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氏說著拉過錢妍:“妍兒,往后這鋪子就歸你了,我可沒虧待你,這也算是對得起你了。”
“謝祖母。”錢妍看了看四周,有些雀躍。
黃菊不甘心,上前一步道:“二舅母,云嬌既然舍不得交銀子,那就叫她將制茶餅的方子交出來……”
“不用了。”丁氏才看不上什么茶餅方子,她家又不制茶,要方子有什么用?
她才沒有那閑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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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母……”黃菊還想再說。
“行了。”錢香蘭看不下去了:“黃菊,你好歹也跟了云嬌幾年,就算是從前有什么過節,她如今都這樣了,你怎么還落井下石?”
“我不過是替二舅母考慮……”黃菊叫她這樣一說,臉色不由得有些難看。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云嬌你先把東西收拾好,趕緊搬吧。
咱們先到廚房去看看,叫李嬤嬤給我做些吃的,這一路趕來,我有些餓了。”丁氏也不想太過為難云嬌,說到底,這孩子除了小時候養在他們家有些叫她心煩,也不曾真的惹到她,鋪子拿回來就算了。
她說著帶著錢香蘭走了出去。
黃菊在這里自然站不住,也跟了出去。
只有錢妍留了下來,她看著云嬌欲言又止。
“蒹葭,東西都收好了,你去叫幾輛馬車,咱們今朝就搬到莊子上去。”云嬌轉頭吩咐了一句。
“是。”蒹葭答應了一聲,有些心疼她,但也沒法子。
“我聽說,茹家退親了?”錢妍半晌才開了口。
“嗯。”云嬌笑著點了點頭:“怎么?你是要嘲笑我嗎?”
錢妍看她依舊是從前的模樣,無論遇見什么事都能笑出來,心里不由得一窒,沒好氣的道:“你都這樣了,我笑你有意思嗎?”
如今,秦南風不在了,她也嫁人了,說起來小時候的那些恩恩怨怨其實都不算事,她現在反倒覺得云嬌有些可憐。
“你倒是轉了性子。”云嬌看著她,還是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但瞧著柔順了許多,想必成了親,也懂得許多道理吧。
“其實……”錢妍頓了頓,還是說道:“你也不必那么急著搬走,慢慢搬也行,我不催你。”
“我都預備好了。”云嬌含笑:“但還是謝謝你。”
兩人相視一笑,倒像是泯了多年的恩仇。
云嬌走的時候,茹玉站在韓元奎鋪子門口,遠遠的看著,他想去送她,再同她說說話,可腳卻像黏在地上了一半,沉的很。
他母親怕他名聲不好,處處去同人說是他家不要云嬌了,云嬌如今的名聲比從前更差了。
他心疼她,卻又有些暗暗的慶幸,這樣就不會有人向她提親了吧?或許他還有機會。
朱氏在鋪子里頭瞧著茹玉惆悵的模樣,心里頭快意的很。
云嬌若是當初乖乖的交出茶餅方子,這探花郎夫人的位置都到手了,還能跑了嗎?
偏偏她不識趣,那也就不能怪她拆散他們的姻緣了。
她得不到好處,云嬌還想得這門好親事?
她能圓自然能拆!
錢家莊。
云嬌的住處,離把家的祖宅很近,把家祖墳就離祖宅不遠。
到了莊子上第二日,李嬤嬤就買了些紙錢,張羅著帶云嬌祭奠錢姨娘,讓她在天之靈保佑云嬌往后一切都順順當當的。
云嬌跪在墳前磕了頭,心里頭忽然安寧里下來,這樣也挺好,悠然自得,且還能時常來看看娘,想想外頭,除了哥嫂一家,她也沒有什么好記掛的了。
莊子上的人大多熱情淳樸,加上還有木槿同蔣氏幫襯者,把云嫣夫婦也來過幾回,云嬌就這么安居下來了。
如今,傅敢追的兒子看到人都會笑了,他因為秦南風的緣故,不愿再回營。
但他長這么大也沒學個手藝,其他什么也不會,只好在家種種地,跟著父親編筐。
也好在葉姨娘有遠見,當初買了不少良田,如今光是租子,也夠他一家吃喝的了,他雖然沒什么出息,但一家人倒也融洽和樂。
云嬌住了一陣子之后,便喜歡上了這樣的生活,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想要吃什么地里就能摘到,想吃肉,村里也有屠夫,都是現殺的羊肉,處處都合心意。
她高興起來,就做幾塊茶餅,原想著叫蒹葭拿著去問問那些老主顧,總歸是會有人要的。
可沒曾想,蒹葭還沒來得及去呢,她才住下不到半個月,便有老主顧尋上門來了。
這下,就更不愁茶餅賣不掉了,她卻越發的懶散,左右也不等著銀子花,只等著哪日興致高了,就做一塊。
如此,日子過的怡然自得。
這一日,她蹲在院子里給青菜苗拔草,李嬤嬤在井邊打水洗衣裳,就笑著道:“姑娘這樣喜歡種地,咱們不如找大姑娘去把那二畝地要回來吧?”
“你說小河邊的二畝地嗎?”云嬌抬頭看她。
“可不是嗎?”李嬤嬤在小凳子上坐了下來:“姑娘既然常住,在這莊子上,光靠院子里這巴掌大的地方是不夠的。
不如把那二畝地要回來,我同蒹葭抽空種一種,也不費多少功夫,那樣就不用一點半點的菜都要去木槿家拔了。”
云嬌叫她說的有些意動,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嬤嬤說的不錯,等大姨母來了,我同她說。”
正說著話呢,錢芳如就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見云嬌滿手泥污,不由笑道:“看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手,是做這活計的人嗎?”
“大姨母。”云嬌笑著喊她,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怎么說大姑娘大姑娘就來了?”李嬤嬤在井邊笑了起來:“可見這背后不能說人。”
“說我嗎?你們說我什么?”錢芳如也走到井邊,將手中的小竹筐放下:“今年這個紅豇豆結的真多,這會兒有空,我給你們送點兒來。”
云嬌也跟著走過去,從李嬤嬤打的小水桶里抄水洗手,她有些隨意的道:“我正同嬤嬤說呢,想同你說一聲,河邊那塊地這一季收了,下一季我去種。”
“你要種地?”錢芳如有些詫異。
“她哪會種地。”李嬤嬤笑了:“是我去種,這不是如今在這兒長住了嗎,總是吃東家吃西家的,有些說不過去,自己也要種些東西來才好。”
“可那塊地……”錢芳如一臉的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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