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看他的神情不似有假,肯定不是在騙我……可是在那處山洞中,明明發現了兩個人的生活軌跡,那人很可能是才劍域唯一的傳人,與剛才的歐陽峰無關……歐陽峰?什么古怪的名字,就不能編個好聽點的嗎?”
“佛主說,讓貧僧務必找到劍主傳人,可我的佛啊,這太難了,萬里邊陲萬萬人,等同于在淵海撈一顆針,貧僧做不到啊……說不定他進入墟荒了呢,說不定他死在墟荒了呢?”
“劍主的傳人,你在哪里啊,貧僧找你找的好辛苦……”
如此想著,斬心僧眼角的那一滴“雨水”向下微微滑落了一點,電閃雷鳴間,傾盆大雨如豆子般落下。
就在這時,年輕的道人踩著一柄飛劍,嗖呼間來到他面前,懸停在半空,皺眉問道:“斬心,你哭什么?方圓百里,盡是你的眼淚,貧道被你澆了個透心涼。”
“得罪道兄了,是貧僧的不對,只因貧僧今日見到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在街上乞討,正好與我佛門頗為有機緣,因此不免心生生悲憐。”
斬心僧抹去眼角的那一滴淚水,陡然間,雨過,天晴,明月綻放。
林靜道人微微皺眉,問道:“你既然‘哭了’,想必在這方圓百里之內,所有人的修為皆以明了,可曾發現那妖女?”
斬心僧搖頭道:“未曾,許是修羅女躲在了屋檐下,也許是她早已離開了……道兄,相比來說,劍主的事情才是要緊,修羅女倒是可以放一放的。”
林靜道人冷哼一聲,道:“道尊言說,劍主的事情無關緊要,‘神門’亦無關緊要,無為便可,任其發展。”
“‘神門’泄漏,劍主現世,劍主是否有傳人,傳人在哪里,這些我并不關心,我只知斬邪除惡,將那妖女碎尸萬段!既然她不在此處,那就此別過!”
言語落下,林靜道人化做一道流光,迅速消失在天跡。
斬心菩薩輕輕搖頭:“明明自己就能飛,為什么要踩著劍呢?”
接著,他向前邁了一步,一步三百里,進入墟荒……
夜下,卷沙鎮,花街。
一間閣樓里,“花姑子”舉著一把“花傘”,徐娘半老的她,臉上帶著俏皮而又可愛的違和笑容。
瞧了瞧自屋頂穿透而過的“雨滴”,贊嘆道:“和尚哥哥好本事,若非小小有這傘,怕是就被他查到根腳了。”
“嘻嘻,還是和尚哥哥好,溫柔又體貼,潤物細無聲,道士哥哥的東西太大了,小小討厭死他了。”
她這般想著,見雨停了,便收回了花傘。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人莫名出現,一柄當世最為鋒銳的劍,抵在了她的眉心前,“花姑子”的神情立時一僵。
“‘小姑娘’,和尚道士追不到你,不代表我追不到你。”
眼前的青袍男子如此說著,冷冷的看向“花姑子。”
“花姑子”立刻服軟,媚眼如絲的瞧向青袍男子,嗲里嗲氣的說道:“半山哥哥要怎么樣嘛~”
說著話,她竟然開始脫衣服,一件件的脫下,漸漸的脫了個精光,玉體橫呈半臥在床上,聲音帶著強烈的魅惑,道:“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為難小小。大不了半山哥哥想怎樣就怎樣咯,小小不反抗就是~”
雖然眼前的人是個徐娘半老,但那極具成熟魅惑的神態,還是讓這位“半山劍主”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無意與你無敵,我只是想知道……”
“你想知道個屁,半山,不過如此!”
言語落下,眼前花姑子的神情突然變得木然起來,瞪著直直眼睛,仿佛一具僵硬的尸體。
半山劍主微微皺眉,收劍入銷,搖了搖頭,喃喃道:“果然是個妖女,重重劍網之下,竟然還是讓她跑了,我不該分神的。”
如此說著,他轉身離開。
片刻后,花姑子醒來,很是納悶,自己怎么就一絲不掛了呢?但不知是因為什么原因,這樣的念頭剛剛升起,她便又不去在意了。
反而莫名的腦海中想到了一個舉著黑傘,穿著黑袍的男子,春情就此而來。
就在她最為快活的時候,雙眼眨了個白,剎那后臉上出現了一個“俏皮”的神情,仿佛驚魂未定。
“騙過了吧,應該騙過了吧?密密層層的劍網,嚇死人啦!”
接著她便察覺到花姑子那羞恥的舉動,面色紅了起來,連忙收回手指:“呸,下流!輪家從來沒有這樣過呢……”
懊惱的卷縮起來,蓋住了被子,羞的不行。
…………
清晨,雨后初晴,空氣里散發著潮濕的味道。
李道夾著黑傘,撫著額頭,從正堂屋里走出來,看起來昨晚沒睡好。
“白駝山莊”的三位員工早已經在院子里了,洪七一邊生火,一邊做早餐,見他出來,元氣滿滿的笑道:“老板好!”
“盲劍客”懶懶的坐在屋角曬太陽,都懶的看了他一眼,也懶的說話。
白珠正在練劍,看起來花里胡哨,練的只是套路,沒有半點威力,也未曾動運過些許元氣,說起來只是熱身而已。
回頭看了李道一眼:“老板好。”
繼續練劍。
李道瞧了瞧他們,找了一把凳子坐下,揉了揉眉頭:“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誰聽說過‘斬心’這個名號?哦,應該是法號,一個白衣僧人的法號。”
“那個僧人看起來就是那種……那種,怎么說呢?就是那種,看起來很無瑕,很慈悲,很有善,讓人一見就很傾心的那種感覺,總之說起來就是白玉無瑕,溫潤如水等等。”
洪安生愣了愣,片刻后搖頭笑道:“大清早的,老板你這是夢見什么了?”
梁鎮南抱著劍,懶洋洋的說道:“做春夢了唄,而且還夢到的是一個和尚,惡心。世上怎么可能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又怎么可能會來卷沙鎮。”
洪安生也跟著道:“這萬里邊陲,不管什么人來到這里,經過漫長的旅途后,都會變得狼狽不堪,又怎么可能還白玉無暇。”
李道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梁鎮南的惡意誹謗,是啊,那個叫斬心的和尚實在太干凈了,干凈的簡直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