了?”

  “錢家的人。”花嬤嬤壓低了聲音:“丁氏也來了。”

  “甚的?”把老夫人忙坐起(身shēn)來:“你說哪個來了?”

  “丁氏。”花嬤嬤又重復道。

  把老夫人坐在那處,有些愣神。

  想起從前,兩家才做親的時候,丁氏因著懷疑錢老夫人暗地里貼補了錢芳館,總是三天兩頭的指桑罵槐,平(日rì)里見了面說個話,也都拐彎抹角的罵她。

  那時把言歡還不曾出人頭地,把老夫人也便只能忍著,誰叫她家窮,供不起兒子讀書呢。

  如今,猛然聽到丁氏來了,不由得想起從前那些事來。

  “老夫人,快起(身shēn)吧。”花嬤嬤見她愣愣的坐著不動,開口勸說道:“那丁氏,瞧著便是個燥脾氣,老夫人可別耽擱了,我怕她鬧出什么事來。”

  “替我起(身shēn)吧。”把老夫人回過神來,又恢復了一貫當家老夫人的做派。

  花嬤嬤忙叫來兩個婢女,三人一同上前伺候著把老夫人起了(身shēn)。

  “你去將人叫進來吧。”把老夫人整理妥當一切,這才抬了抬手吩咐了一句。

  “是。”花嬤嬤應了一聲去了。

  不消片刻,錢勝三人走了進來。

  “晚輩錢勝見過老夫人。”錢勝恭敬的行了一禮。

  錢香蘭也跟著行了一禮,不曾開口。

  只有丁擒雞站著不曾動。

  她可不想來拜見這個老寡婦,這是叫孫子((逼逼)逼)的沒法子了,才來了一趟。

  但若是叫她朝著這個昔(日rì)只會對她陪笑臉的老寡婦行禮,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把老夫人頗有氣度的抬了抬手:“不必客氣,快些請坐下吧。”

  錢勝謝過之后,同錢香蘭一道坐下來。

  丁擒雞卻站著不曾動,瞧著把老夫人這一番做派,幾乎將眼珠子的斜的掉下來了,才洗掉泥腿子幾(日rì)的?便裝出這副模樣來,呸!

  “她二舅母,快些坐呀。”把老夫人見她不動,有心賣弄:“可是嫌這凳子硬了?

  不礙事的,花嬤嬤,你去將我那冰絲的坐墊子拿來,給他二舅母坐。”

  “是。”花嬤嬤應了一聲。

  丁擒雞仍然站著不曾動。

  把老夫人又道:“他二舅母,我這冰絲的坐墊子可是好東西,里頭夾層可是狐貍毛,是我大兒媳特意從娘家取來,又一針一線繡給我的。

  聽說,只有宮中才有呢,她娘家那點,也是官家賞賜的。”

  “那你這大兒媳可還真是孝敬呢。”丁擒雞(陰陰)陽怪氣的道:“怪到你那般縱容她。”

  “縱容?這話從何說起?”把老夫人不解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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