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輕輕搖頭,她并不關心這些,因為那是別人的事情,她現在只關心自己,問道:“你給我的工作是什么?”
李道說道:“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但說白了很多時候是需要拼命的。”
“人在江湖,總有這樣那樣的恩怨,有恩怨就是煩惱,有煩惱我就有生意,我可以別人解決這些煩惱。”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卷沙鎮也一樣,總有某個人你看不過眼,總有某個人跟你有仇,你只需要付出相應的錢財,那么你的麻煩就可以解決了,我們的主要工作就是這個。”
白珠打斷道:“殺手?你給我的工作就是殺手?”
李道點點頭,又搖了搖頭:“可以這么說,但也不完全是,我們只是解決麻煩,有些事情不一定就需要武力,有時候也可以從中說合……”
白珠再次打斷:“那么我想問你,如果我給你足夠的報酬,你是不是能幫我弄死那個酒食肆子的掌柜?”
李道微微皺眉,頗為不悅,但還是回答道:“可以,只要你付出相應的報酬,如果你給我五千個大錢的話,我會想辦法弄死他的。”
白珠聳了聳肩膀,道:“可惜我沒有。”
“知道你沒有,那就別廢話,以后老板說話的時候你別插嘴。”
李道不耐煩的說了這么一句,接著又道:“處理麻煩,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有些事情總是能夠商量的。”
“比如,有人欠了你一百大錢不打算還,而這個人身材魁梧,瘦弱的你打不過,不敢來硬的,所以你找到了我,讓我去跟他講講道理,把這一百文還回來。”
“講道理的過程可能不怎么禮貌,結果只要他能還你一百文就行,過程并不重要,這個是不需要殺人的,你拿回了錢財,為了表示感謝,是不是應該分我三十文?”
“再比如,他欠了你一百文不打算還,還把你的相好的給睡了,并且還打算利用你的相好,來圖謀你的財產。”
“這事絕對不能忍,所以就需要殺人了,而且可能還要殺兩個,殺人是很危險的事情,視情況而定,收取的錢財也各不相同。”
“基本大概情況就是這些,這就是屬于我們業務內的東西,看客戶的要求而定,收費也是不等。”
“我聯系生意,你出去辦事,客戶滿意了付錢,酬勞你七我三,每一筆生意的價格不同,危險程度也不同。”
“你可以選擇那些不怎么危險的工作去做,也可以選擇那些很危險的,這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參與。”
“如果你在做事情的時候死掉了,那么就需要我再派人,或是我自己親自去完成,為了彌補我的損失,你先前所有的收入都將歸我,反正你人已經死了,錢也用不上了。”
“我說這些,你懂了嗎?”
白珠微微皺眉,輕輕吸了口氣,道:“懂了。”
李道微微點頭:“懂了就好。”
說著話,兩人來到了鎮子西邊的一處籬笆墻圍起的宅院外,院子的大門口豎著一塊一尺見方的木牌,上面用黑炭筆歪歪扭扭的寫著四個字:“白駝山莊”。
看到這個,白珠突然間有種很想笑的感覺。
因為她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一個小院子,怎么能跟“山莊”二字搭上邊?但她最后還是忍住沒笑出聲。
這倒不是禮貌不禮貌的問題,完全是因為她怕自己笑出聲的話,這個名叫李道的男人,會不會以為自己是在嘲笑他(確實是嘲笑)。
到時候不給自己工作,甚至還可能會惱羞成怒的殺了自己。
這些都是不確定的事情,江湖上古怪的人多了,身為“老江湖”的白珠覺得,自己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再然后,她就被“白駝山莊”大門前站著一個小女孩吸引住了目光,這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蓬頭垢面,衣著破爛,身材枯瘦。
女孩看見李道,張了張嘴想要說什么,但李道卻并沒有理會她,甚至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白珠凝眉瞧了女孩一眼,心頭微微疑惑,最終還是壓下了好奇,跟著李道走進“山莊”。
院子里有三間黃土混合毛草堆砌起來的房屋,顯得非常簡陋。在左邊那間屋子的西北角,還有一個人靠著土墻,懶洋洋的灑著午后太陽的人。
那是一個胡子拉茬,三十多歲,穿著一身邋遢黑衣袍的男子。他的懷里報著一柄破劍,神情看起來有些憂郁。
而且眼神似乎也不好,瞇著眼晴,認真的盯著李道看了許久,才認出是他,談談的說了句:“老板好。”
李道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便沒有再理會。
就在這時,右邊那間屋子的門被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二十來歲,看起來精神頭很足的年青人。
他手里拿著把刀,一身灰衣短打扮,裸漏著結實的胸膛,卷著褲腿,光著一雙大腳板,目光銳利,朝氣蓬勃,臉上帶著陽光的笑容,顯得有些憨厚。
“老板回來了,喲,這位姑娘是新來的伙計?”
李道點了點頭,道:“嗯,回來了,認識一下,這位姑娘是瓊華劍派的……呃~你還沒有告訴過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瓊華劍派內門弟子,白珠。”
“白珠姑娘,你好你好你好……我叫洪安生,因為在家里排行老七,老板就叫我洪七,家在陳州,小門小戶做買賣的。”
“沒有門派,自學成材,現在是三品,善使刀法,聽人說‘是好漢就要來墟荒走一圈’,所以我就來了。”
“我呢,本事不大,就是脾氣好,喜歡交朋友,有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討生活了,還請白姑娘多多關照。”
白珠還沒說什么,洪安生就已經將自己的情況主動介紹了個底掉兒,這樣的熱情著實讓白珠感到有些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