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難搖頭道：“方才貧僧與妙素真人以及，唔……討論過，只知這霧定與霧真有關，但具體如何，卻不甚了了。”
“貧僧于道門修行之法并未有過接觸，因此陪同妙素真人過來查探一番，具體如何，還要真人看過之后再行判斷。”
妙素點點頭，并未說話，只是認真的看著下方包裹中都的“蛋殼”，卻又不斷翻滾著的鮮紅詭霧。
李道與鐵不曲也不去打攪，等待著老道士的答復。
看了半晌，妙素突然心有所覺，將目光落在了最先出現中都上空，如今已然與詭霧融為一體的紅云的位置。
繼而恍然的“哦”了一聲，其后便是一聲嘆息：“可悲啊，可嘆，兩百多年前，我道門一位有望證道君之位的天選者，竟會淪落到如今這般凄慘的地步，唉……”
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唏噓。
李道皺眉，問道：“真人，霧真到底怎么了？”
妙素琢磨了一下措辭，感嘆道：“俠宗主需知，這世間并無長生永視之說，想要延壽，只有不段的自我突破，八品后，邁過‘生死門’，增壽一甲子。”
“‘長壽生’后，進入超品，自身軀體完滿，神魂凝煉化虛為實，增壽百二年，其后收攏、完善規則，二斗后再增壽五百載。”
“三斗以下，若以自然壽數而論，無人能活過千年，只有羅漢，真君，菩薩，道君方能萬年，數萬年，十萬年而不朽。”
“但即便活得再久，也有壽數到頭的一天，神話時代，道君，真君，真人等同位格者，自感壽數將近，便以‘崩解之法’，將法相打散。”
“還自身偉力于天地間，化作滋養萬物之靈氣，正所謂取之于天地，還之于天地，而法相奔潰，化作靈氣的過程，自然會出現種種神異景像，便似中都這霧。”
“而其神魂，則入幽冥，洗去前世過往，轉世重修，此中自也有大德接引與度化一步步再證果位。”
“重修之后倒是不好說的，以佛門為例，有大菩薩轉世再修，雖有‘菩薩魂’，但自身天資根骨若有所缺，轉世后或只能摘得羅漢果。”
“若有天資悟性絕強者，證得佛陀果，佛祖讓半席與祂也是有可能的……”
度難微微皺眉：“為何不以你道門舉例？”
妙素沒理他，繼續又道：“自神話時代破滅后，冥天帝與厚土娘娘莫名而死，沒了地府之管束，冥界自是混亂不堪。”
“投身轉世，全靠運氣，眾鬼爭紛，自然也就無了法度……”
李道想了想，疑惑問道：“真人的意思是說，霧真這是在‘崩解’法相？可是，以霧真二斗，并且曾經還是道門真君，不該數此短壽……”
說到此處，他猛然間意識到了什么，面色沉了下去。
霧真嘆息道：“‘崩解之法’那是自然壽數已到，超品者感懷時自解，然若非壽至，死于意外，則神軀法相凝而不散。”
“霧真比較特別，他是被人用‘鬼道’之法，抽取自然壽數，繼而開始自我崩解，因此才引發了這血霧異像。”
“霧真，原本道號為‘悟真’，悟是感悟的悟，悟其道真本源之意，后其在修行上出了差子，失了本我，道心有差。”
“不知何為道，何為本源，看這人世間所有的一切，皆為一團迷霧，道尊曾言，若他能將這一層迷霧看破，他便真的‘悟真’了，可證道君位，只可惜……”
妙素搖搖頭，遺憾的說道：“他終究將自己迷失在‘霧中’，此刻之崩解，亦是他本心之體現。”
“若他是自然崩解，霧氣也不過就是平常之霧，過不多久便會轉為天地靈氣散去，然則，他卻是被人抽取壽數被動崩解。”
“心中之冤念，恨念，加之他曾食東海某島百萬人，所引發的‘魔念’糾葛，匯于如今爆發開去，因此便有了今日之血色詭霧。”
“此霧，為他規則之力所化，看起來雖然影響不大，然長期吸入，自也會被他臨死前的情緒所影響。”
“雖不如魔傀儡那般的恐怖，但久而久之，也會讓人產生易怒，易恨，易嫉妒等等心緒，放大人之‘惡念’。”
說到此處，妙素看向李道，目光有些意味深長，仿佛在說‘大阿識羅王’此局，你又當該如何去破？
什么東西對付霧最有效？那自然是風與烈陽，風一吹，霧散了，太陽一照，霧化水氣而落地。
可這血色詭霧卻與平常之霧氣不同，那是一位道門真人臨死前的規則所化，普通的風與陽光，又怎么可能將其散去？
沒見大白天的，艷陽高照的時候，這血霧便毫不留情的將整個中都給罩處了嗎？
想要破除此霧，那必須是“風之規則”與“陽之規則”才行，這個，倒是問題不大。
有十七勢“劍若浮風”與十五勢“熾陽烈劍”，以李道如今的能力，若是將這兩勢全力爆發，驅散血霧難度不大。
但有個問題是，他不會這兩種劍勢……
或者可以說，他知道這兩種劍勢的一些皮毛，可具體的應運與精髓，他還未曾領悟，劍域幻境也未曾多做講述，而他自己也沒有過推演。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想要徹底領悟二十三種劍勢規則，實在太困難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本就是應有之事。
而且他還要忙著推導第二十四種新劍勢，實在是無暇他顧了。
不過好的一點是，既然找到了方向，那么就以那兩劍勢為基，再細心的琢磨一番，說不得就能悟到其中精髓呢？
好在這血霧的影響也不是很大，放大人心中的“惡念”，還需要一段時間，那慢慢領悟便是。
說不得，在這段時間里，白虎道的戰事已經結束了呢？畢竟他這邊可是占了大勢的，李惡海殘存的力量已經不多了。
李道雖然是這樣想的，算是報有某種美好的期盼，可以他一貫謹慎的性格，也知道李惡海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讓霧真“被動崩解”。
引發放大中都民眾的負面情緒，讓其自相殘殺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他覺得那“大阿識羅王”轉世，應該還有旁的打算。
