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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回 別往你自個兒面上貼金

  “不曾。”說起父親,把云庭面上便沒了笑意。

  “你快些去。”錢姨娘忙放開他的手:“去見見你父親,再瞧瞧你祖母,再來同我們說話,我與你妹妹都在這處等你。”

  此時,蒹葭恰好端了茶行了過來。

  “我喝完茶再去也不遲。”把云庭端起茶杯,自顧自的打簾子進了屋。

  錢姨娘拿他也是無可奈何,只好跟了進去。

  云嬌自然也跟上。

  進了屋子,幾人尚未坐下,院中灑掃的蓯蓉便急匆匆的挑簾而入:“姨娘,老爺同夫人一道來了。”

  “到何處了?”錢姨娘吃了一驚。

  “到……到院門口了!”蓯蓉有些驚慌。

  錢姨娘忙低頭打量自個兒身上衣裳:“嬌兒,你看姨娘身上這衣裳可妥當?”

  云嬌有些無語,真不知該說她什的好。

  曲嬤嬤道:“我的姨娘哎,都火燒眉毛了,你還瞧這些。”

  話音剛落,把言歡便怒氣沖沖的挑簾子走了進來,雙目直瞪著把云庭:“你回來了便奔這處,眼里可還有我這個父親!”

  把云庭放下手中茶杯,平靜的與他對視,雖不曾出言頂撞,卻不得絲毫相讓的意思。

  “你們都先下去吧。”連燕茹滿面的賢惠,連忙將屋里的下人都打發了。

  這是給把云庭留面子,也是展現她的大度及她對把云庭的疼愛。

  云嬌也一言不發的隨著曲嬤嬤她們往外走。

  “把云嬌,你給我站住!”把言歡本就一肚子氣,此刻見到這個低眉順眼的小女兒,更是越發覺的不順眼。

  云嬌頓住腳回身行了一禮垂眉斂目道:“父親有何吩咐?”

  “我怎敢吩咐你?”把言歡冷哼了一聲:“我與你母親來了,你招呼都不同我們打一聲,扭身便走,你眼里還有我這父親?”

  云嬌低著頭,曉得父親這是拿哥哥沒得法子,便拿她撒氣呢,有她在的地方,父親只要是不稱心了,總能挑出她的錯處來,再將她訓斥一頓。

  “是女兒疏忽了,還請父親母親見諒。”她也不爭辯,只是溫順的認錯。

  把言歡瞧著她唯唯諾諾的模樣,似乎同錢姨娘如出一轍,心中不由更加煩躁,卻又挑不出她的錯處來,便道:“你過了年也十一了,也不曉得規勸你哥哥,哪有嫡子回來便奔姨娘處的?”

  云嬌越是與錢姨娘相似,把言歡心中便越對她不喜。

  其實,他心中對錢姨娘也不是不得一絲情意,只是虧欠她的太多,心中愧疚也多,時間久了慢慢便不想再見她了。

  “逸郎,嬌兒還小,她不懂這些……”錢姨娘欲言又止,她自然曉得把言歡不喜云嬌,她雖不想惹他生氣,但到底也心疼女兒,還是忍不住開口。

  把言歡見她開口,到底心懷愧疚,也不好再說什的。

  “老爺,錢姨娘說的對,嬌兒還年幼,哪里懂這些。”連燕茹忙開口幫腔道:“說起來,也是怪我這個母親,不曾教好她。”

  養女不教母之過,把云嬌自幼養在她外祖母跟前,回來更是一直跟著錢姨娘,她可不曾帶過一日,如何能怪到她頭上?

  只不過是見把言歡的火快要滅了,再扇把風罷了。

  果然,下一刻把言歡便開口了。

  “這如何能怪你?”他瞧著錢姨娘:“嬌兒從小養在你母親跟前,一回回來便一直跟著你,瞧瞧你們母女將她養成了什的樣子,一點規矩都沒得!”

  “老爺,你怎能這般說……”錢姨娘委委屈屈的流下淚來,她不過替女兒爭辯一句,怎知還連累亡母也被怨懟。

  把言歡只是冷哼了一聲。

  把云庭譏誚的一笑:“你不必拿我娘與嬌兒撒氣,有什的沖我來便是了。”

  “把云庭,你讀書這些年,仁義禮信智都學到狗頭里去了?你老師便是教你回來這般同你父親說話的?”把言歡幾乎氣的七竅生煙。

  “你曉得我為何這般同你說話。”把云庭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這個逆子,你就是要氣死我!”把言歡氣的直拍桌子。

  “老爺,你別生氣,我來勸紹紹幾句。”連燕茹忙扶著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走過去一臉慈愛的去拉把云庭的手。

  把云庭厭惡的躲過。

  連燕茹面色有些不自然,還是強做一副慈母的模樣:“紹紹,母親曉得你心里有氣,當初之事也都怪我,你對我心有怨懟,我都能忍得。

  可老爺終歸是你父親,你們父子之間,還是要和睦些才是,老八年紀小,又不如你聰慧,你總不能一直同你父親這般,再說了,我與你父親終究還是指望你這個嫡子。”

  連燕茹這番勸慰之言,也算中肯,且她也放低了自己的身姿。

  她做的已經足夠了,把云庭再不識趣,也怪不得她。

  把言歡此刻氣也消了些,瞧向把云庭,指望著他能將連燕茹這番苦口婆心的話給聽進去。

  誰料把云庭絲毫不給連燕茹留臉面:“連氏,別往你自個兒面上貼金了,我何時認你做我母親了?由始至終,我的母親便只有錢芳館一個。”

  他面上帶著淡淡的笑,仿佛在談笑風生,不得半分怒意可說出去的話,卻能將人氣個半死。

  連燕茹面色一白,捂住心口踉蹌了一步:“紹紹,你這話是在誅我的心啊!”

  說著,便掉下淚來。

  “把云庭!”把言歡大怒,拍著桌子站起身來,便要訓斥他。

  平步忽然在外頭高聲喚道:“老爺!”

  “什的事!”把言歡發怒被打斷,口氣自然不大好。

  “是郭媒婆,去了徽先伯府,又轉圜了,說是有事要與老爺夫人商議。”平步縮了縮脖子,高聲回道。

  “老爺!”連燕茹登時不哭了,瞧向把言歡。

  說到底,還是招招的婚事重要,錢姨娘這母子三個,往后有的是時候收拾。

  把言歡狠狠瞪了一眼把云庭:“回來再同你算賬。”

  說著便氣呼呼的帶著連燕茹去了。

  錢姨娘瞧著把云庭,滿面皆是無奈:“紹紹,你這又是何苦?他怎的也是你父親,你便朝他服個軟吧。”

  “娘,我曉得,您就別跟著操心了。”把云庭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也要替自己的前途考慮。”錢姨娘拉著他的手:“再怎樣,她也比娘得勢,往后若是能借她娘家的勢,讓你有出息,娘再苦些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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